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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茶 (80-86) 作者:狐狸想要飞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15 10:53 长篇小说 5450 ℃

【黑茶】(80-86)

作者:狐狸想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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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理智崩溃

但玖染菲没有那个闲心去管慕月言。

自从上次过后,她就没有再和他说过话。

在偌大的庄园里,两人也极少数地狭路相逢过一两次。

她偶尔能在能在慕月言放学回来的时候见到他。

少年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

一早,慕月言拉开窗帘,外头天光大亮。

他穿上熨烫好的校服,下了楼。

细碎光亮斜入落地窗,将女人姣好面容镀上光晕。

她端坐在由纯银餐具点缀的餐桌上,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套裙。

颈间佩戴着璀璨的钻石项链,手指上套着一枚耀眼的宝石戒指。

整个人珠光宝气。

女人把慕月言当成空气,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用餐。

慕月言默默经过。

“少爷,您今天没吃早饭啊?”一位身着整洁制服的佣人迎面走来,眼中满是关切。

她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抹布,刚才正忙碌地擦拭着楼梯的扶手。

慕月言停下脚步,看向佣人:“没事的,王姨。我今天不饿,就不吃了。您忙您的吧。”

老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的,少爷。您要注意身体啊,别饿坏了。”

“好。”

————

在慕月言走了不久,玖染菲也准备出门了,她今天约了和李太太还有王太太一起去逛街。

出门前,她细致地在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都喷了防晒,随后拎起一只漆皮手袋,走向车库。

她选了一辆铂金色的保时捷卡宴——这个颜色正好搭配她今天的衣着。

车子驶向国金中心,几位太太陆续会合,一家一家逛起来,细细看着本季新款的服饰。

有几件心仪的单品暂时缺货,需要调货之后寄送到家;其余看中的,吩咐店员打包寄回。

逛得有些累了,她们便说笑着转场至预订的餐厅。

席间她们聊起近况,笑声不断,氛围轻松惬意。她们点了几道精致的菜品,举杯小酌,闲话家常,惬意地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

……

晚餐接近尾声时,手机轻震,是慕浦发来消息,说要来接她。玖染菲放下手中的酒杯,把定位发了过去。

她含笑向两位太太说道:“等我先生过来接我,咱们下次再约。”

“好呀。”她们也微笑着回应。

没过多久,慕浦的车到了。几位太太相互道别,在夜色中挥手作别。

……

加长版豪车平稳地行驶在繁华的都市街道上,车内空间宽敞而私密。

玖染菲坐上车后,腰间被细心地垫上了柔软的垫子,让她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

女人的双腿笔直而白皙,宛如艺术品般优雅地伸直,在车内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诱人。

她的头轻轻倚靠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脸上懒洋洋的。

慕浦揽住妻子的肩膀,轻声问道,“逛了一天,累了吧?”

“嗯……确实逛了好久,真的好累哦。”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甜腻的软糯,宛如蜜糖般融化在心间。

“不过和太太们买了那么多好看的东西,也值了。”

“我的宝贝辛苦了,来,让我给你揉揉腿。”

他说着,掌心已温柔地覆上玖染菲的脚踝,缓缓向上揉捏她的小腿。动作又轻又稳,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一点点化开酸胀,让她不自觉放松下来。

玖染菲闭上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垂下。

慕浦仔细地揉着她的腿,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她脸上,从睫毛到鼻尖,再到微微翘起的唇——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心生怜爱。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动作,轻轻拿来薄外套盖在她腿上,又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车窗外霓虹流转,而他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个昏昏欲睡的她。

————

卧室之内。

少年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额头,双手紧握胸前的被子,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咽,像是在低语,嘴唇翕动。

他身体蜷缩,心脏剧烈疼痛,呼吸变得艰难,空气似乎变得异常稀薄。

脸色白得吓人,指尖泛着白,床单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又做噩梦了。

夜幕如墨,房间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一盏摇曳的台灯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少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清冷的月光洒在二楼那间房间的窗户上,白色的窗帘上映着一个静止的身影。

慕月言睡不着坐在窗边,墨蓝色的柔软头发无力地垂落在额前,几缕发丝随风轻轻摇曳。

他的手指细长而苍白,轻轻摩挲着那只已经凉透的茶杯,茶杯上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模糊不清。

一辆银色私家车开进庄园,停在大门面前,车前立着一个小金人。

楼下。

驾驶司机从车上下来给后面开门,恭敬地对她说道:“先生,夫人,到庄园了。”

车上下来一个怀里抱着人的男人。

男人紧紧抱着人下车,完全没管后面的司机,女人如一朵娇艳的花依偎在男人怀中。

她身披黑色貂皮,脚踏高筒靴,双腿细长笔直,面容被貂皮大衣的领口半掩,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慕月言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靠在椅子上,脑袋枕着椅背,紧闭着眼睛,额头冒出细细的一层薄汗,神情似乎很痛苦。

菲菲……我的菲菲……!!

痛苦——好痛苦。

女人的身影像一根根银针似的刺进他的心里,割着他紧绷的神经,折磨着他。

霎时,他睁开了眼睛,一把抓起桌面的小刀,想要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痕迹。

然而,当他看到右手腕上贴着的止血贴时,停下了动作,紧紧抓着刀柄,手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

最后,他用刀刃轻轻划过手臂,未干的血迹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淡红的痕迹。

看着那些被血痕覆盖的淡蓝色血管,他紧缩的心脏才稍稍放松,再次能够顺畅地呼吸。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靠你伤害自己来维系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道声音。

玖染菲,是他理智近乎失控时——唯一的解药。

不行。不行。不行。

慕月言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把小刀扔在桌面上。

他瞥见右手沾染的血迹,随即起身步入浴室,拧开水龙头,奋力搓洗双手。

不久,血迹被水流带走,露出他修长且白皙的手掌。

他捧了一鞠凉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少年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墨蓝色的额发还在滴着水,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充满迷茫和懊恼。

下一秒,他蹲下来,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微微耸动。

水龙头没有关紧,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瓷砖上,激起细小的水花,像极了少年在抽泣。

——

等玖染菲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看着这个庄园安安静静的,就知道他们都去上课和上班了。

“李姨。”女人慵懒地倚在庄园客厅的沙发上,突然轻声喊道。

目光穿过宽敞明亮的客厅,落在那边正细心擦拭着茶几上精致茶具的老佣人身上。

“慕月言这几天没事吧。”

老佣人闻声抬头,脸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少爷恢复的很好,夫人您不用担心。”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

玖染菲闭上眼睛,显然对恢复此事漠不关心,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就在这时,“叮铃铃”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女人缓缓睁开眼,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熟悉的号码。

她微微挑眉,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女声,“菲菲,你最近在家干什么呢?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喝个下午茶呀?”

玖染菲微微一笑,“行呀。”

“嘻嘻,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法式甜品店,特别好吃,我们去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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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病月垂泪

玖染菲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呀,正好我也想尝尝新鲜。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稍后就到。”

挂断电话后,女人踏上西式旋转大楼梯,推开衣帽间的门。

这里摆满了精心挑选的名牌服饰和包包。

从经典永恒的爱马仕到限量版的香奈儿,从璀璨夺目的珠宝到精致小巧的发夹,还有各式各样的项链和手表,可以说应有尽有。

其他地方装的则是定制的高级礼服、华丽的套装。

这些年来,玖染菲早已超越了单纯的购物,转而收藏艺术品与珠宝,时常出入拍卖行与私人沙龙。

不仅拥有私人飞机与游艇,更是名流圈与慈善晚宴的常客,与各界精英相交甚笃。

她的指尖掠过一排丝绒衣架,最终落在一只鳄鱼皮手袋上。皮面泛着幽微的光泽,金色搭扣上雕刻着洛可可风格的繁复花纹。

“就它吧。”她轻声吩咐,佣人戴着白手套取下皮包。

……

法式甜品店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与甜蜜的糕点气息。

玻璃柜中,精致的法式甜品摆放得错落有致,马卡龙小巧精致,巧克力慕斯浓郁丝滑,都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靠窗的座位上,两位女士正悠闲地对坐着。

桌面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法式甜点,从经典的提拉米苏到浓郁的巴斯克蛋糕,琳琅满目。

其中一位打扮时髦的女人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执小银叉,轻戳面前的蛋糕。她指间的钻戒在阳光下不时闪烁,映出细碎而夺目的光芒。

她们刚聊完圈内几桩不大不小的传闻,话题便转到了即将举办的马球赛。

“苏苏,过几天我们去看马球吧。”戴着钻戒的女人说道。

“好呀,”苏芝琪抿唇一笑,“看完正好可以去卡地亚转转。”

这几乎是整个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日程——马球赛从来不只是竞技,更是一场盛大的社交盛宴。

盛夏的社交季节,往往就从这一杆击球开始,一路喧嚣至七月底。

之后,名流富贾们便会纷纷动身,前往世界各地的度假胜地,享受属于他们的悠长假期。

店内古典乐低回,与她们的谈笑交织成慵懒的背景。

窗外树影微动,微风拂过叶片,也捎来几分属于夏日的宁静与惬意。

……

苏芝琪买完单,皱了皱鼻子,依依不舍看着玖染菲,站起来,跟抱小孩似的朝她张开手。

“菲菲,好舍不得你呀。”

玖染菲笑着回抱住她,指尖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下次再约,可不准迟到哦。”

“知道啦~”苏芝琪拖长了语调应道,眼角弯成了月牙。

她们离开甜品店,玖染菲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

司机身着整洁的制服,见到玖染菲出来,立刻微笑着为她打开车门,“夫人,请上车。”

……

回到庄园,女人懒洋洋地窝进了沙发里。

过了一会儿,管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银耳羹走了进来。

“夫人,红枣银耳羹已经准备好了。”管家轻声说道,将红枣银耳羹放在了女人面前的茶几上。

玖染菲睁看了一眼那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枣银耳羹:“嗯,都先下去吧,有需要我再叫。”

“是,夫人。”管家和佣人们应声退下。

玖染菲拿起小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勺红枣银耳羹送入口中,那细腻的口感和浓郁的香气瞬间在舌尖绽放开来。

她一边品尝着红枣银耳羹,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时尚杂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玖染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显示着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虞棠。

她微微一笑,接起了电话:“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男人黏人的声音。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指尖还停留在杂志的某一页,偶尔她被逗笑了,便回两句“好啦好啦”、“知道啦”。

……

慕月言放学回家,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穿着整齐的校服,还没来得及脱下,只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和半张精致的脸庞。

少年的肤色异常白皙,即便是与大多数女性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隐约能看见脖子上青色的血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玖染菲正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枣银耳羹,细细品味着。

她听见了慕月言进门的声音,对电话那头柔声道:“……先不说了……嗯……回头再聊。”

慕月言换完鞋就准备径直上楼。

玖染菲结束通话,将手机自然放到一旁,端着碗走到他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慕月言一眼便看见了她,眼中顿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本能地想要靠近,却又在一步之外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行,她会不开心……他黯然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玖染菲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慕月言,你站住。”

娇冷中含些甜的声音。

少年沐浴在昏黄的霞光里,黑白校服令他清贵气质愈发隽冷。

净白的一张脸略显病态,但别有一番风味,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雾沉沉的。

他敛着眸子,微微垂头,视线范围内只有冰冷的地板。

“看都不敢看我?怕我骂你?”

一只白色家居鞋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制服的少年带着白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眸子中情绪零零破碎。

黑眼圈很重,看起来这些天都睡眠不好。

只用一种有些难过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见人不应,女人唇角微微勾起,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哑声:“呵呵……怎么不回答我……”

听到声音,他动了动手指,仍不抬头,紧紧盯着那只白鞋,朗声稍哑:“你不是生我的气吗,再也不理我了……”

少年嗓音清淡,因为虚弱而染上了几分软意。

“我生气了不能找你啊,小鬼。”

“我不是小鬼……”

“你就是就是,你挑什么时候不行,偏偏是那么多人的家宴,你就想想让我出丑是不是?”

“我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想要你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他一向挺直的脊背不断下弯,直到与她平齐,手想去抱她却不敢,只能死命扣住门板,双手绷出突兀的青筋。

“你哭了。”

“我没有哭。”

“那你脸上的是什么啊?”

慕月言缓慢抬头,眼睑一颗一颗积聚的泪珠连串掉,眼膜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他听那道声音继续质诉:“成吧成吧,我就是想让你严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你已经认识到了.......右手的伤口还疼吗?”

那伤口被纱布包裹着,一向修长漂亮的手缠了几圈碍眼的白色绷带。

那天血染的场景玖染菲还历历在目。

“.......不疼。”

胡说。

眼睑上的泪被女人冰凉指尖一一擦干,视线终于清晰。

这些天他不怎么吃饭,瘦了好多。

女人摸了摸慕月言瘦削的脸蛋,顺带拿下他的口罩:“疼就直说,还有戴一天口罩你也不闷。”

少年眼下青黑一片,冷白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没有什么血色,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冷冰冰的直线。

凉风吹扬黑发,他抿掉唇珠上晶莹剔透的水滴。

目不转睛凝视她的脸色,道:“真的疼。”

“但是心更疼……”呢喃自语停顿。

鼻尖泪珠被抿掉,女人接过慕月言手里的纸巾,一点点帮他擦干净,“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我的丈夫,但我同样不能失去你……所以放心吧。”

“不要再试探我了,除非你不想继续了。这个爱哭包,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说真的,我有点烦你了,喜欢闹变扭,时不时还会生气,又爱哭又爱作。”

他眼神闪烁,无措地小声嘟囔:“哼……我没作。”

余光瞥到小疯子一脸委屈可怜又失落的模样,

干脆利落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少年的某一根脆弱神经似乎被这个突兀的举动所触动,他骤然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这无声的泪水蕴含着无尽的无奈、困苦、自我挣扎。

看着慕月言这个样子,她又揪着他的衣领扯过来。

踮脚含住少年的唇,舌尖探他的口腔,唇舌交缠的水声掺进起伏不均的呼吸。

她这次吻得有些急,掺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窜燎着烧得慕月言不知所措。

“和好吗?”

哭的鼻子红彤彤的小疯子愣了一下,随即唇边绽开一抹笑,“嗯!”

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只觉得心里有烟花在炸裂,整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厉害,连拥着她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她像朵云一样飘走。

薄薄的肌理下,玖染菲听见某人心脏疯狂鼓噪的声音,像是要替不敢开口的爱意说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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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雾夜情灼

后来,玖染菲和继子的关系又和好如常。

可只有慕月言自己知道,那层得体的外壳之下,翻涌着怎样不见天日的暗潮。

他们常在无人处放肆纠缠——少年滚烫的唇掠过继母战栗白皙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滚烫如偷尝禁果,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理智崩裂的声响。

明知是深渊,却甘愿沉沦,在背德的快感中一次次将灵魂焚尽。

如此放纵而隐秘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玖染菲已俨然融入慕家,成了这个家庭里不可或缺的支柱。她太聪明,也太漂亮,仿佛天生就该是慕家女主人的命。

也正因如此,家中的父子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她身上寻求着慰藉。

——

——

“小妈不在家?”少年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清朗,在挑高的大厅里荡起细微回音。

佣人接过书包,恭敬地垂首:“少爷,太太她出去聚会了。”

“嗯。”慕月言应了一声,视线掠过玄关处那个插着新鲜百合的水晶花瓶。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是刚换的。

玖染菲又不上班,平时空闲时间很多,几乎每天都去健身、购物、美容、喝咖啡。

说聚会,其实也就是和几个富家太太相约喝茶聊天,偶尔还会打打麻将、一起逛街。

她们贵妇人的生活大抵如此,眼下晚饭时间将至,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慕月言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手中握着一本厚重的教材。

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杯未动的热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质地优良的白色衬衫嵌入少年劲瘦修长的腰间,干净整洁,没有掺杂多余的装饰。

一如既往的清贵。

……

过了很久,玄关处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她戴着参加宴会的黑色小礼帽,一条精致的纯铜翻领链悬挂在长外套左侧的上方,随着女人的轻微动作,轻轻摇曳。

从帽檐抬起的脸美得过分,手里还拎着一个绑了丝带的礼袋。

“小妈回来了。”慕月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礼帽,又帮着她脱下外套。

“等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说着,玖染菲示意管家将晚餐准备好,然后拉着继子的手一起走到宽敞而豪华的餐厅。

少年被玖染菲牵着,像一只傲娇多年突然开窍温顺下来的猫咪,黏人得紧。

女人轻启朱唇,吃了几口之后,不经意间侧目,才发现身旁的少年正以一种异常安静的姿态坐着。

餐厅内,淡雅的百合花香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他眼帘半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幽暗,整个人蜷缩着坐在那里,筷子静静地摆在桌上,未曾夹起过任何食物。

这时,慕月言见女人终于看向他,便赶紧委屈地把藏在口兜里的手取出来,放在她面前。

一只苍白且修长的手映入眼帘,上面缠绕着洁白的纱布,好似冬日凋零的花瓣,十分引人注目。

他轻轻垂动着湿漉漉的睫毛,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手疼得厉害……难用筷子夹食物。”

“……”

玖染菲瞥了他一眼。之前还自己吃得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可是看着少年的漂亮的眼中氤氲着雾气,眼尾委屈的染上一抹红,还病恹恹的垂着睫毛压抑的咳嗽了两声。

被连续冷落数天后,慕月言显然是在渴望她的关注和疼爱,那副委屈又急切的模样,让女人最终轻叹一口气。

“好吧……我喂你吃。”

玖染菲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嫩豆腐,递到慕月言的嘴边。

少年微微张开嘴,轻轻地咀嚼着。

“好吃吗?”

慕月言点点头,“好吃,小妈喂的都好吃。”

玖染菲又叫佣人端来了粥,轻吹几下,舀了一勺递到了他的嘴边。

瓷器的汤勺还有瓷碗相撞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放心吧,不烫的……”

慕月言张嘴把那勺子含在了嘴里,乖乖把粥吃了进去。

在玖染菲想把勺子抽出来时,却被他紧紧咬住,“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他半晌后又松了松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里的粥果然像她说的那样,温度刚刚好。

吃完饭,玖染菲叫他上楼。

去的路上,女人问,“最近还做噩梦吗?”

她记得之前有几次他做噩梦了,求着要亲亲。

“小妈这是在关心我吗?”慕月言一边嘴角上扬,死沉双眸片刻含悦。

玖染菲抬脚向前,随意摆手:“只是顺便问问。”

“你就是在关心我。”他长腿很快跟上,语气抑不住开心。

慕月言跟着她上楼,刚进书房,手里忽然被丢过来一个东西。

“礼物。”

慕月言低头一看,是原本被玖染菲拎着的小礼袋。

打开看,是一个银色手镯。

墙上挂着的复古挂钟轻轻摆动,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

少年低垂着眼帘,“我很喜欢……”

“什么?”

慕月言眼底发热,把自己埋在她脖子的发间,贪婪的闻着她的气味,这才感觉到了这是真实的,“我很喜欢……”

“那还不赶紧谢谢我……”

还没到女人说完,慕月言就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仰起头,唇,吻上她的颈项,吻上她的下巴,吻上她的脸庞——

玖染菲顺势抱着他,两个人一起倒在办公桌上。

女人闭着眼,任他吻,她的手一如既往轻轻呵护的抚摸他。

慕月言声音带着哭腔,有些激动:“小妈……小妈……”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我不喜欢这些天你离我远远的,不喜欢你不跟我说话,不喜欢你不关心我……我就想你爱我……”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说话也变得乱七八糟。

玖染菲静静地听着,然后微微歪头,嘴角上扬了一点点,伸手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还再计较这件事情呢,不是都原谅你了吗?”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我,我就是不敢相信。”

慕月言任由她擦着泪,手紧紧地揪着她的袖子,声音哑哑的。

“我无法忍受你的疏远,你的冷淡,你的不在意…”

“我想留在你身边……也不想离开你……”

慕月言垂下眼帘,将自己卑微的情感展露无遗。

他既自卑于自己可能不配得到玖染菲的爱,又贪婪地希望拥有她的爱。

得不到时,他会失控,会哭泣,会发疯,此刻,慕月言紧紧捏住她的手,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他抬头,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却看见玖染菲正用温柔而含笑的眼神注视着他。

那一刻,心猛地一颤,泪痕在脸上凝固。

他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过了许久,慕月言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微微颤抖着:“你……笑什么?”

“因为你在乎我呀,让我觉得你特别很可爱。”玖染菲直言不讳。

他安静垂着眼,沙哑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点哭腔,仿佛真的要哭出来了。“爱我……我需要你爱我……”

玖染菲见他比先前憔悴了不少,有些同情和可怜,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好,爱你……”

双耳灌满了她对他说的话,仿佛有烟花砰砰在耳边蓦然炸开!

在这一刻,心脏从高空激烈地远远抛出一丝弧线。

他再无任何回旋余地。

女人有些灼热的呼吸缠绕在慕月言的唇间,带着甜糜的香气,令少年的心变得更乱了。

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奔腾的轰鸣,根本无法做思考……

夜月交融,初冬雾起。

窗外的雨点还在落下,风声却停了歇,雨势相较比之前更大了一点。

雨声掩盖了缠绵声响,却盖不住肌肤相贴的黏热触感,温度节节攀升。

书房中的两个相依的身影放肆交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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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隐秘欲望

十年后。

窗外,母鸡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啼鸣,而树影随风轻轻摇曳,为这景致增添了几抹宁静与怀旧的色彩。

瓦房,这座满载回忆的建筑,尽管已破旧衰败,但房内的摆设仍保留着玖染菲离开时的样子。

旧箱子、老柜子、传统的桌椅,每一件物件都似乎在倾诉着过去的故事。

青砖瓦房,是玖染菲遥远的快要忘记的记忆。

如果她此刻能够回到这个曾经的小家,或许会有一种时光穿越的错觉。

墙上的挂历虽已泛黄陈旧,却依然挂在那里。

老式的收音机安然置于原处,好像随时都能重现那些熟悉的场景。

她昔日最爱的那件衣服,挂在门后随风轻轻摆动,低语着往昔的温馨与美好。

池朔音,这个在瓦房中出生、长大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洗衣做饭、读书写字,甚至是一个人入睡。

尽管有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在缺失母爱环境中成长的男孩,内心深处其实对母爱有着无尽的渴望。

这种渴望,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目睹了父亲对母亲那份深沉而执着的爱。

父亲实在太爱母亲了。

自他记事起,父亲便时常沉浸在对母亲的回忆中,那些片段如同破碎的镜片,拼凑出一个既清晰又模糊的母亲形象。

也正因如此,池朔音对玖染菲的情感始终复杂难言。

他爱她,因为她是他的母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他也恨她,恨她为何狠心离开,让他们父子俩承受如此多的痛苦和折磨。

但,在这爱与恨的交织中,更多的是对母亲深深的渴望和思念。

他常常在梦中幻想,幻想母亲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微笑着向他走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每当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和父亲那无尽的幻想,他只能默默地流泪,将那份对母爱的渴望深埋心底。

————

这些年,父亲曾经为母亲栽种的小树,已经茁壮成长,枝叶茂盛。

尽管正值酷暑,但池朔音对这棵树的记忆却横跨四季,见证了时光的流逝。

大雁成群掠过天际时,父亲总是独自站在落雪的庭院,固执地守候着那个永不会归来的女人。

小时候的池朔音曾经问过爷爷:“爷爷,妈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她真的从未想过回来吗?”

爷爷当时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随即被温柔所取代。

“朔音,有些事情,大人们也很难说清楚。你妈妈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尊重她的决定。但她是否想过回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从未放弃过希望。”

池朔音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声音哽咽地说:“可是,爷爷,我……我一直都很想妈妈。每当看到别人有妈妈陪,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每当邻里从家门前经过,投来那种似怜悯又似审视的目光时,他总是忍不住低下头,脸上烧得发烫。仿佛周围人都在对他们家指指点点,嘲笑不已。

爷爷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池朔音的肩膀,安慰道:

“朔音,你并不孤单。你有我,有爷爷奶奶,还有这个家。我们都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成长。你妈妈虽然不在,但她也是你的妈妈,她也在某个地方关心着你。”

池朔音抬起头,看着爷爷坚定的眼神,他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说:“爷爷,我知道了。”

爷爷拉着池朔音的手,一起走到那棵为玖染菲种下的树下。

他指着树说:“朔音,你看这棵树,它是你妈妈离开那年你爸爸种下的。现在它已经不一样了,就像你一样,也在不断地成长。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要像这棵树一样,坚韧不拔地生活下去。”

小时候的池朔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

随着年岁的增长,池朔音的性格逐渐变得阴郁而沉默。

他不再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而是变得寡言少语,仿佛将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

墙角那辆早已生锈的叁轮童车,是池朔音童年时期唯一的慰藉。

他小时候常常骑着这辆童车,在院子里追逐着天空中的鸟儿,仰望着飘落的黄叶,享受着那一刻的自由与快乐。

如今,这辆童车也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成为了过去的回忆。

那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玩耍之地,也已长满了青苔,见证着岁月的无情与变迁。

——

男人忙碌的身影在厨房与餐桌间穿梭,他熟练地操作着锅碗瓢盆。

不一会儿,叁菜一汤便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特意摆上了筷子,其中一双,是为媳妇准备的。

“菲菲,这是你爱吃的韭黄炒蛋。”男人的声音轻柔而充满爱意。

他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将这道菜夹到那个永远属于媳妇的空碗里。

动作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

男孩坐在餐桌的另一侧,低垂着睫毛,安静地吃着饭。

“什么?有这么好吃吗?”池诸绍与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只要你想吃,我天天做给媳妇吃。”池诸绍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柔,仿佛媳妇真的就在身边,能听到他的承诺。

“放心,儿子可懂事了,一点也不会让你操心的。”池诸绍边说边看向儿子,眼神中充满了骄傲与期待。

这原本该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叁口啊!

餐桌上摆满了爱意的菜肴,空气中弥漫着温馨。

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玖染菲的离开,让这个家变得支离破碎。

池诸绍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剧中,既是主角,也是观众,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池朔音讨厌这个家,讨厌这个充满幻想和谎言的地方。

他渴望逃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环境。

——

吃完饭,池朔音就回了卧室。

他坐在床上,拿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之前悄悄溜进父亲房间,在抽屉深处找到的。

面容俊美的男孩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脸上没有表情,神情不悲不喜。

他托举着之前躺在掌心里的照片,握紧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像是掠夺来的稀世珍宝。

攥在掌心里捧起来,放在鼻尖。

贪恋地嗅闻。

母亲……

眉眼撩起,往不远处的茶色玻璃上轻轻一瞥。

玻璃上倒映着他的影子。

男孩脸庞上泛起不寻常的潮红,为那张本就漂亮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异样的魅力。

脸颊和耳廓泛着桃粉的漂亮脸庞,完美继承了母亲的颜值,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男孩低垂着眼眸,凝视着手中的照片。

他轻轻地抚摸着照片,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心中那份对母爱的渴望便愈发强烈……

“母亲……母亲……”随着他叫唤的频率,呼吸也变得越发的急促。

最后……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的安静。

他微微喘着气,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突然亮起,驱散了黑暗,他向床柜前的毛巾伸出手,用毛巾擦掉了手上的那片粘濡。

毛巾准确无误的被他扔在了桶里,他唾弃的轻摇着头。

仿佛是在自我嘲笑,嘲笑着自己心里阴暗处的那一抹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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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逆袭登冕

在S市,流传着无数关于成功与荣耀的故事。

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始终是那个女人的传奇。

她凭借出众的才华与不懈的努力,在时尚界锋芒毕露;更因那一场轰动全城的天价婚礼,成为许多人羡慕与议论的焦点。

十年前,她以一种近乎奇迹的方式,嫁入了S市最显赫的豪门。

消息传出,整座城市为之哗然。

豪门本就难进,更何况是像玖染菲这样——年纪尚轻,出身平凡,背后并无倚仗。

可她,偏偏做到了。

二十出头,便身披价值百万的婚纱,如童话中的公主一般,步入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婚姻圣殿。

那场婚礼,堪称S市史上最奢华的庆典之一。

慕式集团董事长包下整座五星级酒店,宴请八方宾朋,名流云集,熠熠生辉。

现场布置如梦似幻,每一处细节都极尽精致,每一秒光影都写满昂贵。

当她身着璀璨婚纱,在众人的注视与祝福中缓缓走向新郎时,许多人不禁屏息——她美得惊人,也遥远得如同幻影。

老话常说,女人一生有两次投胎:一次是出生,一次是婚姻。

玖染菲仿佛牢牢握住了第二次机会,完成了许多人不敢想象的阶层跨越。

她的故事,也因此成了S市茶余饭后,最常被提起的现代童话。

————

此刻,故事的女主角正在慕氏集团大楼内。

董事长和股东们正在外面的会议室里开着会。

玖染菲则在里头的休息室给他补衬衣掉了的一个袖扣。

耳朵里放着耳机,边听歌手的歌。

“你让爱一点一滴汇成河,在心底时时刻刻流淌着……”

她刚抿了一口咖啡,随手搁在桌上的手机便亮了起来。

打开聊天界面,是慕月言发来的——一个没头没尾的表情包,这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玖染菲此刻心情尚好。她心情好的时候,倒也愿意哄一哄人。

于是她耐着性子,回了一条消息。

那边秒回,“想你,超级超级想。”

“什么时候下来,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可怜)”

慕大少爷在外看着这么正经,私底下谁知……

“我在休息室,就隔着几层,很快就过去。你乖乖的,别胡思乱想。”

慕月言很快又发来一条信息:“我想你了,你能不能早点过来陪我?我一个人真的好无聊。”

她没立刻回复。

目光从手机移向桌上的衬衫,拿起针线时,嘴角很轻地动了一下。她穿好线,低头咬断多余的线头。

“知道了。”她回过去叁个字。

接着又补了一条:“等着。”

她放下手机,指尖捏着细针,仔细地将最后一针穿过纽扣孔,拉紧,打了个结。

……

开完会,男人正坐在办公室处理着手头的文件。

敲门声响起。

“进。”

“董事长,刚刚Jamp;F的人打了电话过来,邀请您去后天的宴会,问您需要几张邀请函。”

董事长看着女人在沙发上一脸看电影入神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一点烦恼也没有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

“菲菲,你想去吗?”

靠在沙发上的女人抬眼正好对上慕浦那双明亮的眼眸。

“想去。”

男人微微勾唇,他就喜欢她有话直说的性子。

“好,你回话说要两张邀请函,夫人跟我一起去。”

“明白。”

玖染菲从慕浦办公室离开,发消息给盛明锦他们叁个。

刚出电梯,秘书就神秘兮兮的到她面前,“小慕总说让您去他办公室。”

玖染菲差点忘了。

大的才去完,怎幺小的又叫他去办公室?

到底有没有完,能不能让她稍微休息一会儿?

就连那耕田的牛,也还有停下来吃口草的时候呢。

他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则……

——

玖染菲推开门,径直走进慕月言几百平的办公室。

办公室以灰色调为主,墙壁采用了高级的哑光灰色涂料。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一整面的落地窗。它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空间,可以从高处俯瞰繁华的街道、穿梭的车流。

落地窗旁的办公桌,采用了深灰色的实木材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笔筒和台灯,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严谨与品味。

男人从休息室走出,西装外套随意地挂在衣架上,额前的发丝还带着水珠。

他没有系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没系,

白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过来。”

“不了。”女人站在原地,“有什么事吗?”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还是就这样说吧。”她的声音很轻,却一步未动。

慕月言缓步走近,停在她面前。“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真的不用……”

话音未落,他已经俯身将她轻轻抱起。

“慕月言……”她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肩。

“别乱动。”慕月言抱着她稳步走向里间,小心地将她放在休息室的白色床铺上。

休息室的窗帘都是拉上的,黑漆漆的,只有刚刚慕月言用过的浴室亮了一盏柔和的灯。

慕月言去关了灯,现在只有门口照进来的光了。

男人抬手解扣子,单膝跪在床上,俯身靠近她,嗓音清淡,“菲菲……要不要待会再走?”

“……不用了小慕总。”女人往旁边一滚。

慕月言抓住她白皙娇嫩的脚踝,“小妈你跑什么,我身体你哪处没看过……现在好意思跟我在这装什么不熟?”

他的掌心太烫了,手劲大,一下就把女人给拖了回去。

看他要脱衣服,玖染菲连忙挡住。

“……我忽然想起来,我上次过生日,菲菲你上次不是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的吗?”慕月言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俯视她,“那句话现在还作数吗?”

虽然他们两人的身体没有半点接触,可玖染菲就是被控制的无处可逃。

头顶是床头,两边是慕月言的手臂,下面还是他的腿。

太暗了。

玖染菲看不清慕月言的神色,以及他眼中翻涌的欲望。

她说,“小慕总,有句话叫做过期不候。”

“好遗憾啊……”慕月言脑袋逐渐埋低,试探性的靠近玖染菲。

“慕月言——”

“那现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慕月言俊朗的脸与她面面相觑,“小妈求你了。”

“菲菲……”

玖染菲冷声,“你再发情我就走了。”

慕月言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随即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手在玖染菲的脸上轻轻摩挲,有些失神地亲了她一口。

“能遇见你……真好。”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散在空气里,眼底却翻涌着某种沉郁的执念,“菲菲不要走,我会很乖的。”

又发病了。

玖染菲沉下脸色:“你要发疯,别找我。”

他却不退反进,无声地又贴近几分,用气音重复:“我只会找你。因为我这辈子……只剩下你了。”

她不留情给他一巴掌,力道不轻不重:“不要犯贱。”

慕月言偏回头,蔚蓝瞳目更加明亮,眉花眼笑:“贱?你早该知道…从你走进这个家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更没打算放过你。”

“小妈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他抬手,抚摸她冷凝的眼尾,似呢喃般低语:“这个世界,我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他微微偏头,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真奇怪,明明你是我的继母,可为什么……我的每一刻都在想你?”

“知道吗?每次你以继母的身份坐在餐桌对面……我都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吻你。”

手指缠绕上她一缕长发,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毫无温度的脸,缱绻音调蕴含缥缈尾声:“喜欢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他缓缓起身,眼底满是浓稠的执念:“你休息。”

玖染菲也起身。

慕月言见她下床,不理解,“床是干净的,只有你睡过!”

女人丝毫不怂,“我一个人睡你休息室,你让其他员工怎么想?”

“这么多年都睡过了,还怕这一回?”慕月言凶巴巴地说。

玖染菲却笑了,“小慕总的休息室尊贵无比,我无福消受,小慕总自己休息吧。”

男人黑了脸,“哼——”

玖染菲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小慕总,别生气嘛。”

她转身欲走,却被慕月言一把拉住。

“你给我站住!你以为谁都能睡的我的休息室吗?我的休息室是什么地方,垃圾场吗?”

女人闻言,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会比喻啊。”

说完,她挣脱慕月言的手,潇洒地离开了休息室。

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纸老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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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突来之人

集团大厦矗立在城市中心,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天光。

此时,男人正站在公司的大厅中央,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身着笔挺西装、神色恭敬的下属和高管。

“董事长,关于下季度的市场规划,我们已经做好了初步的方案,请您过目。”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

男人接过文件,只是轻轻一扫,便准确地指出了其中的几个关键问题。“这里,还有这里,需要再调整一下。”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落地,“我们要的不是数据,是影响力。”

他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领结一丝不苟。

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微微屏住了呼吸。

……

集团外。

一个身形消瘦修长的人影逆着光,从僻静的小巷子中缓步走了出来。

男孩的肤色是死寂的苍白。

宛如冬日的白雪,又像是清晨的冰霜,只一眼就能让人感到钻入骨髓心肺的冷。

男孩站在慕式集团巍峨的大楼前,手中紧握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温柔,是他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日光穿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细碎光斑,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沉寂。

“妈妈…”他低声自语。

他能找到这里,是因为某个路人在看到照片后认出了她——那位常出现在报刊杂志上的集团董事长夫人。

门口几位身着黑色制服、神情冷峻的保安拦住了他试图迈进大门的脚步。

“小朋友,这里是公司区域,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一个保安用冷硬的声音说道,没有表情。

男孩急了,“我……我很重要的事,必须见找董事长,他就在里面!”

众多周知,董事长只有一个儿子,能力非常的出色,年纪轻轻却已经是父亲的得力干将。

作为唯一一个孩子,董事长在少爷小时候给他的关心很多,但后来他越来越忙碌,就不再亲自带孩子,也没有时间与他沟通。

自然而然地,慕少爷对父亲的感情逐渐淡漠,相较之下,他甚至与继母亲近得多。

保安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他,这个男孩看起来很年轻很年轻,小巧的薄唇却好像没有血色一样。

一整个身体看上去颇为孱弱,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之色,眼珠黯淡无光,有种阴郁的感觉。

身穿一件略显旧色的棉质T恤,搭配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踏一双已经磨损的布鞋。

他的衣着与周围光鲜亮丽、身着名牌服饰的都市精英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从另一个时代穿越而来。

保安们相视一笑,谁也没把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放在眼里,并不相信这个衣着破旧的孩子能与集团董事长有什么关联。

另一个年轻些的保安显然没了耐心,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一只恼人的苍蝇:“董事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别胡闹了。快回家吧,再不走我们可要‘请’你走了。”

男孩咬紧牙关,决定不再等待。

趁保安们不注意,猛地一冲,灵活地穿过了他们之间的缝隙,冲进了大厅。

“哎!站住!”

“喂!那个孩子!拦住他!”

身后传来保安惊怒交加的喊声和急促追赶的脚步声。

但男孩不管不顾,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个被一群人簇拥着、马上要进电梯的中年男人。男人气场强大,不怒自威,周围的人都对他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男孩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他凭借着一股豁出去的猛劲,在那些惊愕的人们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已经冲破了无形的人群屏障,猛地刹停在了那位中心人物的面前。

男孩剧烈地喘息着,小脸因奔跑和激动而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仰起头,用那双清澈却充满急迫的眼睛直视着对方,声音因气喘而断断续续,却异常响亮地问道:

“请……请问……您,您就是这家集团的董事长,慕浦先生吗?”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的孩子身上。追赶而来的保安面露惶恐,正要上前强行将男孩带离。

被突然拦下的慕浦先生微微一怔,脸上的商业式微笑凝固了片刻。

他低头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眼神炽热的孩子,没有预想中的不悦或恼怒。他抬手,轻轻制止了正要上前的手下和保安。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真正和蔼而带着些许好奇的笑容,甚至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男孩平行,温和地回应道:

“是的,我是慕浦。小朋友,别着急,慢慢说,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男孩抬头望向董事长,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摩挲得边缘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位年轻女子巧笑嫣然,眉眼温柔,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我……在找我的妈妈。”男孩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寂静的大厅里激起层层涟漪。“有人告诉我,她……她可能是您的夫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些原本神色恭敬、或手持文件准备汇报、或低头耳语的下属和高管们,此刻无一例外地将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了中央这个胆大包天的男孩,窃窃私语声低低地响起。

慕浦脸上的和蔼笑容在看清照片的瞬间微微一滞,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震惊。

他下意识地低头,更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男孩——那眉眼,竟真的与妻子的容颜有着惊人的神似。

慕浦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然后,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轻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是……菲菲的儿子?”

池朔音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未到来。慕浦微微倾身,温暖的大手轻轻落在池朔音的头上。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你先别急。我明白你的心情,孩子。”

他走到池朔音身边,不再是居高临下,而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轻轻拍了拍男孩单薄却紧绷的肩膀。“这件事就先交给我吧,我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

说完,他倏然转身,面对身旁一位等候指示的高管时,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果决与威严,但内容却石破天惊:

“立刻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带这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要最快,最保密。”

高管眼中闪过一丝极大的诧异,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是,董事长!”随即迅速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开始紧急安排。

慕浦重新看向池朔音,眼中的威严已然褪去,只剩下长辈般的温和。

他伸出手,不是命令,而是邀请:“孩子,别怕。我们一起去确认一下,好不好?”

池朔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点头。

这一次,他紧跟着慕浦的步伐,在所有人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大厅。

——

亲子鉴定的过程并不复杂,但等待结果的时间却显得格外漫长。

男孩坐在沙发里,手指绞在一起,嘴唇抿得发白。

慕浦坐在他旁边,偶尔拍拍他的肩,讲些轻松的话,声音温和。

报告终于送来。

“董事长,亲子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一位高管恭敬地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慕浦。

空气一下子静了。

池朔音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在慕浦的手上——看着他拆开文件袋,取出那几页薄纸。

纸张翻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慕浦的视线快速掠过前面的数据,直落向最后一行。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难以言喻——有惊愕,有了然,有许多来不及整理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一片深沉的怜惜。

时间像被拉长的弦。

他抬起头,望向身边几乎僵硬的男孩,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孩子。”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报告证实了,你的确是菲菲的儿子。”

稍作停顿,他语气转为坚定: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

同一栋大厦的高层。

宽阔的办公室黑灰两色为基底,简洁干练,处处透着极致的奢华与简约。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背对整面落地玻璃,一身合身的纯黑手工高定西装,衬出他落拓匀称的身材,禁欲感十足。

墨蓝色的柔软头发,眉眼俊美矜贵,神情漠然,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严。

此刻他正垂眸看着手里的策划书。

男人的手很白,手背透出青色筋络,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像是女娲精心雕琢出的艺术品。

敲门声响,他也不抬只冷冷的说了声进。

“小慕总,今天出现在集团的那个男孩的身份查到了。”特助快步走进。

“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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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执手不离

“那小孩……真是夫人的亲生儿子。”

慕月言闻声抬眸。

宛如琉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有一丝近乎冷血的无波澜。

眸子微暗,他抬手,冷声道,“拿过来。”

特助非常识趣的递上调查报告,男人接过报告认真的翻阅起来,而特助则笔直的站在一旁候着,等他看完。

随着指尖翻动,他每看一页脸色就难看一分。

观察到男人脸色阴沉得可怕,特助小声地开腔了,“小慕总……这件事……”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自己的话是否合适。

特助看到慕月言沉默不语,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慕月言终于开口了:“……你先下去吧。”

与此同时,高档美容室内。

女人坐在一张镶嵌着金色边框的椅子上,双手被轻轻地放在一张铺着柔软丝绸的桌子上。

手指纤细修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一位身着高级定制制服的美容师坐在她身旁,手中拿着一套价值不菲的美甲工具,轻柔地为她涂抹着指甲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美容师先从一瓶标有着法国品牌的指甲油中蘸取了一些,那指甲油的颜色宛如深海中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接着,又拿出了一些细小的钻石和珍珠,它们都是在专业珠宝店中精心挑选的。

每一颗都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将这些宝石一颗一颗地镶嵌在女人的指甲上。

突然,玖染菲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丈夫发来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让她刹那间愣住了。

那个她曾以为永远不会听到的名字——池朔音,竟然出现在慕式集团,说是来找她的。

玖染菲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总是在她怀里,咿咿呀呀不会说话的小身影。

美容师注意到了客人的异常,轻声问道:“慕太太,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女人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突然有点事情要处理。”

她匆匆结束了美甲,起身离开美容室。

车子一路向前,她望着窗外,手指轻轻搭在膝上,又低头瞥一眼手机。

当玖染菲来到慕浦的办公室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状:一个瘦弱的男孩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领口松懈、颜色泛白的旧T恤,肩线松垮地垂着。

牛仔裤被洗得薄而发白,尤其在膝盖处绷出细微的褶皱。一双布鞋鞋头已经磨毛,边沿开线,脚踝瘦削地凸出。

男孩蜷坐在那儿,低着头,细瘦的胳膊搭在膝上。

一身粗服并没能盖住他清秀的骨相和柔和的轮廓。皮肤很白,颈后的发梢微卷,衬得整个人更加单薄。

他看清楚来人,怯生生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轻轻地叫她:

“妈妈……”

玖染菲的心瞬间被揪紧了,她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儿子。

“小朔,妈妈对不起你。”女人泣不成声地说道,泪水打湿了男孩的肩膀。

池朔音僵住了。

一股酸涩毫无预兆地冲上他的鼻腔,喉头也跟着发紧。

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母亲的颤抖和温度透过衣衫传来,男孩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伸出手,抱住了这个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身影。

“对不起……妈妈再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了。”

池朔音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这个怀抱,比他模糊记忆中还要温暖。

……

回去的车上很安静。玖染菲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丈夫。

“慕慕,”她声音有些低,停了一下才继续,“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我……有一个儿子。很多年前,我把他丢下了。”

慕浦微微一怔,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揽近。

玖染菲的额头抵在他肩头,西装面料下的温度渐渐透过来。

过了一会儿,慕浦感到那里洇开一小片湿痕。

那是她的眼泪。

慕浦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平稳:“别哭了。”

“我爱你,所以我不在乎你的过去。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他低下头,用指节擦过她的眼角。“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我们一起照顾他。”

玖染菲没有出声,只是更紧地靠向他怀里。

尽管他们之间有着不小的年龄差距,但这份差距在爱情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女人的泪水渐渐止住,但眼尾都湿了,睫毛黏答答地连成一缕一缕的,衬得嘴唇特别红艳。

她抬起头,看向慕浦。男人目光深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没有丝毫回避。

“我没想到……”她声音还有些哑,顿了顿,“你会这样接受我的过去。”

慕浦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男人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但现在和以后,你都在我这里。”

他略微停顿,继续说道:“朔音是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

玖染菲听着慕浦的话,睫毛微微扇动,抬眼静静看着她。

“慕慕……我知道,你内心也有脆弱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怎样,我都一定会在你身边。”

慕浦的眼眶微微泛红,“菲菲,你说得对。我虽然外表坚强,但内心也有脆弱的时候……你的出现,让我终于卸下了防备。”

慕浦叹出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眼神软的不能不能再软,那里面,又透露出他长久以来极力掩饰的悲伤与孤寂。

“只要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就足够了。”

他珍惜玖染菲,自然和她深谈过关于他们的将来。

“菲菲,有你陪伴,已经是命运给我最好的礼物。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想与你共享。”他声音低涩,“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

慕浦拥着她,眼眶微红。

他比她大那么多岁,尽管他外表如钢铁般坚韧,是广受赞誉、财富惊人的董事长,看似无所不能。

但,内心深处,又怎能没有伤痕,没有脆弱呢?

这些不为人知的脆弱,他只愿在玖染菲面前展露,由她温柔地包容与抚慰。

女人怎么会让他把伤心的话说完,连忙以唇封缄,辗转亲吻。

同时,攀上他的脖颈,与他更深地吻在一起。

男人吻着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却,丝毫不放手,不放唇,不放心。

她明白,越是那些表面看似强大无比的人,一旦内心防线失守,就会变得像孩子一样,既自卑又容易陷入绝望。

这样的他,让她更加心疼不已。

“别想那么多,”她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女人轻轻捧起他的脸庞,额头相抵,“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不会弃你而去。我还指望你养我呢,把我养得健健康康的。”

慕浦闻言,眼中又漾开孩子气的笑意,再一次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唇。

他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何其有幸,能在生命后面的时光,遇到如此贴心的小糖果。

慕浦再次在心中坚定决心,一定要为菲菲挣一个光明安稳的余生。

——

几天后,轿车缓慢的行驶在大路中,最后开进庄园。

这……

就是妈妈住的大房子吗?

男孩痴痴地看着窗外,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着略显旧却干净的牛仔裤。

一头柔软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洋娃娃。

听司机说里面光摆设的文物就价值不菲。

他一下车,就看到一排人站在门口迎接他。

一个六十岁左右,看上去仍然十分精神的男人穿着管家服饰恭敬站在门口,佣人们在他的身后站成两排。

“欢迎二少爷回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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