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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女优日常 (11-15) 作者:shayenxxx

2025-03-14 12:17 长篇小说 6760 ℃

【AV女优日常】

作者:shayenxxx

发表于czks

****************

11:拍摄

拍摄地点在一个布置精致的样板间,干净整洁,给人印象很好。出于保护演员,房间内除了导演摄影师外就没有其他人。

3,2,1,Action.

省去互相勾引的戏码,快进到前戏。萧祈恒不愧是老戏骨,就算对着全程僵硬假笑的青涩女孩依然入戏很深,丝毫不被搭档的出戏影响。“啧啧,表情真诱人,我要拍下来让人见证这诱惑。”萧祈恒凑近低喃道:“给点配合。”他顺着毛巾缝隙探进腿间,游刃有余地玩弄,显然是不满她的发呆。

“啊!”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娇喘,不和谐的音调意外出现。黎妍赧然而紧张,索性根据以往经验吻过去,以填补似有非有的演技。

脱离剧本的台词:“吻得太轻了,罚你再来几遍。”他先装出失望,然后几乎是强吻和撕咬,使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长驱直入,细致地眷顾每处。过于熟稔的吻技,令黎妍甘拜下风。纵使她很嫌恶粗暴,也会痴迷技术带来的舒服。

黎妍背台词:“从哪里拍比较好?”她干巴巴地说台词。

“当然是床。”AV圈浸淫多年的萧老师用了个最自然的方式压倒她,都到这一步了,妍也没什么可担惊受怕的,试着触摸他。AV的存在是满足性渴望,这点世人都无法逃过。既然渴望肉体的欢愉,那么又为什么要选择逃离。她吻上他的锁骨,引诱地拥抱,眼神里营造出令人倾倒的风情。

萧祈恒扯开浴巾,拿相机抓拍几张。

相机的灯光闪过,妍才意识到原来他之前说的是拍裸照,顿时有些无措。

“留念?”

可怜的相机被他随意丢弃,“是啊,多美啊,我的缪斯。”玉体横陈,犹如清丽的神女。萧祈恒吻她的耳垂,趁机说:“已经很硬了,把它放出来,我亲爱的学生。”他刻意把声线放得很低沉,磁性的声音增添性魅力。

妍照他的话做,解衣服解到一半,那只不安分的手搅得罪孽的爽感如浪涌上心头。可他想再深入一点则被拒之千里,于是作罢。

“疼的。”她置气一般撕掉了摄影师的皮囊。

“好吧,我换一种。”

妍像个摆在玻璃柜里的瓷器美人似的,碰不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空有娇羞和羸弱。瞳中秋水呈现的楚楚可怜,反倒激增男人的欲望。对于伺候个没经验且娇娇弱弱的新人,萧祈恒要比平时费劲得多。想都不用想她一定对私密的知识匮乏,他的女孩估计只经过传教式吧,连自慰般的抚摸都避之不及。早知道他就该抛掉面子工程,事先叫她预习功课,把做爱体位试一遍。

才只拍了五分钟左右,他有足够时间抚慰。她像情爱中的少女那样深爱被吻,雨丝般的吻泽被心田。终究还是女孩。那些看似淫奔无耻的技巧她难以体会到其中的魅力。舌在乳晕打圈,偶尔会挑弄红樱,直到迷情的喘息萦绕耳边。

其实她也无所谓拍摄淫秽色情的东西,她就像是沉湎情爱的痴女,与男人无休止的肉体缠绵。“我已经心痒难耐,可以进去吗?”

欲火在脑海里肆虐,毛躁崭露头角。萧祈恒却不急于发泄那点微不足道的欲望,只是在湿红处探寻摸索,动作很慢,成熟的技巧几乎避开了所有敏感易伤的地方,又恰到好处碰在禁忌的极乐之地。

“你快点,我很痒了。”妍只是想早点完事,做完收工。

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苦心,萧祈恒咬在胸口,坏笑道:“看来我非要把你操上天不可。”

意料之中的嵌入,却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觉,内里被充实的酥麻感心魂一震。随着进进出出,她几乎能感知性爱的形状。没有浪漫、绚丽、唯美,只有抽插和抽插带来的诡谲之感。毫无爱的性终归是单调的、疏离的,跟捣药一般的程式相差无几,永恒不变的是体感的欢愉。

任由摧残,放浪形骸。漫流的泉水,被体液所污染。有过前戏和经验,所以不再生涩,她和他做爱就如情侣间的游戏一般顺畅、激情,不再有情感因素造成的边界。

“很舒服是吗?”萧祈恒拉她起来,“换个姿势。”

纤长身躯跪在眼前,柔媚多姿。几乎没给看客遐想的余地,他无情地闯入,律动,直到导演说射的时候才结束。

“辛苦了。”萧祈恒恢复之前的‘和蔼可亲’,“第一次没NG在新人里已经算拔尖了。”他边说边收拾自己搞的烂摊子。

“哎?不是你说不能NG吗?”黎妍懒得抱怨,说:“结束了,辛苦。”

第一次拍AV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痛苦,也许是因为业内老前辈萧祈恒对新人的态度还是很宽容的,整个流程很顺利,顺利到她懒得探究这一行的内幕与波澜。对于她这种做兼职只想早点拿钱走人的来说,没有碰壁的工作是救命的蛛丝吧。

她到浴室把全身上下都反复冲洗,尤其是用冲洗器和杀菌喷雾对私处细致清洁以防止染病。洗完澡,换好衣服准备走人。

萧祈恒已经换好正装,在看剧本准备新片拍摄了。妍礼貌性地跟他道别。

“这么早就走?你不想看看影片?”

承认这张脸很具吸引力,却无法忽视自己跟他下流的茍合。黎妍没跟他对视,“不、不用。我还有事。”唇微动,声音微不可闻。她看到自己裸露堕落的影片肯定天崩地裂,需要钉在十字架净化罪孽。

“放心我看过了,拍得很好。等上线后看看用户反馈如何。”萧祈恒笑吟吟地说。

“……”求求你不要说了。要她看那种东西,黎妍只想找个地缝钻。

“脸颊煞白,你不舒服?”

“呃,没有,我只是……嗯……”黎妍的辞典里找不出解释的字眼儿。

“看起来没事。”他顿了顿,“忘了,你的果汁,可惜过了些时间,有些变色……要不我给你重新点一杯?”

放了将近两个小时,鲜榨苹果汁的颜色变深了点,但毫无疑问肯定能喝。妍拿走果汁,只说:“谢谢你萧老师!”她喝了小口,甜度适中,口感超好,“好喝哎!”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萧祈恒笑意盎然,“你戴银丝眼镜真可爱,衣品也很好,贝雷帽配长发,真是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啊。希望有天我们能合作拍师生题材。就算拍不成,以后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合作机会,我很期待。”

我不期待!黎妍默默反对。但她完美展现了相当的表里不一,笑说:“非常感谢萧老师的提携,能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交换完联系方式,妍一分钟也不想耽误,立刻坐地铁回公寓。

临近傍晚,天气放晴,暖暖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回去放东西,然后到公园慢跑一圈,跑了快一公里才停下来。可惜身体还没适应最近的锻炼强度,喘个不停。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越过大半个公园,去坐秋千。如果没有经济压力,那绝对称得上惬意的生活。

晚风拂过,黎妍默默沉思。

记忆里,她在福利院仅有的消遣娱乐就是荡秋千。可是没人会想去那种环境,没人会想去回忆。她现在也只记得对她很好教她语言的玛利亚修女,但是她已经回国休养,以后可能不再相见。

“嗡——”不合时宜的手机振动声。

陌生号码。会是谁呢?

“你好。”

“妍,你一直没联系我,只好我亲自打电话了。”男人的声音很平,几乎算没有特点。

“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位。”黎妍努力去回忆这个陌生声音的归属,她认识他吗?诈骗电话?

“谢景渊,你的金主。”气氛瞬间冷到凝滞。

黎妍深感抱歉,“……谢导,对不起啊,我没认出来。”下次一定做备注。

“不用担心,迟早我们会熟悉彼此的。”

“谢导您有事情?”

“我要你现在来我家,我派人去接你。”

“啊?但是我还有课题没弄……”

“东西一起拿过来。”

片刻宁静都不给她,妍仰天哀叹。

****************

12:回旋

黎妍这一路闷了一肚子气,本来这学年课业就很重,每天熬夜学习写综述、写论文,好不容易周六有点空闲时间,竟然还要奉献给大魔王。偏偏谢景渊的家还在离学校二十公里的丽山,妍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

斜月疏星,形单影只。但一开手机,满屏待办事宜又把她从无病呻吟的伤感拉回现实。

政治学老师临时要求做整本书的思维导图加笔记,特别强调作业要计入平时分里面,使得考试周前宝贵的复习时间雪上加霜。她的导师专门发邮件,要求读一些著作以写学年论文,尤其划了《唐代律令制》《隋唐立法与法律体系》等几本为必读书目,以及加了非常多的资料作为参考。

除此以外,就是各种联谊会和活动,各种强调必须参加。其中有件堪称离谱,不知道学生会抽了什么风,疫情以来的月度线上酒会再次举办,安排在了考试周前夕,指望大家都醉醺醺去考试,然后集体挂零吗?

正在黎妍头疼于无数事情,嘉敏给她发了去年做好的导图模板,只要进行部分修改就能当作业提交。她立即回复:谢谢。

稍有一丝慰藉,一抬头正对上幽深的面容。

妍,你对金主就是这种态度?

那要什么态度?

你知道的。谢景渊抓紧她的手腕,锐利的眼睛几乎快把她剖析、分解,她能透过他的微表情感知其蕴藏的怒意。这一切都缘于她不听话,她没有随时曲意逢迎,所以触动了他的逆鳞。但谢景渊为了维持这张人皮,仅仅卸掉她的手机。只有手腕间留下的指痕印证他虚伪的教养。

妍想夺回手机而不得,“幼稚!”

“三心二意对你的金主,难道你很成熟吗?”

“我哪有……”她话不占理,越说气势越弱。

谢景渊不好过分指责她,还手机,翻过这页。

点支烟,吞云吐雾。妍厌恶香烟的味道,躲得远远的。

“躲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让我看看你。”

她乖乖按谢景渊的话靠近点。她顺着锐利的目光溯源,他本人与其说“媚气”,倒不如说是外貌修饰气质。谢景渊的手抚着她脸颊,如所有普通男人一般,对女人垂涎欲滴,沈迷肉欲无法自拔。他可能不在乎是谁,不在乎形貌品行,只要是女人,那就是温柔乡所在地,完全不挑食。在他眼里,性是食盐似的必需品,一旦剥离就会失去生机。

他的吻落在她耳廓,试图勾起柔情。冷暖交错,激起的电流般酥麻感。

她没有领情的意思。既然他闲得没事,妍只好直接去问:“谢导您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

谢景渊掸落烟灰,“没什么要紧的,叫你陪睡而已。”他对于肮脏交易已经达到面不改色的地步,更何况他是金主,天然地居高临下,而她说好听是情人,正常而言就是情妇,即‘妾’的身份,从属于主人。他摘了眼镜,“我们去洗澡吧。”三言两语提出不容抗拒之要求。

你以为你是皇帝吗?“抱歉,今天不行。”她婉拒。

“不行?欲迎还拒?”在娱乐圈混多年,谢景渊最不吃这套。“我包养你完全是为了身心愉悦,满足情绪价值。我在工作上积攒了很多压力,所以才会叫你来放松一下。你既然收了诚意,就该服务好你的金主。”一言蔽之,金主的维权。

“可我明天还有工作!”

“我不在乎你干什么。”

“我白天……已经做过了。”说自己的隐私还真是羞耻。

谢景渊掐灭烟头,重申道:“去洗澡。”他起身,搂她在怀,还怕她抗拒,贴心地吻在唇角,暧昧且恒久。

“不要!”眉心微蹙,央求道:“谢导,我真的已经很累了。”腰际片刻间就被连掐数下。

她的求情空一丝诚恳,全无可怜之态,谢景渊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我以为你会是称职的情人,可你太不听话了。你要是回去休息,出了这个门以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这是显然是气话,但却是你开口要求的。黎妍顺台阶说:“求之不得!反正我也不想这样,你再找别的潜规则对象去吧。”她还掏出那张新办的未曾敢动的卡,搁在茶几,“谢导,你的钱全都在里面了,我毫厘未动。”使尽全力推开他。

谢景渊被‘无意’放飞的金丝雀啄了一口,自咽苦果,“妍,你最好是跟我置气。如果你敢走,我就从名单里划掉你的名字,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又是封杀威胁。

妍谴责道:“恶心,你这个掌控话语权、掌控资源的老男人,只会靠着地位、权力带来的利益要挟别人,享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一点不忌讳被人‘恶语中伤’,自嘲道:“是啊,我就是那么恶心。正因为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才会威胁你。妍,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会为了利益去牺牲去搏命。现在,你想去改变生活,而我只想睡你,我们各取所需。”他挑明目的,像最开始那样。

黎妍不想跟他促膝长谈,“可我既不会对你俯首称臣,又不会对你阿谀奉承,你想要的我一点满足不了。再见。”她头也不回走了。

没有任何迟疑,倩影悄然擦身而过。

他握住她的小臂,“我知道你很缺钱,不仅有助学金要还,还有其他欠钱。没有钱,你迟早会被债务压垮的,没有钱,你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愿意用钱买我们的关系,你来决定吧。”

对啊,钱是如此重要。就算不是谢景渊,也会有张景渊,李景渊等等,那些人兴许还不如他,迟早自己会主动走入泥沼,下海,色情,甚至沦落到妓女。黎妍的心蒙上层暗纱,她的选择,早就别无选择。

“我答应你。金主。”

果然,从他们在车里苟且的时候,一步错,步步错。青蛙趴在块高点的石头上,便贪婪地奢求爬出井底,渴望到阳光之下。她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欲壑难填,为那冷酷的诱惑动心。她的话仅仅是为了及时止损,防止出现满盘皆输的局面。

“以后我们就是金钱利益关系,但请你不要对外人说出我们的关系。”

他笑笑,“你还真是天真的女大学生啊。婚姻家庭、工作相关、人情世故无一不是金钱利益关系,你不如概括为肉体交易关系。”

谢景渊抚摸着她的颈子,在她咽喉处象征性地咬了一下,寓意他永远会把握命门,扼住她的咽喉。

“疼啊!你怎么那么喜欢咬人?你这个毒蝎子!”

“轻微惩罚,你惹毛了金主就不能受点疼吗?看来我要想想,下次拿什么罚你,乳夹?皮鞭?手铐?你可以挑一个作为情趣玩具。”手已熟练地往下摸索,伸进衣缝里,手指熟练地勾了二三下,衬衣扣子就崩开了。他失望于衣衫下老土的肉色胸衣遮盖了风景,索性在乳沟的地方一用力将胸罩勾掉,暴露出勒出红痕的丰盈的乳房。

真令人讨厌。衬衣底下精光,她拼命盖住两点。

“谢导,你真是够了!你的动作可太猥琐了。”她强烈抗议。

“你!我哪里猥琐了?原来我在你眼里竟然沦落为猥琐男。”他再想说什么,居然无言以对。

“难道不是?谢导你哪次都是……骚扰。哪个正常人一见面就要动手动脚的。”对他说‘性骚扰’这个词可能太严重了,但她忍不了他的动作了,必须抗议。

谢景渊扶额,“不懂情趣。”他立即岔开话,“你不觉得谢导这个词太生疏了?”

“那……金主?”

“这算称呼?”

“嗯,那我叫你景渊还是……景?”她不用看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景。”

话音刚落,他吻了她,吻了又吻。烟味带来的窒息感令人眩晕,可她又无比渴望被吻的温度。似是漫步花海做的泥沼,没走一步都在陷落,她很清楚,自己沈浸在虚妄的梦里。

直到他尽兴了,才说:“我已经想好该设计哪种‘饰品’送给你了。”

“……恶趣味收一收吧。”

“我们上床吧。”

“好。”轻如鹅毛的答复。

“你想在哪做?沙发?厨房?浴室?”

“床。”

“无趣。”

谢景渊脱掉外披,流线型身材协调匀称。黎妍红着脸摘去他的眼镜,撕掉平凡的面具。人都是深爱美丽的,就算她不是外貌协会成员,他的皮囊也有使她摆脱不了的魔力。那种冶丽之美,即便是时隔多年,相隔山海,依然记忆犹新。

还是那句话,至少在身体上,她很喜欢他的。她扑倒他,纯粹地咬伤他,脖颈、锁骨、肩膀,牙尖刺破表皮流血。正因为从未有人给他印记,那就让她给他烙印,愿这疼痛刻在他身心。人类为之痛楚,魔鬼为之愉悦。

“呀,出血了。”她舔掉破皮地方渗出的血,别样的情趣。

他像没感觉到疼,轻笑道:“锱铢必较的女人。”

在去往浴室的路上,扫了眼谢景渊家,中式装修颇为考究,设计格外典雅,显得主人有书卷气在身。但她对风水和家装一窍不通,只是被摆放在博古架的精巧文玩吸引走。里面的陈设除了玉山子、珐琅钟,就是各色瓷器满目琳琅。依照大导演的财力,估计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品,对于平民来说只有在博物馆才能看到吧。

浴室居然是开放式的,仅仅用了传统月洞做了房间的隔断,透过落地窗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可能会被偷窥但设计无可挑剔。

深夜,月光普照,海声阵阵,夜灯装点着庭院,古朴清幽,很难想象这宁静、淡雅能跟谢景渊联系到一起。

“能听到海浪声,这离海边近吗?”

“是,从卧室就能看到海。我记得你是本地人吧,没来过丽山?”

“没有,我怎么可能来富人区。”丽山开放旅游的地方很少,大部分都成为富豪的私人领地,以至于被杂志列为千万豪宅最多的地带。

“以后会来很多次的。”

浴室热气氤氲,香熏浓郁冲鼻,黎妍泡了几分钟就眼皮打架。

“困了?”

她点点头。都怪他自作主张把她叫过来,不然这个点她早就睡觉了,哈欠。

谢景渊阴险地笑道:“那就在这做。”

“做什么?”她太困了,对他的话没反应。

眼前女孩睡眼惺忪,外表的冰冷消减,恢复原本的柔美。他逐渐靠近,却把她惊醒。

妍整个人笼罩在影子之下,“谢导?”

“既然你那么困,我们就在这做吧。”

“我能拒绝吗?”

“拒绝?你没有资格。现在我是你的金主,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我可以为所欲为。”在浴池这么狭小的地方,他能轻松控制住黎妍,就算她想反抗也只是空想。谢景渊更想叫骄傲的女孩放下尊严自己主动讨好,主动献媚。

妍被这番话气得清醒了,经过飞速冷静思考后,断然说:“不对,除了诚意以外,你还没有付你作为金主该付的钱,也就是说,先前你勉强拿到个跟我睡的机会,现在竟然想贪婪地白嫖。”她想了想,“我也不多要求,谢导你一次一给就行了。”

“你想做妓女?”

“我本身也没差多少啊。”

他笑容全无,“黎妍,你这个没有性趣的女人。”

“是你自讨苦吃。”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但她刚得意几秒钟就被男人压迫得死死。他们之间寸步不让,嘲讽或是伤害都会回旋镖。是她惹急了他。谢景渊膝盖顶开双腿,手指在阴蒂处急躁地打转,然后蹭着穴口顺着水流进到阴道,肉壁一夹一夹吞没他的指根,进而老练地反复触碰到敏感的点。他一碰,她就忍不住颤动,急促的呼吸似是呜咽又像是呻吟。

你真粗暴!妍生气地说。

高潮过了就不认账,无情。谢景渊吻上额头。

半推半就,匆匆做了一次。

洗漱过后,妍换上谢景渊的真丝长袍,宽大的睡衣好比罩袍把她裹住,她的样子如同小女孩偷穿大人衣服,明明很难看,他却自我感觉良好,对她的样子赞不绝口。

“谢导,你家没有女装吗?”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不早说!”

“忘了。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住,当然没有女装。尺码告诉我,下次我叫佣人准备。”

“好吧”她问:“我在哪睡?”

“我的卧室。”

“有别的房间,我为什么要跟你睡一起。”黎妍无语。

“不跟我睡没有钱拿。”

“好吧。等等,你不会打呼噜和磨牙吧?”

“当然不。”

她到卧室就不顾他的那些废话,沾枕即眠。

****************

13:清晨 一夜无梦。

醒来习惯性开手机看时间,凌晨5:57,她的生物钟如此准时。翻个身,对上谢景渊的睡颜,他睡相很好,清秀的脸庞显得亲切许多。不用细看,她也知道他极为注重保养,发丝经过认真打理齐整又光滑。黎妍坐起来看手机,谁知道这就把他弄醒了。

“啊,手机光线太刺眼了。”谢景渊边叹息着,边用手遮挡刺眼的光。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了。”黎妍非常抱歉。

“不用道歉了,我经常昼夜颠倒,睡觉很轻。”他刚起床还没彻底清醒,揉了揉太阳穴使自己精神点,紧接着拥抱她,“早啊,妍。昨晚睡得好吗?”举动就像平时互相依偎的情人,只可惜是身份不对等的情人而已。

窗帘不透光,卧室里漆黑黯淡,偌大的仅靠着手机的光线。

“啊!嗯,谢导,早。”她整理下散开的长发,一夜过去,头发乱了。

“还叫谢导?听起来就像生人勿近。”他瞄了眼因整点亮起的屏幕,纵然他视力一般,但那红点附近清晰的‘妍儿’也足够抓睛。某人职场上素来使用小伎俩骚扰,搭讪方面可谓是游刃有余,就算是对妍这样无足轻重的新人也不放手。谢景渊暗自不爽,故意提醒道:“齐总的消息,你还没回复?”

“啊,是吗?”

妍差点忘了新开的号加过齐总,可能是她忘了及时回他消息,所以他才在私人号提醒她,万一有ddl耽搁就惨了。

他靠着她的肩,慵懒地问:“工作量增加了?”他很喜欢昨晚浴室里加的伦敦之香,清晨在她身上仍留有令人陶醉的花香,很配黎妍青春清甜的气息。

妍如实说:“没有,他是要我上SE社区的论坛发日常自拍,说起来公司给的账号我还没用过,只知道那个论坛鱼龙混杂,唉,我竟然要在那上面发自拍,好羞耻啊。”哪怕拍过色情视频,她仍没做好准备全方位应对人们对她的脸、胸、屁股等等地方评价。

“我可以帮你拍。”

她怎么敢让大导演拍?“谢谢你,不用啦。”

“日常生活的就行吧。”谢景渊薄唇勾出微笑,抢她手机随心所欲地拍了两三张。“好了。”

“哎?脸都没洗……不会很丑吗?”她抱着纠结的心查看照片。明明他只是点了一两下,自己还没有洗漱换衣服,凌乱不堪,但成片效果竟然很有故事感,穿着男款睡衣,只露侧颜,画面意犹未尽,极吸引人好奇心。“厉害啊!大导演!”

“这点不算什么,摄影师的基本功吧。”他打了个哈欠,坏笑道:“妍,我该向你要多少报酬呢?”

就知道会这样!黎妍没好气地说:“是你主动帮我的,我可没许诺报酬。更何况我还没收你的钱。”

“本来打算接个吻当薪水,既然你提费用,那好吧,就从给你的生活费里扣。我打算生活费按月给,20K如何?比平均工资多一点点的水平。以后你服务好我,我会给你加薪。”他翻床头柜翻出手机转账。

这座城市的月平均工资15K,他给的数字相对保守,对他轻如鸿毛,对她重于泰山。可这就像绝望中的稻草,她会不遗余力地去抓住。但是她并不想围着一个人中心转,因为那就会如同音乐盒上随着轨道转动的小雕像,随着音乐消逝而停滞。

“我昨天晚上说过,按次给。”

欲擒故纵?

“……”谢景渊静默。

“因为我学期内一个月时间至少有20天都有课,根本满足不了你随叫随到的要求,更不可能有时间陪你。”当代标准‘大学牲’,怎么可能有大量时间为金主服务。

“那太简单了,我搬到锦光,反正那块的房子空着。”

“什么?不行!不可以!万一有人认出你怎么办?你可是社会名流啊,包养女大学生会对你声誉产生影响的。”黎妍紧张感倍增,要是天天见到他,可能她会彻底被他同化,形成依赖,最后再也离不开他。

“就算被狗仔拍到,他们最多敢猜测我跟谁同居,娱乐新闻哪家会报道这么无聊的内容。”娱乐头条会拍明星、艺人的私生活,热衷于打探上流社会的家长里短,但绝不会把谢景渊当作观察对象。

“如果是被拍到不雅照呢?”可能有人去勒索他吧。这两年一直有明星被勒索,和明星告人敲诈勒索等等社会事件,一旦曝光,谢导迟早身败名裂。

“妍这么希望被拍吗?”谢景渊吸吮妍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点,稍微一碰,就会有她躲闪不及的可爱反应。“一大清早谈黄色内容,妍在想和我上床?”他的声线普通,吐字却很清晰,明显是专业学过正音课的,为的就是保证每个字都能钻到她脑海。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为什么他怎么都能想到色色的东西?

“我记得你今天只是补拍照片,并没有片子要拍。”

“那也不行……”

“哪怕是陌生男女,气氛到了,一样会翻云覆雨。”

谢景渊锁住她的身躯,清凉的吻如雨丝淋在她后脖颈,相比他之前和缓多了。不再狂放不羁地啃咬,只安然亲吻着她。彷佛是多年的老情人,他们一见面就接吻,不管是温情脉脉还是意乱情迷,该吻的地方一样不少。十指环扣,互相品尝灵魂的温度。

她是代入在文艺片里的色情演员,该到床戏的时候就脱光自己等待拍摄。他的眼神逐渐炙热,漆黑的海洋惊涛骇浪,奏鸣狂想曲。她看得出来,他试图隐藏,却又暴露无遗的感情。他只是碍于陌生才缄默不言,情感的呼唤令他沉浸在遐思中,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脱掉衣服,不能我一个人赤身裸体。她要求道。

妍,你自己动手。

她压倒他,正巧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为报复之前他越格的主动,指尖扯开衣带,挠痒痒一般在胸口调情。奈何技术不好,毫无情调,竟然弄得他竟然扑哧笑出声。

在挠人?

呃,跟预想得不一样。

妍的脸绯红了。

他坐起来,与她对视。

你瞧,脸红红的,乳头也变硬了。为什么那么克制?

不是克制,是技术不好,怕你嘲笑我。

窗帘不知何时微亮,雨声窸窸窣窣。

再不做,可就没时间了。他轻刮她的脸颊。

她的呼吸似有迷情的功效,肌肤凝聚着薄云香雾,但谢景渊的迷恋的不仅仅是香,而是情愫,是调情时的暗送秋波,是发泄欲望时的裸身相对,无法忽视的悸动。

她扶上结实的肩膀,寻了个两人都舒适的角度缓缓套着偾张的性器,光是适应就令她出了薄汗,想要寻欢作乐,却只感受到纳入的东西灼烧着肉身,故取而代之的是束手束脚。她的灵魂被点燃烧焦成灰,失去对肉身的控制,一味迎合。漫开潮水,泛滥着万千柔情。

深红的肉柱配合地顶撞,随着进进出出,时有时无地蹭到花核,渐近地形成银红靡丽的景象。谢景渊想着还欠缺点曲调,边猛烈顶弄,边玩味地拿拇指弹拨淫豆,故而呻吟声此起彼伏。她的喘息跟不上快感的节奏,因律动而颤栗,因肆虐而澎湃。

他在她耳边细语,他已在去的边缘,问她可以射在里面吗?

妍的面庞蒙着红云,答应他,腰肢用力配合他,给他最强烈的刺激。谢景渊深吸一口气,吻着锁骨的凹陷,顶到宫口处,掀起一阵激流。

“妍,做得开心吧?”

“嗯——”她心情舒爽,躺床上看着窗帘那侧,不知不觉间外面的雨声停了,也许出门不用打伞。

“还不起来,小懒猫?”

谢景渊瞧她懒得动地方,干脆横抱她到浴室。

盥洗完,刚刚八点。

谢景渊做完之后很快恢复了慵懒,“今天还要上班吧,十点半?”

“是。”

他握紧她的手,“妍,给我做早饭。没到上班时间,家里的佣人都没来。”

“好吧。”

黎妍到厨房用现有的材料做了很简单的早餐,她的厨艺水平不高,一般不是太难吃就知足了。不管味道如何,起码能吃。

谢景渊慢悠悠地吃着她做的吐司,另一面看着iPad上的电子剧本。

他吃了口培根,随口一问:“妍,你对正在拍的剧本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和上一次一样的说辞。

“噢?是吗?我可是记得你看剧本的时候眉头紧锁。”

眉头紧锁当然是因为恶心。她差点噎到,“咳咳,你别说了,我快吐出来了。”初次见面就叫她说那么难为情的台词,心怀鬼胎的家伙。

谢景渊帮她顺背,“那个啊,剧本又不是我写的。我忘了是哪个名作家,自称闭关数年,潜心创作出的作品。赶上色情文学评奖的潮流,丁副长官钦定为大奖作品,所以英哲影视的主席周耀宗先生才会决定买下版权,将它改编成电影。”

“喔。”妍灌了几杯水,防止打嗝。

“几千万的糊涂账。想想拍出来也不一定会有很多人买账,这种东西拿大尺度和性张力当噱头宣传可能还能吸引一批人。”

“我以为你很喜欢拍情色片。”

“是很喜欢。”

“……”妍的眼睛快翻上天。“原作是前几年很出名的畅销书,我跟当时的同学在一起当小黄书看。可是嘛,男主角太下头了,我只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前两年大火的《寂静之丘》的男主也是这样,面对苦闷的妻子果断选择出轨,然后又在自责,出轨,再自责,再出轨的死循环里,最终杀掉妻子泄恨才结束循环。然而作者发疯让主角们大团圆HE了,难以置信。在剧情最后,主角们明明已经纯粹屈服于兽性和失去自我,电影却营造出虚妄的幸福感迷惑观众。”

“虚妄的幸福感?好词。”谢景渊赞道。

“个人经历。人们沉浸在这样的幸福感迟早迷失自我。”甚至是害死自己。“谢导既然不喜欢拍,那接这部戏是有难言之隐?”

“你说得很对。如果不是周先生出面请我,我实在是连名字都不想出现在萤幕。作者实在是太天真,不管他是纯粹的文人,还是别有用心踩热点写宣传文学。他根本没有对人性、情感、交往与肉体的意识。开放式性关系的伴侣迟早会分手,即使一方能容忍裂痕的出现,另一方也势必敌不过心灵的焦灼。时间会改变一切。讽刺的是,作者承认性欲之贪婪,却依然喜欢反复考验人性。男主角追寻刺激变本加厉,甚至不惜带着太太一起到俱乐部寻欢作乐,以至于两个人最后都成了自由和欲望的奴隶。依我之见,电影最好的结局是妻子幡然醒悟选择离婚,男主角得性病在性欲发泄中死去,女主角们各自开启新的生涯。”

这彷佛才是真结局。

“谢导给的结局很好啊。这才是个完美的结局。”

谢景渊双目深沉,“可是,现实远比电影残酷。真正的结局是男主和妻子离婚,过上了三妻四妾岂不美哉的生活。女主不甘服从权贵被迫远走他乡,女二被男主吃干抹净后死于非命……这样的结局跟电影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搅拌咖啡,小勺有意识磕了磕杯壁。

“啊!有原型吗?”这么离谱的剧情竟然有原型,艺术源自现实啊。

“是的,但不确定是不是他们。”他继续吃早餐。

“……那就百分百是了。”

她吃了两三口,看了眼表,猛地意识到还有工作,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无故旷工。忙问:“谢导,你家附近有公交站吗?”

“我开车送你到公司。”

谢景渊家一日游终于结束了,出门后贫富鸿沟重新弥合,心情一下子变轻松。她闭目养神,再醒来已经到站。

“妍,到地方了。”

“嗯。”

她正要开门,谢景渊说:“妍不跟我说再见?”

“谢谢你送我。”

她微笑着抱他,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吻她,在她耳边喃喃道:“妍,我要给你一点小教训。”快狠准咬在耳垂处,当时就红得瘆人。

“疼!”

“这是你疏远我的代价。”他灿烂一笑,道出恶魔的宣言。

妍疼得几乎要淌泪,却强撑着掐他几下,丢下句“你真讨厌”才跑掉。

****************

14:微澜

妍捂着发红的耳朵进了公司,趁等人的空闲,登上私人账号对谢景渊发泄不满。谁料他反客为主,用‘诙谐幽默’的语调戏弄她一番,比如问她,咬在敏感地带有无隐秘的快感。谈天说地,无论聊到天涯海角,和Sugar daddy一起,永恒的主题恐怕就是上床。她无语至极,直白地给谢导回复没有,并且用阴阳怪气的调子吐槽他。谢景渊倒是乐呵呵接受,陪她聊会儿天,解解闷。

耳钉落在我家,我已帮你收好。

谢谢你,谢先生。

新打的耳洞就不要戴镀银的耳钉了,小心感染。

嗯。

拍完直接回学校?

对,回去复习,周三有考试。考完之后,就要为考试周做准备了。黎妍的潜台词是别打扰我复习。

你正好提醒我了。我在锦光的房子离那儿不远。以后白天复习完,晚上来陪我。把你老土的衣服丢掉,穿性感点,我喜欢你的身材,尤其是胸脯。

不要!够了!

谢景渊最后发一条语音,郑重要求她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搬行李。

“妍,下午来帮我搬行李,不可以推辞哦。”金主的要求。

“谢导你今天就要搬?”

“当然。”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她必须答应。

公司的主管负责人,就是最开始她遇到的忙忙碌碌的中年人,这次依旧没耐性地把任务分配下去。他语速太快,以至于妍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负责人重复遍且来了段极速版爹味说教:“都说了是去分部四楼二号摄影棚,小黎啊,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明白?我就跟你说,你不知道地方就机灵点跟别的女优一起去呗。唉,再不跑就耽误摄影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跑,快点!快点!”妍想他的地中海头型,溜光铮亮,一定是急出来的。好像他说慢一步,就对不起自己的职务。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妍拔腿就跑。

走过玻璃天桥,天空一碧如洗,晴光照于身上微微发热。天桥连通分部二楼咖啡厅,浓浓醇香勾起食欲。她以后工作大概也会跟咖啡厅白领那样吧,普普通通的生活,平淡的生活。

“萧祈恒?”

摄影棚门口看到萧祈恒跟上次她印象很好的男优许锴窃窃私语。

“许先生最近影片的反响很不错啊,尤其是《直播间》系列的销量已经连续四周排在前五,成绩可观。这次跟夏绘小姐合作的系列,肯定会带来更多资源,好好把握。”面对潜在的竞争者,萧祈恒全套话术,滴水不漏,跟最开始和她打招呼时判若两人。

“喔。”许锴想了半天才回他句:“知道了。”他对萧祈恒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漠,或者说他的心思就没在聊天上,使得气氛不像熟人之间对话,倒像是单方面的发言。

“快到时间了,许先生不去准备?”萧祈恒好意提醒他。

走廊摆放的含羞草被许锴碰得无处安身,“硬着头皮去吧。”他抓抓额角的头发,“夏绘脸是不错,但身材太差,瘦得跟竹竿似的,隆的胸一摸就能碰到假体,吸起来更是很塑料感。最忍无可忍的是,甚至没把毛剃干净……”行业本身远离文雅,可许锴后面说太多侮辱性字眼,足以使黎妍瞠目结舌。妍骤然心悸,他们背后说闲话远比刀锋伤人更甚。

在公司谈隐私明显是违反职业道德的,所以萧祈恒表情淡淡的,有意避开话题,故而一言不发,神色颇具玩味。许锴把抱怨抖搂干净,头也不回地去片场,萧祈恒终于耸耸肩,回工位背台词。

虽然知道他们会私下议论,但她还是想了想,既然来了,干脆跟萧祈恒打招呼再去。

“萧老师好。”

“妍妍你来了。”萧祈恒用极亲昵的称呼拉近距离。“今天的妆很漂亮,唉,耳朵被蚊子叮了?有些发肿。”

“是,可恶的蚊子。”她早有心理准备,脸不红心不跳,口头抱怨道。

“天气越来越热,蚊虫也猖狂。我很讨厌夏天,真希望今年不要把我派到野外、沙漠之类荒野求生的地方了,去年这时候在露江岸边拍片时,没注意,居然被‘合作伙伴’——一条两米长的蟒蛇狠咬了一口,幸好是无毒蛇,否则死定了。”惨痛回忆。他揉揉眉心,哪怕再敬业也会抗拒危险。

“这也太危险了!公司还有……‘人外’项目吗?”

“当然没有啦。”碰巧秦若菲来了,她左手端咖啡,右手抱文件夹,忙里忙外。“能在这碰到你真好,谢导叫我给你的剧本。”

而萧祈恒呵呵两声,含糊其辞,“从人性化角度没有。嗯……但拍写真时经常要合作,尤其是蛇,PTSD。”

“天呐!太可怕了。”妍只看过景区里青蛇蛰伏以捕捉麻雀,顷刻之间便咬死鸟儿,无情吞掉,那场景颇为血腥,自此对蛇类退避三舍。

若菲撂下托盘,“咖啡。唉,谢导养的蛇那么不受待见吗?”她捂嘴轻笑道:“明明祈恒你以前也说要跟上时代步伐养异宠呢!”

“……没有的事。”萧祈恒白眼一翻。

若菲补刀:“呵呵,某人当初可是积极踊跃报名呢。”

“啊?谢导居然养蛇?”

萧祈恒淡淡地说:“没少养。蟒蛇、玉米蛇、猪鼻蛇之类的他都养过,非常可惜的是疫情时,除了他的真正的爱宠以外都被处理了……但不管怎么样,要不是他总是‘好意’借爱宠,恐怕很多跟蛇合作的拍摄都要等麻烦的审批流程才能开始。”

“可怕。”黎妍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跟蛇拍,那场景多恐怖。更可怕的是,蛇是自家金主的宠物。

萧祈恒无所畏惧,“对我来说,工作就是工作。不过你放心,SE是合法合规的地方,公司不可能让兼职的大学生去跟蛇拍的,被批准去拍这种限制级别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说到后面,萧祈恒表情不自然,声音多了不和谐的音调。“今天我还有两场戏要拍,有些忙。对了,今天你来公司是还有事?”

“嗯……要拍照片。”私密工作内容说出来很难为情。

“那快点去准备吧,拍写真的摄影师脾气不好,小心被他骂。”他低头继续背台词,黎妍摆摆手走人。

化妆间挤满AV演员,轮到她时,化妆师极迅速地完成妆面,包括掩盖她略红的耳垂,整套下来毫不拖延。

量产妆容,量产演员,人人皆是聚光灯下等待出售的商品。

“黎妍!”

轮到她了,拍摄也只是按照设计好的动作,没花上一刻钟就拍完了事。修图师好心叫她看即将处理的照片,妍尴尬地推辞掉,看自己穿比基尼搔首弄姿不仅仅是不适,比不适更甚的是惊悚。

妍正值伤感的潮流,老天偏偏要伤口上撒盐。

齐明舒正在审视她,从头到脚,眼神已然具象化。逼近,尽情地抚摸,耳边说着淫邪的话。多么令人厌倦,多么令人厌烦。明明死水微澜,毫无热情,却明目张胆地贪图着她的身体,而且势在必得。她想起书里写的,伟岸光正的大法官法袍之下是勃起的阴茎。他呢,一样吧。

男人拦住她的去路,从一开始她就有点怕他。她在怕什么呢?冷漠凉薄,爱玩服从性测试?不是,绝对不是。没有权钱才会处于弱势地位,这才是不停被摆布导致没有选择的原因。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地位极度不对等带来的心虚,她没有资格和能耐扭转乾坤。

“黎小姐,你做得很不错。”他在看她,双眼犹如不见底的深潭,而她被困在水中。

“嗯。”她苦笑。

齐明舒手搭在她的肘部,以示亲近,“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你了。你的表现比我想象好些。”

他在公司里所谓的夸奖无疑是要利用她的‘好学生心态’,以期她奋发向上赚取更多钱。

“那我的收入会提高吗?齐总,我远比你想象的更缺钱。”黎妍把积压的想法告诉他。

“评估后公司会给个‘公正’的结果,下周就会给你答复。”齐明舒永远保持着官样做派。

“嗯,谢谢齐总。”

“为什么这种表情?没吃早饭低血糖?”

“在担心结果。”黎妍嘴唇无感情地勾起。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便去忙了。“下周见。”

齐明舒走至天桥中间,有意往外一看,披发的女孩急切逃出SE,曼妙身躯萌生娇俏的动人,那是黎妍,不需要再三细看就能认出来。和无数奔着金钱和名气挤入SE的女孩毫无差别,区别可能是原因,但殊途同归。

他想贴近青春、美丽以及那求之不得的生命力,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得到并且夺走它们。这无需隐瞒,他的贪婪向来打明牌。

女孩是极内向的,谢景渊来接她,并未有向金主的表示,于是不用她投怀送抱,谢主动索吻。好笑得很。

冰与火的碰撞,算是激情吗?

他目送着黎妍上了谢景渊的车。

****************

15:欲望

夜晚在荷尔蒙的气息中度过,谢景渊试图用她的身体做多样化的运动,这是他一贯的爱好。黎妍心中不禁冷笑,再多的动作只是肉体可怜、乏味的体感,坐等刺激的快感消逝,人就会从习惯过渡到麻木。妍捱到他动作停为止,长叹一声。终于结束战斗。

“哀叹?”谢景渊幽然地说,对她的反馈不满意显而易见。

“没有,累。”妍缓慢地坐起来,“我洗个澡,然后就回去了。”她略张开腿,低头看了眼,好在这次提醒他记得戴套,清洗起来没有多余的麻烦。

谢景渊的话无外乎‘你可真冷漠’,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里再三被说冷漠,被说烦了,明明她已经尽可能逢迎,却只换来一句冷漠。他还字里行间全是阴阳怪气,“难道是我技巧不够好?是什么让你只用了十七天就令你态度忽冷忽热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黎妍吃惊,“没有啊,我的态度一直这样。”她扯起薄毯遮住三点,“不喜欢就算了。”

他掐上丰盈的胸脯,清晰的指痕可能已印刻在身上。他这个人向来无比直接,“黎妍,你爱答不理的样子十足地在诱惑我,我没看错。”偏偏他的声音极富挑衅感,犹如一场不见兵戈的交锋。

“少自己加戏,大导演。”她重点强调了‘导演’二字以讽刺他。

谢景渊的食指在她的唇珠停留片刻,飞速下沉,扯走毯子而未成功,“不可能错的。”他舔着她的耳廓,恰好黎妍正对着镜子。反射的场景好像是她被蛇信子有寓意地挑逗着,这条妖冶的蛇在耐心地等着把她生吞活剥。“我在等你主动,亲爱的。”

“我没有想做爱的欲望。”妍如实承认。“况且已经做了很久,我以为这足以你餍足,你歇会吧,很累了。”她露出少有温柔,贴着脸颊,很识趣地轻吻,就当是情人的义务。

虚情假意。

他脸上挂着的假笑成过眼烟云,“你僵化的演技无药可救,机械、麻木、没有生气,跟流量一般僵尸,你唯一比文盲演员好的地方就是会做做样子,可再怎么样终究是登不上台面的演技。黎妍,你根本就不该靠演技欺骗我。对待你的金主都如此轻浮,还真是浮薄的女孩。”谢景渊笑里藏刀,他讥讽起来无比刺耳。

他在追问,在索求,可偏偏她不明所以。

一连串的恶语令她紧紧护住身体,黯然神伤,低头道歉:“对不起,谢导。”

“对不起这种话只是嘴上说说,之前你跟我说对不起也只是寻觅暂时的安全感。你放不下受过高等教育的身段,所以才会如此矛盾,可怜你那点清高的底线,那点骄傲,反反复复被人践踏成了红毯。”

“你!”她也只能说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字。

“我在说事实。你那么羸弱,又偏偏自命清高,命比纸薄。明明野心勃勃,想要借着我们的关系往上爬,为什么骨子里那么脆弱?连讨好人都那么困难,若是连迈入社会的第一步都无法做得到,那真是十足可悲。”他搭眼看她被这番刺耳的话刺激得凄然痛苦,楚楚动人的眼眸空然躲闪。

黎妍心中没有任何想法,过去无亲无故,寄人篱下,那些人情冷暖她年少时已经饱尝。

“你需要我讨好你?我看你一点也不需要。”妍顿了顿,“另外,我只是拿青春换学费,没有义务研究你每个字里面的微言大义。如果你想要我跪舔你,直说就好了。”

他这次没有一丝笑,点明:“如果我真那么要求,你与我势均力敌的伪装立刻就会被击碎。”

哪怕是手指插到嘴里那充满羞辱的动作,就足以令尊严的屏障荡然无存。

以前她无数次设想,倘若有人要用纸钞丢她以彰显优越感,那她可以暂且抛却自尊,不但要把每张钞票捡起来迭好,还要感谢他的大方。可谢景渊只言片语就揭露她努力掩盖的脆弱,说到底,她没有独当一面的底气,更无法丢掉仅有的颜面。

眼睛水雾蒙蒙,“抱歉。”

默然。

“我要什么明明你最清楚,”他摸乳房的齿痕,“我的欲望,我的情人,黎妍。我们暂时还不够契合。”嘴上嫌弃,却回之以吻。“我喜欢的正是你那被压抑的另一面,BLACK SWAN。”

听到他没放弃治疗,她反而觉得大难不死,“我以为你要甩了我。”

“呵,跟你做爱会上瘾。”

“龌龊!”

积压的不甘和愤怒星火燎原,妍抄起枕头蒙他胸膛,谢景渊嘲她连进攻都那么轻柔,还以颜色,双方寸土必争,最终变成枕头大战。起初妍还可以凭借往日跟室友打闹的经验压他一头,可毕竟体型差距在那,谢景渊以摧枯拉朽之势战胜她。

“好了好了别掐我,认输认输。”

“做吗?”他威胁道。

“做!”

她滑落得如此之快,主动张开双腿。他也很配合地没浪费时间,干脆利落地接吻。妍投其所好换了他喜欢的甜腻香唇釉,平时忽略不计的味道在接吻时伴随始终。他喜欢激烈的深吻,蹂躏她的神经,几乎要钻进喉咙,使得她呛到要咳咳不出来。

躺倒在床,视线如此模糊,只能凭感觉感知他的存在,听到套子的包装被撕掉,一步一步迫近。他象征性地问‘可以吗?’,妍只是稍稍动了与枕头粘连的头,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不知在想什么。

虎牙擦过乳晕,手也不闲着,勾抹、逗弄花蒂,性事的刺激有种恒久的新鲜感在,她也一样认同。她闭紧双眼,潜心感受每处细节变化,指腹擦过外阴,痒意驱使她专注于体感,被他试探又挑衅折磨得发疯,最终沉浸广袤的海。他故意用乏善可陈的前戏,始终控制快感的临界点,迫使她流更多的水。到她哀求为止,这一切已经太迟。

谢景渊的耐心用在蹂躏她的神经,丝毫不在意她的愿与不愿,她的挣扎、反抗、欲拒还迎都构成诱惑。按住她,疯狂侵略,看着她的苦苦哀求,急促的呼吸既像抽泣又像呻吟。这个动作让他借了点力就插到最深处,舒爽、紧致,牢牢牵制住他。

妍,你真美,我很喜欢你,远比想象那样喜欢。

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从不在意男人在床上说什么。

无外乎侵入到占有,只是比之前要焦躁得多,酥麻感来得如此之快,难以置信,几乎令放松下来的身体再度紧绷。疲惫的身躯被唤醒,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颤抖,腰间因而有些失重感,所有的感觉都用来体会性爱。交合处细微水声,到潮水漫开,用不了几时。半夜困倦感被性爱的刺激冲刷掉,她像个职业的AV演员那样,极度谄媚,目标就是榨干他。

情欲的激流深陷为漩涡,连番的撞击犹如堕落于孽海,无尽挣扎。体力殆尽,身体灼热与灵魂的轻盈伴随始终,后背被薄汗覆盖,体内痉挛的感觉不能再真切,而他的动作还在不断刺激。

哪怕最后的最后,他也要折腾她换动作,要她求他。而她很敬业地坚持演完,才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演戏结束她才抗议,“你再这样,我要加钱。”

其实他的动作不粗鲁亦不绅士,可如果单纯是以做爱为全部工作内容,谁又能经得起天天半宿折腾。当情妇当妓女的人大概率最受不了欲壑难填的人吧。

“我们睡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还嫌做少了。”谢景渊同样要维权。

“付出的代价太高。如果是一周一次,可能不会觉得怎么样。但如果经常这么做爱,做一晚上,那真是糟透了,我宁肯找个三分钟的阳痿老男人,少点肌肤接触。”黎妍话脱口而出,说完即不可追悔。

谢景渊一窒,倒是也没太生气,只是略带不满反问:“妍这么希望我是阳痿老男人?”虽说他全然不担心这方面,但被情人拿来无情对比,颇为懊恼。

当着男人的面说阳痿,可能太恶毒了。她连忙否决:“没有!我只是说说。”

“就算阳痿,我光用手就能让你高潮。”他咬到锁骨,动手动脚。

“……有点恶心。”妍白了他一眼,只说,“谢导!给我加钱!”

“那我们签个协议吧。”

黎妍点点头。

洗漱完,半夜十二点,谢景渊把早就准备好的协议给她。黎妍扫了一眼厚度,完备程度恐怕是改稿多次,由专业律师团队反复修改的,条款如此之多,看得令人眼花缭乱。再如何专业的人,也很难一条一条探究是非缘故。

二人对坐,以摩纳哥公主月季为界。

“我要为之前的草率道歉,先前的价格太有辱你了。”他还自嘲了下,大抵是因为同等价格在市面上都买不了几次,所以颇有占便宜愧疚的意味。“于是我改主意了,我要聘你当‘生活秘书’。为免不必要的纠纷,这个职位足够证明我们的关系了。”

生活秘书相当于正式情妇,他的态度无疑是法国国王册封王室情妇的傲慢。

“哦。谢导你是怕我像网红庆珊勒索演员吴谌那样,勒索你吗?您大可放心,我完全不想付高额律师费花时间精力跟你的团队打官司。”

谢景渊对这些极了解,笑意阑珊。

“不,有前车之鉴,这种关系如此之危险,想来你再清楚不过。如果你以‘敲诈勒索’罪名送我进监狱,我毫无还手之力。恐怕余生在监狱里除了怨恨和诅咒,什么都做不了。”

“你把我想得太狭隘了。”

“谢导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永远要以最大限度的恶意去揣测上位者,但即便这样,人性之恶还是要远远超出常人匮乏的想象力。”黎妍对谢景渊的了解尚不足以放心,必须加以警惕。

“你很直白,无情一语中的。如果影视剧能有你一半坦然,或许就能用弥足珍贵的真诚博得些票房,而不是营造数据值景气。”谢景渊端坐,“然而你的博弈论放在我这毫无用处。你这么敏感,这么自卑,脆弱得会让人想毁掉你。瞧,你几乎快哭出来了。”

眼瞳中的秋波涌动。

“没有。”

这是身份阅历的巨大差距,她有一种不败而败的失落。

“要我帮你擦泪吗?”

“我根本没哭。”

谢景渊越过蔷薇界限,擦掉她眼角的泪。

“红着眼睛就像兔子,很可爱啊。”

“可你是蛇,蛇吃兔子。”

谢景渊走过来拄着椅背,一切尽在他掌握。他露出一丝得意,“言归正传,我想你会接受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当然。”这一次她很果断地签完字,工整地写出黎妍二字。“AV女优也好,契约情人也好,我只想要很多的钱。”

他抱起她。太晚了,我们去睡觉。

睡前,黎妍深深吻他,索要极多。其实他们都互相被外貌所吸引,清静、齐整的外表,无人不向往的美好。只是她希望自己能离他远点,最好是有个自己的房间。

“哎,谢导,我……您能不能给我个单独的房间。”

“不能。”谢景渊翻过身不理她。

黎妍也学会画大饼,“我要是搬过来,东西没有地方放怎么办?都堆你卧室?”

“也是。但放杂物间就行了。”

“……唉。”

谢景渊喜欢她吃瘪的样子,“妍,你撒娇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她窜到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有种心安之感。“景,求求你啦。”

“好吧。”谢景渊看在她撒娇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同意。“次卧和起居室给你。你喜欢就好。”

他非要吻到她睡意被驱散为止,诚心害她不得安睡。

她合上眼睛时才想起,她本该回公寓的,本该把课题论文写一些的。知识、信仰、道德都剥离身躯,自己现在只想着睡觉。想着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这种充满希望却又是悲观主义者和失败主义者时常拿来当借口的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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