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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 (番外篇)作者:白葡萄

2025-03-14 14:30 长篇小说 3550 ℃

番外一(上)

陶决回国是五月中,回得急急忙忙,没赶上他妹六月的二十岁生日。

陶然有所预感,三令五申不准再穿孔,谁知他这次跑去纹身。八个数字刻进下腹,像把人当牲畜打上辱没尊严的编码,又像寥寥几笔勾勒的简洁淫纹。

尺寸不大,一个小号创可贴就能盖完,不妨碍将来去他们老二刺螈的精神故乡泡温泉。靠谱的兄长连这种远在天边的问题都考虑周到,卡着国内生日零点,亮出恢复好的崭新纹身跟他妹邀功。

旖旎缱绻的背景音乐一开,半明半昧的柔和侧光一打,腹肌腰肌人鱼线莅临红毯争相艳压,无心插柳浑然天成的艺术氛围里,隐隐可见数学的精密与严谨。

唯一美中不足,充血的东西直径赫然,翘起来正好挡住一块,哪里还看得见纹身。

那厢陶然颇有研究精神,戳了戳镜头说“道理我都懂,但是鸽子为什么这么大,这不科学”。

陶决随着她戳的动作抖了抖,看她受限于手机屏幕尺寸、凑近了也没他鸽子大的脸,深以为然道:近大远小,很科学。

可惜科学的鸽子尚不足以蒙蔽寿星的双眼。

还需要让硬的东西软下去,涨的东西射出来。

前精满溢,洇湿了中指的关节戒,又垂下去污染小指的尾戒。他戴着两枚金属毫不留情地撸自己,快时银光闪闪,慢时水光潋滟,喘息时再露一点舌钉,画面效果好到每个像素都透着精打细算。

陶然稳坐视频那头,审视地哼了一声。

他被她这样看着,呼吸都掉血。血条剩一小半时,自动进入二阶段,马上就失控到没心思贯彻美学,只记得一迭声叫妹妹、乖乖,挺腰操自己的手,动静很大,摇得椅子乱响。

射到八个数字全浸在精液里,他终于放了那根被摩擦得通体发红的玩意,黏糊糊的指尖刮奖似的抹开精液,揭露一个平平无奇的日期。

陶然坐不住了。

陶决钓得心满意足,哪怕他妹挂断视频是急着去白日宣淫,宣的还另有其人。

他扣上衣服,关了音乐,打开白惨惨的顶灯,自去面对他的一地鸡毛:楼下举着扫帚骂骂咧咧打上门来,问他大半夜咣当咣当的吵什么吵。

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成年男人精神状态极其稳定,自称因童年阴影会经常梦游,刚才梦到在商场骑摇摇车,并绘声绘色献唱一段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吓得楼下跌跌撞撞倒退离去。

眼看又是一年。

新的一年,要过新的生日。美国长大的小孩,二十一岁意义重大,这还是陶然十二岁后第一个跟他一起过的生日,陶决提前好几个月就憋不住了。

想整点花活的手蠢蠢欲动,白天刚搜了些入珠的教程,晚上就被大数据精准告密到两个同居人那里。

陶然连夜杀进他卧室,一脚踏在他两腿之间,警告他想都别想,再想踩烂。

毕竟是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靠谱兄长,自然万事有plan B。

不能入珠,结扎也是好的。算上术后三个月的复查,现在去做,六月正好有礼可献。

于是马不停蹄地预约了附近诊所,一周后借口买菜独自前往。

……与他妹,及他妹的男朋友在诊所外的走廊撞个正着。

狭路相逢,兄与妹同时开口——

“你们跟踪我?”

“我就知道有鬼!你哪次出门买菜不先到我眼前晃三个来回再走?”

好像晃多了就能把她揣兜里带出去似的。陶然一脸不屑地撇嘴,“而且谁跟踪你了——我陪钟意结扎。你又是看什么难言之隐,非得偷偷摸摸来?”

“我结……”陶决反应过来,“你什么?你陪他什么?结什么?”

“和你一样,结扎。”陶然打断他喋喋不休的问号,“别怕,不是结婚。”

她看一眼乖乖等着的钟意,补充道:“也可以是。”

钟意“啊”了一声。

“这是求婚吗?我愿意。”

“……你倒是挑挑场地啊!”

她跳着揉他脑袋,被抱起来转了一圈。

小情侣在耳边吵吵闹闹,陶决有些呆愣。

“他为什么要结扎?”

陶然也呆了呆,反问:“为什么不呢?”

轻飘飘的语气听得陶决眉头打结。

“难道你们不打算……”

他话没说完,陶然拉起钟意就走,诊所也不进了,把不知自己说错哪句的兄长留在原地。

陶决一路追到电梯前。

陶然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弃电梯走楼梯,可终究耽搁了几秒。

密闭的楼梯间只回荡着呼吸声。兄长堵在几步之下,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她想推开他继续走,钟意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拉着她轻轻说“当心”。

楼梯毕竟不是打一架分出对错的地方。他们也不是非要靠打一架分出对错的年纪。

陶然闭了闭眼。

“做也不行,不做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

陶决下意识纠正,窥探到她神色,又放缓语气,“……我知道钟意很好。如果我只是一个可以跟你谈恋爱的普通男人,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但他和我不一样,他不是你哥哥。”

“所以呢?说点我不知道的。”

“血缘不会消失,爱情会。每次心里涌起一点后悔,就消磨掉一点。我没有说结扎不好,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早了。”

“……等多久才不算早?”

陶然垂眼看他,没有立即还嘴,仿佛真听了进去。然而再下一秒,陶决就知道他那口气松得太早。

“等到二十五岁?三十岁?三十五?或者我应该问——你要等多久?把我推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之前,若无其事地当上舅舅之前,你打算等多久?”

“我不是那个意——”

“假设我让你如愿以偿,”陶然打断他,一字一顿,“当上舅舅之后呢?舅舅不会再进妈妈和爸爸的卧室了吗?舅舅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舅舅会搬出去住吗?舅舅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她咬字用了十分力,胸腔急促起伏,单薄的双肩气到发抖。陶决看得难过,跨过他们之间那几步去捉她,她竟还后退,在他面前退进另外的避风港。

“你知道我不会!”他急道,“我不可能……”

“那我就会吗?你觉得我跟你睡过之后,还能让我的孩子叫你舅舅吗?”

刺进他脏腑的针如果有实体,掉在地上就是一声清脆的响。

“……所以,还是因为我。”

陶决嗓音发涩,用力咽下那句他不敢听到回答,因而不敢问出的话——是我妨碍了你们吗?

陶然报以冷笑。

“少以为什么都和你有关。我陪他来,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早就一起决定了。”她深呼吸,挥开他伸来的手,“你说得对,钟意和你不一样,他做事之前会和我商量。你呢?”

她冷淡的目光是最严重的指控。

陶决不敢呼吸,脏腑里的针每呼吸一次就狠狠扎他,扎一下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再扎一下又觉得委屈。

真要说错,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错。可要是没人认错,僵持便还是僵持。

也因此没人料到,钟意会在这时开口。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对完整、合格的父母吗?”

三个人的相处,有独属于恋人的部分,也有独属于兄长的部分。像这样独属于后者的部分,钟意很少主动参与,有时还会退离现场,让兄妹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交流。

毕竟有他在的时候,他们反倒吵得更久些。

但这条规则显然不适用于今天。

在凝固的空气被一句话搅散、天生无法对地狱笑话视若无睹的兄妹脸色瞬息万变时,他并未止步于此,而是可靠地扛起了这个一天要散八百次的家。

“但是,如果你们都坚持的话,我有一个提议。”

番外一(贰):俄狄浦斯夜不能寐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从小到大的好哥哥陶决,正式加入这个家庭。”

蛋糕上只插了一根蜡烛,陶然把它推到陶决面前。

“来,吹吧。吹完你就是咱们家的新成员了。”

陶决看着他妹核善的笑脸,感觉她点的不是蜡烛,而是他的坟头香。

结扎还是做了。

在并没有什么第二根半价优惠的情况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相互搀扶着出来。晚饭不得不由唯一能够正常行动的陶然安排,菜色和口味都不予置评,也就是把外卖装进盘子里的表现勉强算可圈可点。

还有蛋糕……

插了一根蜡烛,祝贺陶决小朋友生日快乐的小蛋糕。

“你不是认真的吧?”陶然笑嘻嘻地不回答,陶决转向钟意重新确认,“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我提议的时候,哥哥没有反对啊。”

钟意答非所问,那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你开心就好”的表情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比以往久,观感颇为嘲讽,想来是有一些故意的成分。

——既然哥哥这么想看到我们有孩子,为什么不试一试,自己来做我们的孩子呢?

时间轴拉回白天。叫停兄妹争吵之后、结扎成为既成事实之前,钟意如此提议道。

陶决以为他在开玩笑。陶决当然以为他在开玩笑。

于是陶决理所当然地失去先机,反对票还没投出,对面已经得到两票赞同,迅速杀死了比赛。

“我现在反对!”陶决说。

蜡烛的火苗在他呼吸间摇动。

“你们生不生,本来也用不着经过我同意。我管得太宽我以后闭嘴就是,现在手术都做完了,揪着不放有意义吗?”

“也许没有,”钟意笑了笑,“但你好像很想要一个答案。所以,得到答案之前,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都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陶决忽然察觉——总是一口一个哥哥,说话好像很礼貌,熟悉了才知道其实除了称呼之外不沾一点客气的这小子,就在刚刚把最后的那点客气给砍了。

像是肯定他的敏锐,钟意在对上视线时微微点头。那双只在陶然面前才会变得一望到底的浅色瞳仁里没有善意,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观察。

“暂时不能叫哥哥了,那就从称呼开始适应吧,陶决。”

无计可施的兄长深吸一口气。

“先说好,别指望我管你们俩叫爸妈。”

“没事,咱们走入乡随俗路线,这边的小孩对父母直呼其名很正常啦。”

唯恐天下不乱的讨债鬼用手里的刀柄敲了敲桌面,看起来对蛋糕本身的期待还更高些,让陶决很不确定她白天投出的赞同票是玩笑还是认真。

年龄迈入二十岁大关之后,家里的小鬼一个两个都变得难懂起来。

“……”

行吧。就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低头吹灭蜡烛。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一大问题,毫无悬念,是一日三餐。

结扎创口不大,但术后四十八小时才能恢复日常活动。在这之前,全家伙食都只能由陶然负责。辈分跃升的三把火正是最旺的时候,她兴奋得肉眼可见,连外卖都不点了,到了时间就进厨房一通操作。

问题在于,她出来这些年,已经被白人饭洗髓炼筋,有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吃,没有也能苟活。一天三顿都是生冷糊糊干巴片片,她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主打一个维持生命体征。

而陶决,经过一天三顿生冷糊糊干巴片片的洗礼,第二天坐在餐桌旁,眼前都出现标题为《美国女人沉浸式给孩子准备便当》的走马灯了。

这有什么问题,这很好吃啊,面包我还进烤箱热了一下,最高规格耶——

她是这么说的。

钟意也说好吃,并推荐陶决像他一样多抹点奶油奶酪,说话间餐刀在面包上刮出水泥砂浆砌墙的声音。

四十八小时一过,陶决杀进厨房,从一对穷凶极恶的共犯手下救出那块即将被打成糊糊、煮得比他的人生还苍白的鸡胸肉,并收缴颗粒感十足的干巴面包一截、颜色不可名状的混合酱料一碗、万恶之源的食物处理机一台。

他按住左边说“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饭”的人,和右边说“这个真的好吃你试试”的人,同时往外一推。

“吃白人饭长大的孩子早当家。都出去,放着我来。”

俩人一起出门都买不回一瓶酒的低龄父母,育儿思想倒是很成熟,情绪价值当场拉满,欢呼鼓掌夸他好棒。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另一大问题,则是睡觉。

刚做完结扎手术、伤口还在恢复期的二十六岁小朋友也不例外——因为睡陶然旁边不可能不硬,陶决自去年平安夜登堂入室之后,首次荣获单人房单人床待遇。

把小孩赶出卧室的父母尚存些许人性,没赶他去楼下客房,而是安排他睡次卧,与主卧仅一墙之隔。

他第一晚就领会到老房子的隔音有多差。

把人渣送进监狱后,陶然做噩梦的次数直线下降,但偶尔还是会在睡沉时陷入旁人无法窥破的阴霾。醒来身边有他和钟意陪着,她会好过一些,能很快摆脱梦里的情绪。

有时她陷得太深,被困在那片漆黑的水面下,就需要有人潜入水底,或是埋进腿间托举她起来,或是抱着她、身体连着她,带她浮上来。

或是一起。

深夜的床头垃圾桶知晓一切,洁癖如陶决也已经能够在避孕套和精液的气味里入眠。

这一次,大概是白天刚和他吵了架,晚上睡不安稳,隔壁断断续续传来动静:摩擦被子的声音,咬唇喘息的声音……自慰的声音。

她自慰很有经验,到得很快,应该是不想弄太久吵醒睡在旁边的人,可惜并未如愿。陶决没有过分到把耳朵贴在墙上,因此只听到一些模糊的低语,紧接着,更大的动静从墙那头扑过来,容不得他不想。

什么姿势能让她跪在床头、就趴在这面墙上,发出那种失控的声音?她坐在钟意脸上被他舔吗?他们以为他聋吗?她都高潮多少次了,无性恋又不是阳痿——那小子是完全不会疼吗?

反正陶决疼得睡不着。与痛感共生的肿胀异常顽固,最后是拿冰袋敷下去的。

转天,毫无自觉的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见他脸色糟糕,还很关切:“没睡好吗?伤口疼?”

他刚要开口,陶然像是终于醒了盹,想起如今的角色定位,跑过来手搭在他腰上,忧心忡忡道:“今晚不要再想东想西了,早点睡!一直不长好可怎么办呀……”

其中母性含量存疑,就差没说“你快点好我等着用”,期间和钟意交换了一个“不会被他听见了吧”的侥幸眼神。

陶决扶墙的手发着抖,越硬越疼,越疼越硬,差点给她跪了。当晚,侥幸的动静又在隔壁侥幸地发生,侥幸得他半个音节都没听漏,只能强迫自己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比如,要是父母的晚间活动不可避免,那么俄狄浦斯因睡眠质量受影响愤而弑父,也不是不能理解。

番外一(叁):Moon light Run away

一周后,熬过恢复期、试图重回主卧的陶决惨遭拒绝。

“你长大了,要习惯自己睡。”

小他七岁的“父亲”借着微弱的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头,语气和缓,却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

卧室门在他眼前关上的前一秒,“母亲”坐在床沿悠哉地晃着腿,不催促谁,也不为谁说情,只轻轻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连足踝处凸起的精巧骨骼都透着讥诮,嘲他有得好等。

教育完心有不甘的便宜儿子,钟意在陶然的示意下锁上门,像个真正的疲惫父亲一样叹了口气。

“医生说,复查之前至少要射二十次。”

“三个月二十次很多吗?”陶然嗤笑,“以他平时的频率,一个月说不定就超额完成了,才不用我们操心。”

这听起来不像称赞。

钟意走到床前,把言辞尖利的人轻轻拢进怀里,用手指梳理她长到脖根的发梢。

“还在生气吗?”

“……就是因为你总不生气,我才总要替你生气。”

“唔,好吧,是我不对?”

陶然猛地从他胸前抬起头,嘴几乎抿成一个倒着的“v”。见他不是真的在道歉,才消了一点气,来回蹭着他的胸膛嘟哝:“你不许心软!最多三个月不准上床而已,谁让他那天说得那么过分,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她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有所缺陷、必须要在其它方面作出退让的残次品,另一个则是本不够资格进场、却因这份缺陷得以趁虚而入的填充物。

钟意在心中补全她没说完的话。

他和陶决,确实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点。所以即便他并未被舍弃,也能理解那份被舍弃过一次的人才会抱持的、想要反复确认自身必要性的不安。

他更加幸运。这不代表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为什么值得被留下。

“我知道。”他安抚陶然,也像在对自己说,“我知道不是那样。你不要难过。”

他跪在床脚舔她。

架在肩上的腿微微下压。陶然撑起身子看过来,眼里有浅淡的疑问。

从这里就不太寻常了——他们之间往往先从接吻开始。接吻永远安全,不需要额外询问,无论多少次、多久……总之不会被推开。然后她会告诉他,接下来想要什么:用手还是舌头,正面还是背后,要轻还是要重……

她不开口要的事情,他很少主动去做。

毕竟,有些东西他并不拥有,自然无从探知边界。第一次的不愉快历历在目,到现在还是会怕做多了一些什么,惹她讨厌。

陶然后来再也没有对他说过“讨厌”。

她更喜欢面对面,喜欢边做边吻,还喜欢四肢并用地缠紧他,好让他知道她有多舒服。

也很坦诚,喜欢说很多“喜欢”,毫不掩饰身体的反应,总是剧烈地、盛大地为他高潮。

直到后来的无数个夜里,面容肖似的兄妹在床的另一边像打架一样交合,抵抗与咒骂交织。他再也没听过的“讨厌”一句接一句,可她说“讨厌”的时候,没有一点要把身上人推开的意思。

原来,能够被尖锐而放肆地讨厌,也是一种特权。

独属于血亲的特权。

钟意从她腿间抬起沾湿的脸,短裤拉下几寸,放出膨胀的部位。大脑识别到性交即将发生的气氛,自觉为应该勃起的器官输送血液,让他产生自己和她没什么不一样的错觉。

陶然躺了下去,抵在他小腿后侧的脚趾悄悄蜷起。

“怎么回事你今天……”她注视他戴套的动作,对他身体的迷恋就写在脸上,“……色过头了!呼吸困难,快快快急救一下——”

他低头给她一个体液味的人工呼吸。

“你也好看,哪里都好看。”

如果她不介意,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盯着她一整天。头发和皮肤的触感也让人上瘾,气味就更……他撞见过陶决偷偷闻她换下来的衣服,在这一点上,有没有性欲或许差别不大。

她身体内部的器官也长得这样好。有情绪、有思想似的,会为他的存在而快乐地痉挛,指引他深入到最能取悦她的位置。

他抽身再轻捣,她果然又在说“喜欢”和“好舒服”。拖长的尾音发颤,绵延成恍惚而细碎的呻吟,让找不到出口的蝴蝶在他腹腔里近乎凶暴地冲撞。

它撞破肚子飞出来,他便听到自己说“我也很舒服”的声音。

那是蝴蝶撞断翅膀,掉落到泥土里,变回毛毛虫的声音。

“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顶送得最激烈时,钟意轻声问。

陶然反手撑着床沿,下半身被他捞在腰上。肉与肉拍打摩擦, 她高潮的尖叫压过他的声音,身体痉挛着坠向床单。

以往到这里就会结束。陶然已经满足,越过极限还不停止,会变得崩溃、狼狈、可怜……他抗拒去做让她变成那副样子的人。

可是上一个这样做的人,被她紧紧抱着说“讨厌”。

他分开陶然蜷缩的腿,单膝压上床沿,欺身重新沉进去。她还没结束高潮,向后扭动着闪躲,马上就被追紧,被单上的湿痕从床脚拖到床头。

他不是拥有特权的人。

所以才既不讨厌他,也不推开他吗?

……

三个月过去,冰箱门上从中间划为两半的白板,每一半都有密密麻麻的四横一竖。为结扎复查而统计的数字早就超过二十,却不知为何继续了下去。

同样继续下去的还有陶决为人子女的半沉浸式体验——由于猜不对小情侣无法成为父母的理由,抗议无效的兄长依然被固定在不能进入“父母”卧室的角色上。任他再如何潜心研习擦边技术,陶然只会在快要被撩动的时候送出一个安慰剂般的吻,告诉他再等等,最多等到复查之后。

白板上,他那半边的计数符号,每一笔都是一次自力更生。

如今终于熬到复查前夜,陶决早早洗漱上床,自忖这回就连隔壁的摇床声也无法动摇他一夜好眠——

摇床声没有,好眠也没有。

他像个明天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失眠到半夜,起来倒水才发现主卧房门虚掩,床上没人,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灯下压着一张纸条,是陶然的字迹和钟意的署名:“我们私奔去了,勿念。”

番外一(肆):到月亮上再回来

“原来后车厢有这么宽敞哦。”

“嗯,再多一个人也不会挤。”

“还是算了,他看恐怖片容易吓出汗,很热的。”

“……”

车载音响滋啦滋啦,传出老电影失真的背景音。刚入夏的夜气温正好,适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

虽然目的地是离家不远的露天汽车影院。

买了半年、平时只被陶决用来买菜的SUV有新鲜打扫过的痕迹。车尾朝向银幕,后排靠背放倒,毛毯枕头零食饮料一应俱全,保冷箱里甚至准备了冰淇淋,并不像说走就走的样子。

陶然躺在钟意腿上翻了个身,慢许多个半拍地纠正他:“这个不叫私奔,叫约会啦。”

钟意低头看她,目光比昨晚、前晚、前前晚……握着她从床脚撞到床头时还深些。他指腹蹭了蹭她下巴,搭在她呼吸起伏的咽喉。

“如果我们不回去呢?”

指下的咽喉因他的目光而渐渐收紧,是染上情欲的肌肉走势。

钟意抽出湿巾,擦拭手指为她准备。

三个月的倒计时即将归零,他从未这样焦躁过。

也许正因为他从未这样焦躁过。他随和地让出与她独处的时间,随和地习惯了在性爱中加入或被加入,随和地被每一次清晰的对比提醒:他或许独特,但并非不可替代。

“不回去好不好?”他的手钻入毛毯下,分开陶然的膝。

重新尝到的、独占的感觉太过美好,又太过不应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就已经要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人了。

陶然的手也向下探,轻松拦住他指东打西的动作。

“唔,可以是可以,或者也可以把陶决赶出去——现在是夏天,他总不至于冻死在街头。但是这样你就会开心吗?不会又心软,把他装进圣诞礼物的盒子里捡回来吗?”

“……”

不用他捡,该回来的人会自己回来的。血缘不会消失,爱情才会,更何况无法被证明的爱情。

连唯一能够证明的手段,也已经有人在很近的地方给出了标准答案。那答案和他没有一点相似,他越是看着,越是想要涂掉自己,照着答案描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轮廓。

就算把陶决赶出去,又能怎样呢?

没有了爱,没有了性,哥哥还会是哥哥。他没有了这些,能退回到哪里去呢?

陶然坐起来,很耐心地扶正他的脸。

她对他一向耐心。他知道自己不该挥霍这份耐心,毕竟留给他消耗的东西实在不多。但他听到陶然叹气,一声接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全部都说出来了。

“呃,在你这么难过的时候很抱歉但是……”她声音逐渐抬高,像是有些激动,又顾及到身在半开放的空间,匆忙把音量压下来,“……爱听!多说点!”

“……诶?”

“没办法嘛我从来没见过你吃醋!上一次勉勉强强搭边的还是十年级那个Andy——”

“Andrew。你不要叫他Andy。”

她抑扬顿挫的数落被他打断,猛然回过神来:“你不会到现在还吃他的醋吧?!我都没跟他出去约会过!”

“……如果你去了,会喜欢上他也不奇怪。”钟意深呼吸,“他很好,比我……”

“不是每一个很好的人我都要喜欢。但每一个我可能会觉得很好的人,你都在拿自己跟他们比较,对吗?居然从那时候就开始了……Westlake的popular kid居然这么可爱的吗?”

他被死去的记忆攻击到不得不捂住脸,“我不是,至少高中已经不是了……”

“完全不否定这句话里剩余的部分?!”

“……也,也不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还要更早一点。”

听完这句话的陶然看起来要不能呼吸了。

她盯着他,好像在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扑上来用他的脖子磨牙,“——啊啊啊啊可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她像此刻她背对着的银幕上、端起猎枪的女主角一样,喋喋不休地对他打空弹匣:“假设我们都活到八十岁,后面还有六十年。我可能会喜欢上别的样子,你可能会变成别的样子,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就好了呀!那种怕我有一天会不爱你,所以什么都愿意做的屁话——不准再说了!也不准想!会被画进本子的!抄陶决的答案又是什么馊主意?世界上已知的性取向至少有五种,性别至少有七十二种,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标准答案?”

她停顿了一下,原来弹匣没有打空,这里还留了最后一发——

“你也不是那种,让我必须要努力才能爱上的人呀!”

扑通。

银幕上的面具杀手应声倒地。

再往后,电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钟意缓缓捂住心口,“……就算会说出很自私的话,让你……和哥哥不开心?”

他的女主角把手一挥,大度道:“家人就是会吵架啊。吵得再凶,晚上总要回家的嘛。”

晚上总要回的家里,一进门就有一场恶战。

陶决幽灵似的坐在长沙发正中央,面前放着攥成一团的纸条,“解释解释?”

门口缩着脖子的小情侣对视一眼。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俩私奔了!”

“……是约会。”

“挺好。要不要把手机打开,看看有多少个未接?”

“都私奔了关机很奇怪吗?”

“因、因为在看电影才关的……”

“电影好看吗?你们谁给我说说结局?”

“………………”

“………………”

“没仔细看是吧?”

陶决冷笑,拿手机当惊堂木在沙发上一拍。

“剥夺监护权,立即执行——坐下,少废话,都老实点。”

大家长的审问就此开始。

“谁的主意?”

钟意举手。

“谁配合实施?”

陶然举手。

“谁半夜跑出去之前考虑过安全问题?”

两人隔着大家长互指对方。

“谁觉得只要留了纸条,我看到就不会担心?”

两人都指自己。

“所以,到底是谁的责任?”

这回没人动。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陶决脸色更黑:“嘴都缝上了?”

半晌,陶然小声道:“不敢说。反正说了也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陶决气笑了,“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结个扎而已,你自己钻牛角尖就算了,还搞钟意的心态……”

“我搞他心态?你再说一遍谁搞谁心态?!”

眼看紧挨着的兄妹俩又要打起来,钟意习惯性地想劝架,反被陶决拎鹅似的卡着脖子一把薅进战场——

“是你们俩搞我心态吧!”眼圈发红的兄长指着他脖子上新鲜的牙印,“咬在这么明显的位置,遮都不遮一下,你们当我瞎?”

他谴责的语气太理所当然,陶然下意识心虚了一下,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她是没控制住,用钟意的脖子磨牙了,但这和陶决有什么关系?

她刚想开口,仍在被陶决挟持的钟意朝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理解了前因后果,表情还有点于心不忍。

陶然瞳孔地震,疯狂朝他使眼色:不是,你懂了什么也教教我啊钟意老师……!

钟意老师教不了,钟意老师带不动。

肆无忌惮的眼神官司更加刺激了破防边缘的陶决。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成年男人越想越心酸,从他妹今年生日想到去年生日,再想到有的人脖子上顶着陶然亲口盖的章,有的人只能在小腹上自己纹身还被骂一顿,立刻扔了最后一点大家长包袱,眼泪说掉就掉。

“换回来之前你有事没事老爱咬我,怎么换回来就不咬了?我的身体比他差在哪?我年纪是比他大,可是论使用次数怎么算都是我折旧的程度比较轻吧?而、而且,他长但是我上翘,他射得慢但我硬得快啊!你都三个月没碰过我了,你……你就这么嫌弃我?”

陶然:“……混进来了什么虎狼之词……不是,啊???”

番外一(伍):长命百多岁

陶然不太想回忆昨晚到底是怎么给这事翻篇的。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魔鬼,看到陶决在眼前哭成那样,心里难免也跟着一抽一抽,本能地想哄他。而且他是真哭,不是那种床上爽到极致、多少带点情趣的哭,劝也劝不听,哄也哄不住,手还一直挟持着人质不松劲,非要以一己之力逼她现场解开电车难题。

事急从权,她只能先对症下药,当着钟意的面把私底下哄人的好话都说尽了,最后用手给他解决了一次才算完。钟意全程在边上看着,甚至没有移开视线,好像在比谁先尴尬。

倒是把她尴尬得头皮发麻,颇有一种水没端稳,后院起火的心虚。

而陶决,大概被这么盯着确实败兴,射得也慢。前前后后折腾完,叁个人睡眠时长相加都落不进健康区间,转天清早复查回来就七零八落地各自睡晕。

醒来时身边只有钟意。

看了眼时间刚过中午,熬不住夜的人形树懒还有得好睡,陶然轻手轻脚下楼喝水。

外面是正在酝酿一场雨的天气,家里阴沉沉的,不开灯很适合补觉。她润过喉咙,准备回去再睡一轮,就瞟见沙发那边有显示屏的荧光。陶决戴着耳机,鼠标也拿来了,专注地盯着笔电屏幕,应该是在打谱。

她看他水杯空了,好心给他续上,反被伸腿拦住。

那人拦住她又不说话,只慢吞吞按下保存。她一瞄软件,进度都快到尾声了,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

“老年人就是觉少。”她感叹。

陶决摘下耳机,在显示屏幽幽的白光里抬头看她。

“承让,你迟早也会活到我这个年纪。”

陶然翻个白眼,“到时候你就更老了,反正你永远比我老,谁让你……”

刹车不及时,没说的最后几个字比说出来还醒目。陶决合上电脑推到一边,光源消失前,最后照亮的是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谁让我是你哥,”他掌心烫着她膝盖和小腿,像被顺毛抚摸一样舒心地叹息,“谁让我永远是你哥。”

……他是什么一遁入黑暗就现原形的妖怪吗。怎么就从不计入异性范围的讨厌鬼,一秒无缝切换到……

陶然缩了缩腿,“你打谱不回房间打,搬过来干什么?又没个正经书桌……”

“我在等你。”妖怪另一只手找到她的指尖,黏黏糊糊地勾上来,“晚了十几分钟,不过不碍事。”

陶然刚醒盹的脑袋清楚起来了——这是卡着国内时间给她过生日呢。

不同于去年的惊大于喜,这回她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对他持续叁个月的惩罚也成为铺垫的一环,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蓄力。

刚润过的喉咙再度干渴,她被一把拉下,跌坐在他膝上。

“你解点风情吧。二十一岁生日礼物,不拆吗?”

成精的狐狸示弱般露出脖颈,从松散的领口里倾倒出被体温浸润的、新鲜的沐浴露香味。

陶然毫无悬念地咬上去。

牙齿衔住喉结,才不过轻轻发力,看上去还有余裕钓人的兄长就喘得丢盔弃甲,耸动腰臀不顾廉耻地顶她。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传递,逐渐打湿后形状更加分明,衣服都还没脱一件,就厮磨出交合的水声。

闷热的,焦躁的,越尝越渴的蹭动间,陶决莫名地想:小时候没被端平的水,长大后迟早会以别的方式扯平。

她永远追不上他的年龄,他则永远追不上她的经验。她早在别人身上学会了享用男人身体的方式,他却只能抓紧每一次她施舍般撒下的机会,依照她享用别人时形成的喜好自我驯化,反复品尝带着酸意的甜。

他尝惯了不被赏好脸色的滋味,此刻被妹妹按住腰,当成自助一样骑着吃,陶决感觉自己要化了。

“穿的哪条内裤,这么薄?”他探下去,真的只摸内裤,探出他给她手洗过许多次的花色,“这条——是旧了,难怪,湿了跟没穿似的……”

陶决没再往下摸,手指停在内裤边缘。

室内太暗,除了陶然粉白的耳垂在眼前晃,他什么都看不清。那条旧到半透明的灰蓝色却在他想象中浸水变深,被反复摩擦至极尽贴肤,勾勒出一粒肿胀的、深粉的轮廓。

她可爱的地方有很多,不会骗他的地方仅此一个。

用全身重量压下来,变着角度榨取更多快乐,只当同胞兄长是随取随用的性玩具,诚实而贪婪,像雏鸟从亲鸟口中啄食。

陶决几乎醉在无端的幻想中。

就算被她啄穿舌头,想必也是好的。他伸着舌尖求她,“咬这里……”

见她含上来却迟迟不用力,又催促,“使点劲……我不疼的。”

陶然烦了,一口咬住舌钉,强行给他闭麦。那条收不回去的舌头即便如此也不老实,在她嘴里勾勾挑挑,乞爱乞怜,从内部瓦解她经过昨晚难得保留下来的好脾气。

她只能把他从嘴里顶出去,顺便对着他下身立起来的部位连抽几个响亮巴掌。本意是警告他少发点骚,谁知打着打着又亲在一起,四只手纠缠摸索着解同一条拉链,这次终于放出了憋到烫手的可怜东西。

“……等我先脱了,等等……慢点!”她抗议,“要顶破了!”

简直是农夫与蛇——她好心照顾,他扭头就迫不及待地反咬,隔着被磨薄的内裤在洞口处疯了似的顶个没完,还说,还说——

“正好送你条新的,这条给我。”

陶然边急急忙忙脱内裤边骂变态。

陶决边掰开她滑滑腻腻的肉唇,插进两根手指,边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我不是……我把它供床头,晨起睡前盘一盘,给你求个长命百岁……”

陶然咬紧他肩膀——谁要他这种时候摆哥哥架子!手指在里面搅成那样,说什么都像在说情话……

温热的舌钉抚弄着耳垂,送来一声又一声动情的低哑喘息,千回百转地叫她乖乖。她小腹一抽一抽地泄着水,齿关不知不觉松了,任高潮中溢出的唾液将他洇湿。

许久,气息稍定。

“……那你呢?”

陶决疑惑地“嗯”了一声。

突然发问的妹妹犬齿陷在他肩窝肉里,磨了磨,哑着嗓音追问:“我拿什么求你的一百零六岁?”

心脏剧颤。他要被她揉碎了。

“你想……”他舌头打结,“你也——”

陶然撑起上半身,抹了把嘴角口水,很有担当、很够哥们地拍拍他。

“坏事是一起干的,总不好让你先下去挨打。……你懂我意思吧?”

她好像故意要让他笑一下。

陶决便如她愿,挤出一声笑来,“……还未必会挨打。妈妈知道我这么疼你,会开心的。”

嘴上是大逆不道的狂言,颈后却竖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不会怕。人如果死后有灵,妈妈看着,外公外婆看着,全家长辈的亡灵都飘在半空,看他要如何把阴茎塞进妹妹的身体,还想要在里面射出肮脏的、乱伦的精液。

他的手指填着她的穴,手掌整个按住外阴,又封堵又遮挡,本能地阻拦血亲之间毫无保护的苟合。

然而生命线揉开肉瓣,感情线与智慧线联手欺负阴蒂,命运线在正中央,被肉缝里溢出的爱液填满。掌纹交错,像没挺过几波涨潮就一溃千里的亏空堤坝,把他一生都浸在妹妹的情欲里。

就算长辈健在,此刻共聚一堂,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是他天生淫贱,终究要把妹妹勾上歧途。

陶决低头,仔细亲吻陶然颈侧同样竖立起来的汗毛,“别怕,骑上来……”

他抽出手指,抵住入口缓缓挺腰磨弄,又握起她双手,扼在自己咽喉。

“骑上来,操死哥哥。”

番外一(陆):从同台竞技到组合出道

操死他,说得轻巧。

叁个月没翻陶决的牌子,过去隔着安全套还算无害的筋络和血管每一个都是绝杀。陶然信了他的邪,不知天高地厚地整根坐进去,当下就直不起腰了。仅剩的力量集中在手上,被陶决带着使劲下压,仿佛要将他不断挣扎滚动的喉结压扁。

性器越窒息越肿胀。

陶决喘出一声不成调的泣音,抬腿锁住陶然向后滑开的脚腕,推抵着她一起打开两膝,开到极限。

“太——”

太深了!

陶然弓着的背猛地伸直,私处不由自主与他同时前递。像两块严丝合缝的磁铁,就连拔出的动作也成了更加缠人的碾磨。

形状过分契合,动起来毫无顾忌,直上直下拍得她腿根发麻。

她无意识地摇头抵抗,总觉得他好像要把最后一口气用完,想死在她里面。甬道在惊悚的猜想下狠狠紧缩:吞,夹,撕咬,啃食……直到陶决再也捉不住她的手,大口喘息着攥住她上衣后摆。

还没?

还没。

兄妹在呼吸间交换无声的对话,为近在眼前的高潮慢下来。

只差一毫厘就能接吻,没有人向前挪动半分。

陶然用力过度的大腿被兄长握在手里按摩,他一边哄她放松,一边从下方蹭弄。蹭法淫荡,光滑的耻部打圈碾按外阴肉褶,她刚放松的腿又绷紧了。

“别急,细嚼慢咽,”他按住她后腰,“仔细一点,感觉到了吗?妈妈给你把哥哥生得多好,多合适……全部插进去,正好可以对准子宫口。”

高潮的前奏从尾椎泛起,陶然开始发抖。

塌下的腰推着她前倾,送到陶决唇边。兄长低头轻吮着她,用的是小时候哄睡的口吻:“射进子宫里好不好?你帮帮忙,乖一点,叫叫我。”

……不管做过多少次,被他这样对待都难免一阵悚然。

悚然之余,快感诡异地迭高一层。陶然更主动地贴上去,反击般递出舌尖,撒着娇喊哥哥。兄长的手倏地收紧,虎口嵌入腿肉,攥了又放,放了又攥,看不出是受用多些还是难受多些。

她乘胜追击,捧着他的脸再叫几声,果然被咬住下唇,掰着大腿根往更近处拉。

近到没有任何抽插的空间。

在不知道谁先释放、最后几秒的悬念里,仅仅是腰贴着腰,聊胜于无地摆动。

寂静无声中,温吞的高潮来了第一次。

甬道紧缩,蹭弄没停,便紧接着来了更刻骨、更绵长的第二次。深处的敏感带与阴蒂一起发作,陶然准备不及,听见水声潺潺时已经晚了。

脱掉的旧内裤这下派上大用,被眼疾手快的劳碌命兄长拿来应急,适时吸走水分,救沙发于报废。

他做这件事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正握着妹妹的腿,往她子宫里射精,射得她一颤一颤,小腹痉挛。

“还有吗?”

陶决按着那里,仿佛隔着皮肉摸到他刚射进去的,一部分的自己。

手掌微微发力,他怕她没听清似的又问一遍:还有吗?挤一挤,喷干净。弄脏也无所谓,都能擦,不用你擦……

“……闭嘴。”陶然有气无力地推他,“你先拔出去。”

余韵还没结束,最低程度的摩擦也轻易转化为尖锐的快感。连去两次,她已经有点怕了。

陶决扶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

他两手全是体液,过程中屡屡手滑,害她一次次重新坐他到底。原本就没完全软掉的性器彻底硬了,抵着宫口突突跳动。

不好拔,但还是要拔。

死皮赖脸地持续索要或许是男人表达爱意的常识——哥哥没有常识,哥哥只会记得妹妹受不住现在再来一次。

哪怕边拔边被妹妹拖后腿,彻底拔出的前一秒,她还裹着他胀得想炸的龟头,抬腰又喷了一股在他身上。

腥甜的水珠甚至溅到胸前。

陶决没空去擦,双手托住讨债鬼险些又要往下滑的身体,开始思考非常现实的问题:当然不是未解决的勃起,这东西他一天不知道要有多少次,而是这个沙发——

沙发后伸来一只胳膊,从上方撑住了陶然的体重。

紧接着,往陶决肩头递了一卷厨房纸。

“——?!”

陶然捂住耳朵,手动给她哥陡然拔高的惨叫静音。

一分钟后,陶决提好裤子,黑着脸去开了灯。

拜及时递来的厨房纸所赐,沙发又苟一命,血条比他还厚些。

陶然横坐在她一脸无辜的男朋友膝上,投来费解的眼神:“当然是钟意,不然家里有鬼吗?你胆子未免太小了一点。”

“可是他走路没声音——”

“有的有的,你没听见而已!”陶然憋着笑哄他,“真的,我也没听见!”

她抬穴无情不是一回两回了。陶决懒得凑过去自找没趣,躲得远远的擦拭上半身,怎么看怎么像只没好气的猫在没好气地舔毛。

他擦完,自欺欺人地把衬衫扣到第二颗扣子。

陶然偶尔翻旧账,提起当年的本子,说他口味重。他深以为然,毕竟正常人对着亲妹妹硬不起来,更不会前脚殷殷劝戒“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认真对待感情”,后脚就觍着脸挤进来当小叁。

说小叁却也不尽然——他和钟意位置不同,原本就不可能相互取代。就好像,兄长大可以闯进婚礼现场把妹妹带走,没人会怀疑他是来抢婚,哪怕他真的是。

可叁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总会有一根多余。

谁也不想走,谁也没狠心到把另一个人挤走,只能轮流在不同的时刻将自己划为外人。久而久之,演化出无声的默契,该装瞎装瞎,该装睡装睡。

没装起来的场合,就会落入一些尴尬局面。本该保留的社交距离被生硬缩短,同台竞技的既视感挥之不去——无关口味,加入或被加入,观看或被观看,陶决都并不享受。

比如现在。

一家之主雨露均沾,事后是他的事后,温存却是留给别人的温存。

眼看那边aftercare要变前戏,狗粮已经喂到嘴边。他再不退场,被噎死就只能怪自己活该了。

……

兄长离去的客厅,一切幽暗、湿黏、痴缠不休都消散一空。

果然是妖怪,陶然想。

大灯一开,人皮一穿,跑得比谁都快。

明晃晃的灯下,酝酿不出任何可以发生什么的气氛。用体温把她裹住的这个人,也并非陶决那种处心积虑营造氛围感的类型。

然而刚高潮过的身体格外没出息,被隔着衣服揉揉小腹,就呼吸急促起来。

再摸下去又会想做了。她按住钟意的手,“你等等。”

钟意止住动作,手停留在那里。

“热热的。”他发表诚实而朴素的感言,“像刚烤出来的面包。”

害她笑了一下,“饿就去吃点吧,昨天的还剩——”

话到半截,被他偷走一个吻。

“我是想说,你摸起来好像很好吃。”

钟意很少说这样的话。

他会更多地像避嫌一样,自己咽下一些想要表达什么的瞬间,以免害她产生多余的期待。但他又做得不高明,才会被她留意到那些瞬间,从而在此刻察觉出他的变化。

就算知道其中没有字面之外的隐喻……

陶然缩了缩身体,拿不准如何反应。

仿佛被她突然绷紧小腹的动作唤醒,覆在那里的手掌移到她腰间,将她放平在沙发上。

T恤下摆翻了起来,露出尚有交合痕迹的湿黏腿心。开始有点让她看不懂的共犯的目标大约不在它,脸却离它很近,这一次同样没有字面之外的隐喻:“可以吃吗?”

“……你不要真的咬我一口就好。”

陶然抬起小臂盖住眼睛,投降似的叹了口气。

柔软的嘴唇贴在肚脐下方,轻轻啄吻皮肉包裹的、含着别人精液的子宫。

无关上一次高潮或下一次高潮,不是性的延长也不是性的预告的动作,果然只像进食。

……呼吸有点痒。

她忍不住用大腿内侧蹭他的腰,被他安抚性质地揉了揉,问她射到里面舒服吗。

陶然笑了笑,答非所问:“我还以为看起来挺明显的。”

钟意抬眼,“你不希望我看吗?”

“如果我不希望你看,刚才听见你下楼的时候就不会继续了。”

她停顿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很过分啊。”

明明早就有了改变的余力,却还偷懒地把一切交给惯性,好的一面给他,坏的一面给陶决,维持一种得过且过的平衡。

钟意中肯地承认:“确实有一点点过分。”

又在她表情消沉起来前及时补充:“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知道,你没有丢下我。”

他其实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她正对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他,在陶决身上起伏扭动。不是平时兄妹间厮杀一样的性爱,而是更加温柔、更加温和,却不会让他联想到自己的那一种。

她并没有从他这里收回什么。只是有了更多更多,足够同时分给两个人的东西。

“所以我会等的。”他说。

边说边往下亲去,“我会等你骑我,训练我,摆弄我,享用我,亵渎我……”

含住阴蒂前一秒,是一句只用了气息,低到快要听不见的“Fuck me”。

陶然险些只靠这一下就被带走理智。

出于很现实的理由拦住钟意的间隙,还要分心抵抗自己被蛊到想让他继续的冲动:“不是不让你舔……现在不行!会流出来的,到时候就,呃,大吃一精——”

家里有个陶决,她说中文越来越多,就算钟意在旁,也常常忘记换成便于非母语者理解的说法。耳濡目染之下,钟意如今也能听懂一些谐音梗了。

虽然他现在大概更希望他没懂。

钟意先楞了一下,随后肉眼可见地为难起来。

“………………如果你想,也……”

陶然赶紧打断他,“你看我想吗?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我也不想,但你们俩要是打算靠这招逼我离家出走,不如趁早死心。”

抱着几条干净浴巾去而复返的兄长终于看不下去,把浴巾全甩到缺乏边界感的小情侣身上,腾出双手搓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并恶狠狠威胁道:“我真的会假装做提拉米苏,然后把苦瓜切碎了往死里加。”

番外一(柒):领养宣言

此话一出,躺着的那位鲤鱼打挺,跪着的那位匆忙起身,七手八脚把他扔下来的浴巾在沙发上铺好铺平。陶决还以为自己说得太重,再一看不对——两双眼眨巴眨巴,都是同一个嗷嗷待哺的意思:所以什么时候有提拉米苏吃?

如果他们没有一边用清澈的眼神发问,一边把该对准的地方都对准,蹭出一点也不清澈的水声,就更好了。

至少会让他的头不那么痛。

“不是,你们……”陶决问得艰难,“就不能有点缓冲?”

所以他才没法习惯。隔墙听着的时候也不这样,怎么他一在场就搞这么唐突?

“明明在有人威胁要加苦瓜之前气氛正好。”陶然说。

“是有人回来得太突然了。”钟意说。

“说明有人和我一样,也不想把你丢下呀。”陶然说。

“也可能是有人自己不想被丢下?”钟意说。

“………………我听得见!”

句句被点名的“有人”额角跳起青筋,刚要发火就被一根手指勾住裤腰。

“哎呀,怒然大勃?”

陶然从钟意怀里探出上身,隔着裤子戳了戳那个鼓得显眼的位置,哄小朋友似的低头凑近,“生气啦?真生气啦?”

脸离太近了。

灯还开着,一臂距离内还有第叁个人,陶决羞愤地双手捏住他妹脸颊肉向两边拉:“你对着什么东西说话——喂?!”

晚了。偏偏就是刚才上楼那趟,硬着难受换了条裤子。裤腰不够紧,被他妹趁机拽住裤腿往下一扯,竟把最里面那层也一起带下来。

沉甸甸的性器“啪”地甩在她侧脸上,留了道发亮的湿痕。

陶然一懵。

实在是这个动作冒犯感太重,她逐渐回过味来,脸就要沉——陶决哪敢让她发作,当即抬起她的下巴,想也没想就把那块东西舔了。

又跪坐到沙发上连声哄她,只说:“哥哥错了,让你打回来行不行?”

什么她自作自受之类的话,提都不敢提。

陶然的手扬起来,轻轻落到她哥眉眼上。

长得太像,她从来都知道他好看,却很难直观感受到他外貌的吸引力。后来做得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他偶尔会突然切换到看男人的视角。

这很吓人,像大变活人,变来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家伙。做可恨事,说可恨话,只是总让人恨不彻底。

看他看久了,还容易被迷惑心神,很想亲他。

她勾住陶决脖子,用了点力咬他下唇,“……张嘴。你张嘴就行了。”

那是个半心半意的吻。

她坐在别人腿上,腿缝夹着别人的阴茎,只有上半身落在他怀里。

却不是个施舍的吻。

与别人私处相贴、起伏摆动时,很会骗人也很会伤人的唇舌反被一次次送向他,变得只能发出好听的声音。

太过美味可口,陶决甚至有些过载。他晕眩地被她放开,取回呼吸,舌尖上已经尝不到自己的腥苦。

腥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钟意习惯性吻去陶然嘴角的津液,察觉味道有异,表情一滞,“……这算不算大吃一精?”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陶决忍了忍,没忍住给他脑门一下,“就你会活学活用!”

陶然夹在中间,想笑又不是很敢笑。尤其陶决那根还戳着小腹,莫名有些……

“……!”

她忽地抖了抖。抖过之后,腰腹部还有细微余颤,并不是疼。身前身后的两个人都看得出来,同时伸出手,一个握她的腿,一个扶她的腰。

她稳住身体,低头看看下面,又抬头看看陶决,语带一种“都怪你”的抱怨:“……流出来了。”

从宫口滑落时发麻,往更外面流时发痒。做完这么久,还在她身体里作怪。

陶然撩起T恤,露出腿间几乎垂到钟意身上的乳白色。

几乎在同个瞬间,兄长用唇提前堵住她的惊呼,腰上那双手带着她,轻轻抬起,缓缓放下——

撑圆。撑满。吞到底。

她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钟意一下握紧她的腿,深深抽了口气。

她裹着钟意,被他找到十指用力攥住。不知谁在颤,也许都在颤,下身挤出断断续续的咕唧声。

是满穴精液重新被挤进子宫里的声音。

陶然好一会儿才喘上气,“你——你干什么呀,我还没……”

“帮你操他。”陶决说着,把她抬起来些,找准了点往下摁,“你还没?你都快把他泡发了。”

而且吞到最深处的时候,眼神涣散得那么夸张……

刚才那一次,他该留盏灯的。留了灯,仔细看过她,便不至于没出息地眼馋她给别人的反应。

陶决压下心里那点酸,两手一提一沉,再提再沉。

这很好,这很好——好就好在对面那具身体他待过。能进多少,能进多深,进到哪里最让陶然舒服,他心里全有数。

不过是小情侣交颈低语、十指相扣的模样有些刺眼罢了。

他出手时以为抢占先机,给自己预定了不会被排除在外的位子。到头来人家灵肉结合浑然一体,反衬得他像个单纯在旁出力的工具人。

心底的酸泛上眼睛,再一抬头,眼里只看得到彼此的小情侣正盯着他看。

陶决被盯得发毛。

钟意趁机擒住他手腕,抿着嘴从下身的感觉里缓了缓,说谢谢哥哥。

这是让他别继续的意思。

陶决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只能停下,“……这种时候没大事别跟我说话。”

钟意好脾气地点头答应,又问:“什么算大事?”

陶决语塞:“反正这个不算。”

说话间,他抓着陶然,钟意抓着他,都没松手。

僵持片刻,夹在中间的人先动了。陶然的手伸过来,抹了抹他眼角,已经十分熟练:“我又没赶你,你怎么自己把自己往外赶啊。”

陶决被说中心思,想起最近她越来越会哄他,更觉委屈。

“……你把我胃口撑大,以后再去偏心他,我会更难受知道吗?”

陶然无计可施地“哎呀”几声,赔笑道:“呃,以后……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她胳膊肘捅捅钟意,一如既往会看眼色的年轻人便紧接着跟上:“我也会对哥哥很好的。”

听着像要领养他。

陶决眉头跳了跳,还是接下这个茬,“监护权剥夺了就是剥夺了,少来马后炮。”

番外一(终):我们无法成为父母的理由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们俩居然谁也没软。陶然里面吞着一根,外面顶着一根,头一次直观感受到——吃得再好,也会吃饱。

最可怕的甚至不是吃饱,而是身体吃饱了,脑子还馋。且两个人都没有大动作,小口小口地喂她,磨她,哄劝她,害她对自己抱一种早高峰满员地铁的乐观,总以为挤一挤还能再塞点。

下面不是能塞的火候,就塞上面。她含着两条舌头吞咽,起先还分得清触感,到后来连味道都混在一起了。嘴巴空闲的时间不多,只能找机会抱怨“好挤”、“脸酸”、“舌头麻”,他们便改成一人一下啄她,看是谁献上她肺活量告罄前的最后一个吻。

叁个人紧挨在动起来就不太施展得开的沙发上,脱得磕磕绊绊,衣服扔了一地。

两具肉体一前一后贴着她,无间的亲密缠绕上来。

本该疲乏的身体越发敏感,越发贪多。

兄长描摹锁骨的指尖还不够,要更粗糙、更轻浮地淫弄才好。恋人落在后颈的吻和喘息也不够,要更凶地、责备般地用力才好。

不会被看轻、被怪罪的底气原本来自他们日复一日的喂养,在情欲中浸泡片刻,竟催生许多低俗渴望,有恃无恐地期待被亵渎。

终究是这种时候更冷静的人,才能从陶然的每一个反应判断如何最大程度取悦她。

钟意见她塌腰,就知道该深压重碾。陶决慢了半拍,催促便与两团柔软一起怼到他脸上:“你含一下,含一下呀……”

兄长怔怔伸舌。

乳头尖翘,没他舌钉上的珠子大。奶肉细嫩,分量小到一口就能抿完。

他脑子里总还留着那个在浴缸里哭他一身鼻涕的泥猴小鬼,哪怕双眼所见已经是发育成熟的女体。肉薄骨细,能晃动起来的资本不多,但已足够让他神摇。

视线躲着摇晃的乳,一个劲向下垂,没躲开湿亮的穴。

穴口齐根塞着东西,被顶到尽头也不露怯,还馋得抬臀多迎她那小男友几下。

两扇肉唇充血涨红,挤得阴蒂向前撅着,耀武扬威地挺给哥哥看。

陶决用指腹捕了那粒肉,往下推,推它去尝被男性器直接摩擦的滋味。好心里夹带私心,企图从妹妹汁水丰沛的私处榨出一篇横向对比测评报告。而他妹果然惯会打马虎眼,双手揽过他脖子,蛮横地把乳粒往他嘴里顶,只管催他快点,催哥哥张嘴吃奶。

湿漉漉的神情太有迷惑性,陶决看不出她是真想喂他,还是只想看他一张老脸当着第叁人在地板上摩擦,索性不去分辨。

反正他最终总会如她所愿。

“我就说之前还差点意思……”

兄长衔住妹妹乳尖,下流话张口就来,“你们俩当的什么家长?天天晚上不好好睡觉,也没见有人过来喂孩子,孩子在隔壁哭得纸巾都用没了。”

……你那是哭的吗!

上下都受着照顾,陶然无暇吐槽,先被撞得浑身一抖。丁点大的肉,陶决没敢用力咬,眼看它趁机溜了出去,在口腔和室温的落差里打冷颤。

安心与信赖的共犯及时施救,伸过温热的手来捧两团小乳。触感让人上瘾,陶然不由自主往他手里送,送着送着,被送回她哥嘴边。

她垂眼,兄长露出水鬼似的湿润目光,就着捧乳的手大口吞咽,咽下不存在的乳汁。

她回头,共犯仍旧一副未被情欲沾染分毫、半是抽离半是纯稚的神情,力道细腻地抓揉一手白肉,毫不留情抵进吃乳的嘴,像要把谁噎死。

还对被唾液呛住的兄长好言劝道:“哥哥爱吃就多吃一点。”

视线交汇,陶然捉到他难得外显的顽劣。

钟意朝她笑笑,脸上终于泛起应景的潮红。

像被她用视线抚摸了一些他并不骄傲、实际上也并不美好的部分。无法定义、难以证明、尚未拥有名字的情绪与念头化为气泡,翻涌上来嗞嗞炸开,他便从开膛破肚的毛绒玩具升格为碳酸水,好的坏的,由她品尝。

她接受他,也享受他。钟意将这个简短的认知抵在舌尖反复回味,少见地在性爱中膝盖发软,想要融化。

陶然不明就里,只知道背后的人忽地贴她更深。撑开她身体的部位骤然发力,再也藏不住惊人的存在感,逼得她双腿打滑。一惊之下,手臂与小腹同时使劲,绞出身前一声呛咳,身后一声喘息。

命脉被绞紧,他们竟不约而同更进一步。

将她一身皮肉,前后里外,用体温捂个透彻。

肿胀的肉冠深埋入腹,踩着分寸大肆动作,灌入一种悚然而尖锐、近乎奸淫脏器的异样愉悦。

乳头湿得像在沁奶,两只都没受冷落,捏的含的却还不肯停,仿佛真想挤出什么。

就连阴蒂也被濡湿的马眼吮咬,搅得本不是为了被这样使用的凹陷处满是水声。温热的前精一股股淌过肉褶,流去真正发生着交合的部位,被此刻占据着那里的性器一视同仁地带往深处。

——兄长握着自己,抬腰迎合向前扑的妹妹,毫无底线地用自己吞吃她。

隔着那层薄肉,陶然的胸腔在他唇下起伏,隐约是个要骂“变态”的幅度。

变态就变态,肯叫他就好,叫他什么都好……

实际听到的却是一声“哥哥”。

痒意流下脊椎。

无暇顾及是否会在谁面前露出沉迷肉欲的丑态,又是否会因这丑态输谁一筹。他只想,也只能给她看一个为她被污浊欲念焚身的,动情的男人。

陶决松开妹妹的乳,执着地寻她的双眼,留住她失力从他颈间滑落的手,无声乞求——

用力。

陶然指尖发颤,睫毛也颤,使不上劲。

颈动脉在手心突突直跳,鲜活炽热。她既做不到真的狠下心去,也无法从他痴缠诡艳的面容上移开视线。

天真的,愚蠢的,昏聩无力的,将血肉一点一滴挤进她餐盘的,她的哥哥……

他落到她掌中,当然,当然会寻求灭亡。

“不行,我不——”

“掐我……用力。”

喉结滚动,戳刺掌心,烫得她退缩。

身后有双手覆上来。指骨修长,手背浮起浅浅的青色血管。迟钝到学不会弹琴,却很擅长作弄她最隐秘的地方。想和大家都做好朋友,最怕伤到别人,却会在头脑反应过来前,先对侮辱她的人挥出拳头。

那双手裹着她的,缓缓向下施压。

察觉她收缩得愈发急促,那喂进她阴道深处的硬物转而温吞摩挲,清晰地将每一寸触感刻上黏膜。

被多余的手扼紧脖颈,陶决张了张嘴,没有抵抗。

性器因窒息几近暴动。顶端的孔垂死挣扎般咬住阴蒂,竭力要把它留下,锁牢,最好就这么长死在他身体里。

陶然有一阵没一阵地痉挛着,头垂落到自己胳膊上,全仗他们捞着才没有全身一起坍塌,浑然不知两个最熟悉她的身体高潮前会如何颤抖的人,在她头顶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

“不要怕,”钟意安抚她道,“不会真的杀了他。”

持续缺氧的视野开始泛白。陶决迟缓地眨眼,后知后觉地为那一眼而脊背发寒。

——在这种时候,钟意在观察他。如同没有情绪的非人之物,褪下名为常识的外壳,只为陶然的意志所驱使,对他进行不带任何主观色彩的评估。

观测他的生命体征,审视他下腹的纹身,计算他再一次伤害陶然的可能性。

陶决从被闭锁的喉咙里挤出气声,听不出是嘲笑还是投降,“你最好真不会。”

谁也不留余裕的性事进行到末尾,只会一秒比一秒更狼狈。

叁个人狼狈得不相上下,前后大约只相差几帧。话最多的人被手动封喉,因而在最顶点的那一秒,只听到错落的体液喷溅声。

又过片刻,才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陶然没在高潮中昏厥过去,但也差不了多少,就先盖着衣服,躺在沙发里侧缓口气。大概是累极了,身体被上下擦拭的工夫,呼吸便均匀带鼾,看得陶决咋舌。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他嗓子还哑着,好几个音节发不出来,表达欲倒是完全没受损。钟意扫他一眼,直白地戳破:“你不熬夜,也能睡得很好。”

毕竟是真用他一把老骨头呈现过婴儿般睡眠的人,陶决在铁证面前无法反驳,悻悻搡他,“少来教我做事。你们俩做父母做得一塌糊涂。”

他顿了顿,扭头看睡熟的陶然,又说:“也就比我本来的好那么一点点。”

钟意也往后转头,视线落在陶然被衣服盖住的腹部。

随呼吸起起落落的地方,含着两份精液依然单薄平整,不适合长出未知的外来者。

他的目光停留太久,久到被读出了想法。

“……能跟我说说吗?为什么不想有孩子。”

这场对话,在钟意看来,迟到了叁个月。

他反问:“哥哥会愿意做我们的孩子吗?”

愿不愿意,不还是当了叁个月。陶决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还没出声,便又听他道:“就算拥有可以成为其它角色的选项,也会更想做她的孩子,被她生出来,被她养育吗?”

陶决沉默了。

人与人能产生的所有关系里,唯有血缘,是先被分配一个别无选择、没有退路的角色,再认识角色下的那个人。

他大概知道钟意想说什么。

“……她也是这么想的?”

钟意发出含糊的音节,答得十分狡猾:“等她醒了,哥哥自己去问吧。”

问什么?不用问都知道。

他是血缘的副产品,是强买强卖的捆绑套餐。和其余不由陶然自己选择的血亲没什么不同,他在尚未理解自己被分配了怎样的权力时,就已经滥用过这份权力,摆布过她的人生。

就算出于好心,就算他同样支付了代价,也不能将她因这份血缘不得不承受的波折一笔勾销。

她生命里会长久地留下余震。

所以,她不再相信血缘,不再需要血缘了。

“唔,不过,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就好——”

陶决猛地抬眼,正对上钟意一副“果然”的表情。年轻人掂掂那盒刚被抽走许多,用来擦拭体液的纸巾,确认了余量才递过来,慢吞吞地说完后半句:“……是她昨天给过我的回答。如果你想要,就分一点给你吧。”

“无事卖人情,你有企图。”陶决警惕道。

“你总是哭,我也很难办的。”

钟意叹口气,一点面子也没给只对妹妹脸皮厚的兄长留。

他目光在纸巾盒与陶决的脸之间跳跃几回,自言自语道,“毕竟我在她面前,已经正式失去‘绝对不会欺负哥哥’的信誉了。”

刻意用了别人能听见的音量,才不是什么自言自语。摆明在晒。

陶决啧了一声。晒的什么他反正不懂,小情侣的外星暗号他也没兴趣刨根究底。他一个入室抢劫反倒住下了的人,至今还没被赶走,已经算很——

……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

陶然当初舍弃他,是因为不再相信血缘。

那么如今重新选择他,是因为什么呢?

模糊的热意挤满胸口。答案的形状呼之欲出。

陶决手指发麻,不自觉探向下腹。

那里刻着简简单单的八个数字,是陶然降生那天——陶决不再只是他自己那天。

六岁的小孩哪里懂什么不可逆的改变。他只知道更小的孩子要喝奶,要换尿布,只会根据她的反应、她攥他指头的力气判断自己是否做对。

除了陶然,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做哥哥。而他从来没什么天赋,教了又错,错了又教,她一直教下去,倒也没真的放弃过他。

早在那八个数字刻在他身体上之前,很久很久以前,它们就刻在他的灵魂里了。

妹妹。陶然。

陶决还没准备好直接触摸那个答案。

怕被庞大的狂喜冲昏。要仔仔细细,一口一口,慢慢品尝才好。

他压抑再压抑,终究——漏出没有成功伪装成叹息的闷笑。

“……可是,能做她哥哥,是我的运气。”

钟意哑住片刻,以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口气,低低啧了一声。

陶然大约刚醒。

陶决后腰被拍了拍,听她用朦胧的嗓音小声叫他,哥哥,哥哥。

她合起双腿还肯喊哥哥的时候并不多。陶决因此至今未能免疫,每次听都忍不住心酸、心痒、心软……心动。

怎么了?他问。

讨债鬼果然憋着坏,在最温存的时刻杀他个猝不及防,又颇有玉石俱焚的气势,耗尽全力也要挤出浑厚的腹腔音。

“——俺也一样!”

张飞的大脸突入脑海。陶决反应过来她接的是哪句,想哭想笑,最后只把她头毛胡乱一撸,骂道:小混账。

番外二:Sweater Weather(上)

没去上学的半年,陶然对温度敏感。这里的因果关系或许要反过来看,又或许根本不存在因果关系,总之,夜里不会被攀上身体的寒意惊醒时,她想,夏天到了。

厚重的睡衣开始让她有点痛苦了。

她换衣服,下楼吃饭。妈妈问:“感觉怎么样啦?”

是在问想不想回学校。

陶然嚼着嘴里的炒蛋,心想当初要是这么会解读言外之意,哪至于到机场才反应过来。

一起走,明显是骗人的嘛。

“好多了,”她回答,“什么时候开学?”

八月,陶然回校,重读七年级。

去年一起上过叁个月课的同班同学都升入了八年级,课表完全错开。她们仍然邀请她一起吃午餐,气氛友善,陶然吞下学校餐厅干巴巴的叁明治给脑袋里解读言外之意的区域供能,第二天找借口不再赴约。

在这里,多和同类一起,对彼此都轻松。比如,年级相同,上同一节课,有共同爱好……

可以少吸引很多目光。

当然也有例外。

“你和Cyan认识吗?他好像很关注你。”

新的一天,新的干巴叁明治。七年级女孩们围着陶然坐,终于有人问出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Cyan,谁?

陶然的表情太迷茫,离她最近的女孩指指好几张桌子之外,在餐厅中央打瞌睡的男生。人来人往,谁路过都忍不住揉他卫衣帽子一下。他被揉醒,抬头一看面前空空,又趴回去,循环往复。

好优秀的睡眠质量。

陶然羡慕的眼神无缝融进女孩们的“A”声里。她尝试使用跟Cyan本人学到的卖惨艺术:“之前住院的时候见过。”

冷场了。

话题里的负担条一下拉得太过。她再次尝试:“他人很好,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回押中了。女孩们互相看看,好几张嘴同时说话:

“是呀,他超级好——”

“找他帮什么忙都会答应的——”

“就算是想要跟他约会——”

表情促狭,语气无邪,不是阴阳怪气的意味。陶然用力吞下最后一口干巴叁明治,感觉脑袋变得好用起来了,像丢掉了她的那个人一样好用。

擅长解读言外之意,也擅长骗人,尤其擅长假装自己在乎。

陶然问:“是吗?”

坐她对面的女孩说:“你要不要排队?Waitlist就贴在他储物柜门上。”

哇。

陶然算算没有休学留级的七年级生的年龄,真实地被文化冲击了。

“不用,谢谢,”她用教科书上的方式礼貌回绝,活学活用地去掉“and you?”,忍不住问,“真有waitlist?”

女孩们笑成一团。

“当然是逗你的——”

“那对他来说还太早啦——”

“太早啦——”

其中一个笑倒在陶然肩上。脸软软的,有婴儿肥,陶然顺手捏了捏,很难不赞同。

秋季学期过半,天气转凉,七年级公认吉祥物不再总试着追上来说两句话。没有多余的关注,陶然反而能在走廊上普通地跟他打个招呼,也能在默认交流semi-formal舞伴人选的午休,隔着一张餐桌和六个人,合群地对他那句“不用非要有舞伴才能去semi-formal”连连点头。

陶然高速吸入干巴叁明治,进一步划掉“有舞伴才能”这部分。

她停药了,但在容易失控呕吐的气温里参加舞会也是一种赌博。

舞会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陶然一放学溜得越来越快。到了十月末,甚至开始用病假逃掉7th period,趁天气反应过来之前先行跑路。6th period的同学深表羡慕,并纷纷拜托她走时顺路帮个小忙,不要声张,尤其不要惊动Cyan Chung。

陶然背着一书包卡片和纸袋,穿过无人走廊,打开那个传说中的储物柜。

柜门上果然没有约会waitlist,只有满满的便签纸,各种各样的笔迹写着“生日快乐”。陶然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放好东西,也翻出一张便签纸来,唰唰写下“生日快”。

来不及写完,她警觉地转身。

有人站得很近。拍肩没拍中,他的手仍然伸过来,嘴巴一张一合。

……是去年分到同一节homeroom的男生。

陶然下意识盯着自己的头顶,听见自己说:“也是给Cyan的?放储物柜可以吗?”

“随便你。”男生脸色难看,把信封扔进她怀里。

她回家,先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就吐,吐到再也吐不出。病假断断续续,请到semi-formal结束。

在那个所有人都忙着出图的周末,陶然躺平在家刷ig,进行最低限度的社交媒体点赞营业。七年级吉祥物无处不在,笑得可可爱爱,像跟人类合照格外抢镜的小动物。陶然反复确认自己没关注他,心生敬畏:这人社交不用读条!

她生病以前也不用,现在一个周末过去,跟午餐搭子已经聊不起来了。

午餐搭子言辞闪烁,每个都有要紧事。一连几天,陶然不再问,径自去体育馆后面的空地午休。很安静,很隐蔽,很有秘密基地的感觉,直到可可爱爱的七年级吉祥物闯进来,手里拖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陶然后来每次说起这件事都忍不住比划:就是那个,家里养的小动物突然出去猎了头熊,离谱,但因为可爱所以完全OK。

小动物本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已经长得比陶然还高半个头,痛失“小动物”头衔以及它前面的定语,为此沮丧很久——这是几年之后,陶然与钟意的故事。Heather Tao与Cyan Chung亲切握手,交换不在学校使用的另一个名字,暂且对此一无所知。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以钟意被请家长并停学一周告终。

午餐搭子们陆陆续续忙完了要紧事,陶然陆陆续续把每张脸和储物柜里自动刷新的零食对上号。只剩最后几样无人认领时,有人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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