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表学徒小寺

第7章 冰芯焰·2

在荒芜一物的冰原走着，除了知道一个方向，其他的我完全不知道，一边保持着警戒一边向前走着，钉鞋踩进冰原，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每一步的重音中，冰原的冷风吹着，刮进眼睛，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分析员是觉得冷了吗？”走在身旁的里芙突然这样说。

“没有，只是风吹进来点。”我这样说着：“倒是你，即使是天启者，穿着如此少的衣服，真的可以吗？”我对里芙只穿着基本的战斗服表示担心，来自于内心真诚的关怀。

“分析员，你也应该知道我身体的状况吧！”她停顿了一下，向着分析员靠近了一点说：“倒不如说，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反而觉得更加舒适一点，神格侵蚀的影响在寒冷中被削弱了。”

“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我看到了她的微笑，她没有注意到的表情，流露在脸上，那么地自然，像是遇到了好事。

她凑过来的脸又退了回去，一点意外的惊扰，她用右手手掌捂住嘴巴，又带着笑容放了下来：“我在分析员的眼中，是如此的样貌吗？”她说话变得温柔，不再是平常的冰冷冷。

“只是你之前一直冷漠，如今的现在，有别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她再次靠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虽然她已经想到了我的随口一提。

“嗯……”我尝试思考，有什么可以避开回答，可似乎没有什么办法，甚至是周围的人都丢过来了目光，心里的压力莫名地大着。

“看什么看，注意警戒。”我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转头向四周看过去，却依旧时不时瞥过来。

声音总是能够传达得出去的。

“你像是我所期待的那样，有着血肉，有着感情。”我没有注意里芙的表情，继续说：“即使你们是天启者，我也不觉得怎样。”

“你们是人，不过只是厉害一点的人。”我说得有些兴奋：“我看到你平时的冷默，就想到你的笑容，那个原本应当快乐生活着的女孩，那个应当有着自己梦想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的脑袋逐渐空白。

“你笑起来，我觉得很好看，我觉得很漂亮，我觉得就是如此啊！”我说着这样的话，不管不顾，自己的脸颊便已经红了起来，只不过在层层的覆盖之下，不会有人察觉到了罢了。

“谢谢你，分析员。”里芙她，似乎哭了。这是真的吗？里芙转身过去，背对着我，一个人抱着自己蹲下来。

“分析员有两把刷子的！”战斗队员说：“这些天启者怕不是都要被他捕获了！”有谁起哄！

“去去去！”我对周围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人说。

“里芙，你没事吧！”我凑到里芙的身旁说。

“没事，我没事的！”她的眼睛有些红润，眼泪在脸上流着，落到地下时便变成了冰晶。

“我毕竟是你的分析员，对于一些事情还是能够看得清的。”我也蹲下来：“不过我毕竟不是你，有些事情，还是你能够自己说出来为好，这样我也能够清楚你的想法。”

她没有说什么，一只手搂住了我，搭在我的肩膀上，力气有点大，让没有稳住重心的我倒下，里芙全身的重量压下来，她倒在我的身上，她抱住我，她的头抵住我的肩膀。

风声很大，我听得到她的啜泣，她的呼吸；冰原很冷，我感觉到她泪的温暖，她手的触感。她转动我的头看向她，两双眼睛碰在一起，她流着泪，却深情得水灵。

“咳咳！”有人打断了里芙的动作，重整了我混乱的思绪。

里芙慌忙地撑着自己起来，用手臂抹过了眼泪：“对不起，分析员，是我失态了。”她这样说。

“也许你回去了，需要一次好好的心理辅导。”我绕过了令人尴尬的问题，给事情定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性质。

我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凌乱，转身向后看过去，基地虽然遥远，但在视野中还是一个可以依稀辨别的点，至少旗帜是可以看得到在飘动的。我再向前看，一座冰山出现在我们的不远前。

“基地，基地收到请回复。”我打开对讲机说。

“基地收到。”我听出来声音是芬妮。

“我们将要跨过一座大山，请注意及时通知天气状况变化。”

第8章 冰芯焰·3

依着登山杖向上爬着，留下一路的旗帜，随着逐渐抵达山顶，风雪变得有些不能够忽视了，回头看去，基地的所有印象都已经消失，不再能够探寻，不再能够辨别，盘算着高度也已经足够。

“我们停下来休息下。”我这样对大家说，终于挺直了腰。

“不攀爬到顶了吗？”有人疑问着说，距离山顶是一处陡坡。

“风险太大，没必要让所有的人都登上去。”我继续问：“基地那边的联系时断时续，保险起见，不再继续向前探索。”

“一队人员全体原地休息，一旦有什么消息，就及时通过对讲机告诉我，里芙，你和我上山顶，观察周围的环境，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我确认下在大腿上绑着的对讲机。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和里芙单独在一起。”某个队员说。

“那你就起来，一起爬！”他们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毕竟作为天启者的里芙，能力最强。

“我什么都没说！”队员躺下了。

“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哪那么多事儿。”我从背包中拿出登山镐，一边抹掉积雪，一边确定支点的稳固，沿着陡坡向上爬，里芙找到了另外的一个支点向上攀爬。

这是背风的坡，不算特别高，积雪也不算多，爬起来还算轻松，不过有点恐高症的自己，不敢向下看过去，只是看着上方，不知觉地攀爬着，却有谁的声音逐渐接近，逐渐地清晰。

里芙，不知道是寻找的支点不过好还是怎样，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接下来便就要碰到了一起，明明她是天启者，明明她还穿着作战服作为补充，这样的坡，早就该到达最高点了。

“嗯？”我和她同时摸到一个支点，手缩回来，我转过脸庞，疑惑的眼睛看着她，她的脸有些红，一瞬间的魅影，离得那么近，两个人靠的有点近，不到半臂的距离。

“里芙，你状态还好吗？”我继续说：“不要强撑着。”

“没事，没事，我反而觉得很不错。”她这样说着：“不过，分析员，你需要我帮忙吗？”

“里芙，你今天太奇怪了。”我觉察到了一些不安的异状。

“没有，我只是将一直以来压抑着的东西，释放了一点。”

“加速吧！”我重新摸到那个支点，向上快速地攀爬，给她让出道路来，却没有稳稳抓住，滑下来一半，从下面攀爬上来的里芙，撑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扶正。

“不必在意我，你爬得快就先上去。”我被她抱着说出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让我来吧！分析员。”她不给我拒绝的喘息，一只手抱紧，身体用力，高高地跃起，将我的额头贴近胸膛，我听到那心跳，是藏在冰之下的，跃动的焰火。我不敢看向别处，一部分是不知所措，一部分是因为害怕着，我们停顿又跃起，终于在几次这样的刺激之后，来到了山顶。

那并非是一个尖峰，而是大一点的平台，积的雪覆盖了脚踝，她将我放下来，我在那阵风停下来之前，站稳了自己，她还扶着我的肩膀。她的手却不安着，从张开到贴紧，游离的食指中指，压过衣服，抵着后背，我不能再冷静自己，向前迈出一步，却似乎被拉拽了一下。

向两边望去，是一座低矮的山，连着连着，到底是山，还是冰川？我不知道，只是那视野的正前方，是一个被包围起来的盆地，而在那其中又依稀可以见到什么。

“里芙，你看那边是什么？”

第9章 冰芯焰·4

“里芙，你看那里是什么？”我指着面前的盆地。

那里有一层薄薄的云雾阻挡，我不能够看的清楚，只是纯蓝的底色却带着毛玻璃的晕染，但是风雪逐渐地强了起来，我在这处高点站着，有些摇摇摆摆。

她走到我的旁边，一只手抬起来，挡住了额头的光，风吹开薄薄的云，将深蓝色展现，是冰，是雪覆盖了一层的冰，而在那冰之中又有着什么，同这雪原一并寂静着。

“异常的结冰，似乎将一个村庄所包裹。”里芙给出了她的回答，她极尽着辨别出来。

“村庄？”我十分不解，这里分明是雪原？

“生活的气息很重，似乎像是在一瞬之间被冰封的。”里芙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要小心了，这或许和泰坦有关。”我觉察到可疑的异象：“改变计划，立刻返程。”如此命令着说。

里芙拉住了我的手，我看着她，她摇了摇头说：“那里面，没有任何的怪物，只是空荡荡的。”

“让我进去一探究竟吧！”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不行，这太过于危险了。”我说：“我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不必要的冒险必须禁止，而且我们有时间做准备。”

“那样又要等待多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意。

“里芙，我不知道。”她听到我的声音后松开了手，我却抓住了她的手臂：“里芙，不要，你如此执着是为什么？”

“里芙，我珍惜着你，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谁。”她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地下，默默着。

“里芙，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她终于开口：“你们还有着别的世界，而我只能够在这里喘息。”她的眼睛中有着忧愁：“我从没有觉得自己活着，直到今天。”

“里芙，你一直都是你自己。”风吹着我有些刺疼。

“我知道的，分析员，我清楚的，分析员。”她看着我：“可，这个世界上，也许你只是唯一。”

“我不想要自己，也想要你如此。”她挣脱开我的手。

我再次抓住她：“里芙。”

“你权当是我被神格侵蚀了。”她说着无比绝情的话。

“我会和上面说，不把你调离雪原的。”我尝试挽留她：“我保证，在你没有能够真正找到自己之前，不会让你迷失自己的。”

她丢开了我的手，不似听，一个人背对着我走开。

“里芙，无论是怎样的敌人，我都会为你消灭，只是不是这个时候，不是现在！”

“里芙，我命令你，快回来！”我急切地说着，她一定觉察到了什么，却不愿说出来，这份危险，她想要去独自面对。

在她即将跳下去时冲上去抱住她，我看到了她脖颈上皮肤的灼烧感，像是树根的叉分，逐渐地爬上来，生长。

“里芙？”我惊讶地喊着！她不再听我着，我看到她金色的眼睛发出光亮，自己的整个身体忽然被电击，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凭借着身体惯性没有倒下，待视野清晰时，已不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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