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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岛Berde (Vol2-1-2)作者:Frandica_Alanzo

2025-03-15 09:01 长篇小说 4670 ℃

【西方岛Berde】(Vol2-1-2)

作者:Frandica_Alanzo

2023.11.30发表于:第一会所

Vol.2 Chpt.1 骑士少女与雪精灵 “维罗妮卡,维罗妮卡!”

被姐姐的大嗓门吵醒时,我正在庭院的树下打盹,做着那个熟悉的梦:我被一伙凶神恶煞的兽人在丛林里追着,因为已经梦到过太多次,我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只是装模作样地大喊着。

我会从树缝中钻过,从拱起的树根下滑过去,粘上一身泥巴;然后被藤精缠住,藤条上的倒刺扯烂我的裤袜,再弄掉一只靴子;我会大吼着把它砍得稀巴烂,顺带把一群围过来的哥布林吓跑……天黑之前我甩掉了那些怪物,钻进了一个山洞,又冷又饿又渴。

直到这里都是熟悉的梦,因为我绷紧了全身的每一寸神经在玩命地跑,直到累到睡着仍然紧握着剑和盾牌。接下来的内容便是一片朦胧,因为是梦里的我在做的梦——一个噩梦里的美梦,一个让噩梦变成美梦的梦,让我的好姐姐不讲道理地卡住了。

“唔……翅膀……尾巴……雪一样的皮肤……味道很香的头发……” 睡眼惺忪的我抱着身前柔软的“枕头”,把脸埋在那一片软绵绵的丝和羽绒里,想借着这份惬意把梦续上。

“胸部……软软的、满满的胸部……让我再抱一会儿……”

浅色的、带有松针香气的头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背,把我的脸埋入她的怀中,轻声说着“乖孩子”之类的爱语。雪一样光滑的皮肤,却暖得让我以为自己睡在火炉旁,身上的伤痛都被她的爱抚给带走……

“你又梦到那个梦魔了吗,维罗妮卡?喂,醒醒!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姐姐的胸部不能随便乱揉!”

我的脸蛋被戴着丝织手套的手捏起,一通乱揪,这才让我清醒过来。眼前是一对大大的胸部,不过熟悉的衣襟让我意识到它们来自我的姐姐。

“啊啊啊——没意思了!”我一把将她推开。

“什么鬼话!姐姐还没老到会垂下去呢!贝尔蒂有几个男人能不对你姐姐的胸部流口水?你还敢嫌弃我?”

我可爱的脸蛋接着又遭到一阵蹂躏。

这么急着叫我起来,是家里来了客人。因为是姐姐的客人,所以在姐姐自己的地方接待,她还大费周章地亲自从宅邸的那一头提着裙子走到这一头的庭院来把我叫醒。

十一岁生日后,父亲终于同意我随着家里的亲兵一起去西边的森林里讨伐魔物,可杀得太过兴奋的我居然没注意到自己被狡猾的哥布林包围了,其他人都被围在了另一头。

胆战心惊的父亲因此“罚”我禁足。三个月以来,每天除了在家里看书、练剑、学习魔法,去看姐姐画画,她再带男人回来、把我赶走,我就只是在各种时间打盹。

“好无聊啊!”我伸着懒腰,被姐姐拽着向她的房子走去。

“所以才带你见见客人啊,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哦!”

“如果比我还要漂亮的话,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听到是女孩子,我来了精神。

“小色鬼,对客人要尊重点!”

姐姐正数落着我,一辆马车行驶进了宅邸。

————

不知道是不是神听见了我为数不多的几次祷告,还是说梦做多了就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活在哪个世界里?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来说都太复杂了。我的使命从我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好了,就是要一辈子跟在姐姐身边,用我手里的武器去保护她。

骑士为什么要读那么多书,想那么多问题?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思考一直都是姐姐擅长的,想不通的时候只要问问她为什么就好了。

“姐姐,我好紧张啊,我的腿在抖,为什么?”

“我的裙子要被你扯掉啦!”

从看到那个女孩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的心脏就砰砰砰地乱跳,嘴里呼呼呼地一直往外吐着气,好像风笛的气囊。我张开嘴,好像下巴挨了一拳脱了臼,一个单词也说不出来。我就只能躲在姐姐的身后,扯着她的裙子,好像小时候见到陌生人一样……

维罗妮卡小姐呢,将来是要给她的亲姐姐、好姐姐做一辈子护卫的!成为骑士的话,那就不能嫁人、甚至连男人都不能碰……

有什么所谓嘛!姐姐带回来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怎么敢骂姐姐是“贱货”、“婊子”?还敢动手打她?虽然姐姐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不过,如果和女人的话,那怎么样也弄不出孩子吧?女孩子的身体多美丽,身上的味道也香香的,还有像姐姐那样软软的胸部……反正不会怀孕的话,作为骑士,和女孩子做姐姐和男人做的那种事情也不会有问题吧?

得出结论,我——准见习骑士维罗妮卡,喜欢的是漂亮的女孩子—— “这孩子是叫维罗妮卡吗?你好?”

“唔——”

她走过来了!她要对我做什么?不!人家还很小呢!这种事情还是留到以后……现在就做的话……呜哇——

“咿呀!”

因为我猛地抱住了姐姐的腰,本来就很紧的裙子扯着她的衣襟,更紧的那里就要爆开来,她惊叫了一声。

“维罗妮卡,你太不懂事了!在女士面前丢人可是很没有风度的哦!一、二、三——松手!”

我乖乖地松开了手,并不是因为我对姐姐言听计从,而是她对我使用了“乖乖听话”法术:只要她数到三我就必须听她的话、并且为弄疼她的行为道歉。 “对不起,最爱我的姐姐……”这仍然是她的法术!

我就这样被姐姐推到了面前。她用那对胸部顶住了我的后脑(在家里我是披散着头发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在我的头顶上摸来摸去。 “阿纳丝塔夏小姐,这是令妹维罗妮卡。虽然不太懂事、有些怕生,但她是个很可爱的乖孩子。”

姐姐又开始揉我的脸了,我知道我的脸蛋很可爱,但明明她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玩自己的脸不就好了吗?

阿纳丝塔夏,有点拗口但还挺好听的名字,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很漂亮的皮鞋,很漂亮的白袜,很漂亮的腿、很漂亮的制服、很漂亮的手、很漂亮的不大不小的胸部、很漂亮的脖子、很漂亮的脸蛋、很漂亮的眼睛、很漂亮的头发……

喂!你不能指望一个十一岁的小妹妹有什么形容姑娘的词汇量吧!

硬要说的话,她很像我梦里的那个,只是少了角和翅膀和尾巴,还有胸部也没那么大。脸蛋、灰绿色的眼睛还有淡金色的头发都一模一样。

“想抱抱她,想她抱抱我……”

姐姐放下了在我头上的手,推着我的肩膀让我往前走了一步,紧接着那个叫阿纳丝塔夏的女孩子就抱住了我。她比姐姐要高,所以我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胸部,很有弹性,不像姐姐的那样会陷下去。

“我要是也有个像她这样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很轻很温柔,但好像有点悲伤。于是我也回应着她的拥抱,用我颤抖的小手搂住了她的腰。淡淡的花香味,和姐姐身上那种浓郁的味道不一样。

“你可以做维罗妮卡的干姐姐呀!”

对对对!这样就是一家人了!

我用脸蹭着她的胸口。

“这怎么可以?克雷肖大人,我们家只是边境的一个小贵族,能被您邀请我已经十分荣幸了……”

什么嘛!

“哈哈哈,别慌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真扫兴!我泄了气,垂下了双手,从她的怀里走了出来,转过身瞪了姐姐一眼。姐姐面带着笑容,在其他人难以察觉到的瞬间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我和姐姐的小打小闹是很常有的,这也是因为我们关系亲密。有时候我会故意跟她闹别扭,装作不理她,让她撒着娇跟我道歉。

比如这时,我站到了阿纳丝塔夏小姐的另一边,让她走在我和姐姐的中间。我拉着她的手,撒娇般的紧紧贴在她的手臂上,让姐姐看到我阴沉着脸。当阿纳丝塔夏小姐看向我时,我就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晃晃她的手臂。

“这孩子……好像喜欢我?”

嘻嘻嘻,她摸我的头了,我要脸红了!

“是啊,喜欢得不得了。”

姐姐吃醋了,这感觉太好了!

“你小心别让她钻到你裙子底下了,这小家伙是个好色胚子!”

坏女人!还好意思说我!

“唔!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妹妹的!”

“哟,你终于肯说话啦?让安娜听听你那能把兽人都吓死的嗓音呀!” 安娜……好亲切!我也能这么叫她吗?不对!

“什么叫能把兽人都吓死啊?那是你教的法术啦!”

“维罗妮卡小姐的声音其实挺可爱的……”

呜呜呜,她真是个好人!我把安娜姐姐的手臂抱在怀里,吐着舌头对我的姐姐做了个鬼脸。姐姐从另一边挽住了安娜的手臂,用一记白眼回应了我。 “坏蛋姐姐!”

“笨蛋妹妹!”

安娜被我们夹在中间,只得尴尬地笑着。

————

“诶?要脱衣服吗?”安娜下意识地把右手搭在了左肩上,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肘。

“都是女孩子,你还会害羞吗?”

我假装镇定地坐在一旁,用一本小说遮挡着已经红透的脸,视线从书本上缘掠过,双脚不住地交替摇晃着。安娜有些顾虑地看了看我,我只能装作我没在看她。

这是姐姐的画室,在宅邸另一头一栋单独的建筑里,据说原来是仆人的住所,但家里削减仆人的数量后姐姐就把这栋房子包揽了下来。她在这里画画,研究魔法,也经常住在这里。

姐姐是个怪人,顶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把所有金色头发的老爷们耍得团团转。作为贝尔蒂的贵族,那样颜色的头发就意味着她生来是没有魔力的,但姐姐比任何人都更痴迷于魔法。她总是把头发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并把那样特别的头发当做骄傲,但她一定很不甘心……

除了魔法,她最爱的事情就是画画了,也许还有一件,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没有男人不会对她的身体有那种肮脏的幻想,所以她总是能轻松地把男人骗回家里,带到这栋角落的房子里,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

完事之后,她就去抽烟,那种特殊的烟草能让她暂时拥有魔力,她就会用法术把男人定住,然后把他们狼狈的样子画下来。总是会有男人上当,因为没人敢说出去,也有些变态会想让姐姐多来几次。

姐姐曾经喜欢到处游历,把贝尔蒂四处的景色画下来,她也许是这座城里为数不多到过东大陆的人。自从父亲让她参与政务之后,她能够离开王都的机会就少了,也不能随意地安排出行,于是她开始画各种各样的人。

我跟姐姐描述过我做的那个梦,她对我梦到的那个漂亮女人很感兴趣,拉着我,几乎是一夜没睡,精神抖擞地一次次把要睡着的我戳醒,不断地问我那个女人的样子,直到我张大嘴巴盯着画布上那个长着恶魔翅膀和角的女人。

“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毕竟那只是一个梦,而十一岁的我也并不擅长描述,所以看到姐姐的成果我会这么想也理所当然。可是姐姐却很沮丧,并不是因为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她细心地把那副画装裱好,还涂上了用昂贵的法术材料制成的清漆。也许她的沮丧是因为我,但无论我怎么鼓励她,她都是那副不满的表情。

直到一周前,姐姐被邀请去给中级公学的学生们办一次关于魔法与艺术的公开课,出门时她嚷嚷着“麻烦死了”,回家的时候却脚步轻快,和我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几乎要发出光来。蹦蹦跳跳的姐姐好像只在我很小的时候才见过,那时候她还可以穿着会露出大腿的裙子在街上走。

她找到了极佳的模特,也就是这个叫阿纳丝塔夏的女学生,对方似乎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但姐姐肯定没有告诉她,画画的时候要脱光衣服。

“浅色的头发,灰绿色的眼睛,多么标致的南方美人儿!我可爱的妹妹,她一定和你梦到的那个女人脱不开干系!”

她们不一样,但是安娜一定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会梦到她很多很多次。 安娜脱下了鞋子,连着袜子一起摆在了一旁,一双漂亮的脚踩在地毯上。她犹豫地解开衬衫的扣子,取下领口的丝带。她转过身去,解开背后的纽扣,把制服裙子的吊带从肩上取下,很快她的身上就只剩下纯白色、没有花纹的内衣。她解开最后的卡扣,脱下了内衣,用双手捂着胸部转过身来。

“内裤……也要脱吗……”她小声地问姐姐。

“不用,我不会画那里的,但是你的胸部是要画的。”

安娜犹豫地放下了双手,让年轻的乳房自然地呈现,我忘了用书本挡着脸,就这样红着脸盯着她的身体。

“好像雪一样……”我嘀咕着。

“什么?”安娜听到了。

“你的身体……”我只好老实地回答她。

我从高脚椅上跳下来,两三步蹿到安娜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维罗妮卡!”姐姐厉声地呵斥我。

“奇怪,雪应该是凉凉的,怎么是暖暖的呢?”我把脸贴在她的身上,白白净净的皮肤滑滑的很有弹性,但是也有点。

“维罗妮卡妹妹,雪是很冷很冷的,如果你这样抱着一堆雪,你的脸会被冻僵的。”安娜用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你别太惯着她了,这小家伙肯定是对你这漂亮的身子来兴趣了。”姐姐的语气里充满了妒忌。

“请别这样说,大人。我是家里的独女,所以我很羡慕你们姐妹之间这样的关系。您看着可爱的妹妹的时候,被她这样抱着的时候,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就是就是,姐姐就会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明明比谁都疼我!

“才没有呢!她调皮得很!”被安娜说得脸都红了,我说中了吧!

我紧搂着安娜的身体,对着姐姐吐了吐舌头。

“多可爱的孩子,软软的、金灿灿的头发,像个娃娃一样。”

我的头发像波浪一样,所以会是松松软软的,蹭着安娜的身体,让她咯咯地笑着。

“娃娃比她好在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嚓——我听到了打火石摩擦的声响,姐姐一定是点起了烟斗……

“希望你不介意我抽烟,阿纳丝塔夏小姐。”

“啊,不会的,南方那边很多人都喜欢抽烟。”

不要!我介意!烟味很臭,而且——

“呜哇啊啊啊啊啊——”

姐姐每次抽烟都是要使用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法术,而且多半是要教训我的。我被一阵奇怪地风吹跑了,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扑通”一下被扔到了附近的床铺上。床垫很软,但是脸朝下落下的我还是摔得很疼。

“姐姐要开始画画了,不准大喊大叫,不准动不动就叫我。你自己找个地方乖乖地看书,或者看我画画,但是你不准跑到安娜的身边,这样会影响我画画……”

“遵命……”我含着眼泪,揉了揉摔疼的脸。

“维罗妮卡……”

只有安娜会心疼我,呜呜!

“别管她。”

坏姐姐!姐姐最坏了!

————

冰原男爵的女儿阿纳丝塔夏,也就是安娜,我和她的初次见面就是如此了。 姐姐画画的过程枯燥而漫长,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夜晚,姐姐房间里的书也很无聊,所以我就趴在姐姐的床上偷偷地看着安娜,最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安娜的允许(应该说是央求!)下,姐姐给她用了定身法术,不然一动不动的坐这么久,脖子和屁股都会抗议。不过看到了姐姐展示的成品,她还是笑得很开心。 结束时,安娜几乎没有了知觉,是姐姐帮她穿好的衣服,然后把我拎了起来,让我把她背到庭院门口的马车上。虽然用了强化法术,把一个男人背起来走路都不在话下,但十一岁时的我毕竟身材还很矮小,把几乎是成年人的安娜背起来,她的脚总是会碰到地面,我都担心把她的皮鞋给蹭坏了,她却还是连连跟我道歉。 哼!明明都是姐姐害的,干嘛让安娜跟我道歉嘛?

把她送到庭院门口,她吻了吻我的脸,我也想亲亲她,可是她已经被接到了马车上。

之后我都没有再在王都见到她。贵族家的女孩,在进入公学那片乐园之前,往往生活都是很不自由的,我被规划得严丝合缝的生活从来不会和她们产生什么交集。

没过多久,安娜就从中级公学毕业,坐上马车回南方去了。那天我上完剑术课回来,快到家们口时远远地看到她登上马车,和姐姐招手告别。我还没来得及喊她的名字,马车就离开了。姐姐告诉我,安娜专程去和她道别,说有机会我们到南方去的话,她会招待我们,会教我怎么堆雪人。

说是这么说,但这个机会大概是很渺茫的吧?十一岁的我就已经明白了这点。 当时的我还不能理解“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但在我遇难时抚慰了我的那个长着翅膀的魔族女人,每次梦到她时,我都会有一种眷恋,希望这个梦再长一点。和她长得很像的安娜,我也会梦到她,但她对我而言,就像是童话书里的雪精灵一样美丽且可爱。有她的梦,总会是悸动的。

开始的时候,这种躁动的情绪还造不成什么困扰,或许是因为我还尚且年幼。但大概过去了两年的时间,这种悸动随着我胸口的疼痛一起迸发,在我第一次清洗从下身流出的血液时,我就再也按捺不住它了。

有好几次,我趁姐姐不在时,偷偷爬窗进入她的画室,把她珍藏的安娜的画像取出,自己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也许是躺着,也许是在沙发上,对着画里的安娜,抚摸着自己的下面,还有正在变大的乳房。我的耳朵总是紧绷着,生怕姐姐突然回来,也总是小心翼翼地、怕在姐姐的地方留下痕迹被她发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从小就不太懂得廉耻的我沉浸在这种偷偷摸摸的快乐之中。 有一天,姐姐还是发现了我,因为她在检查画像时发现那副画的画框的边角一点磨损,为此她不惜用法术勘察了画室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发现了我留下的一抹气息。她大发雷霆,我从没见姐姐这样发火过,就哭着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从那以后,安娜的画像就被锁了起来。

“维罗妮卡,我的好妹妹,我可爱的妹妹,我最疼爱的妹妹……”姐姐把被吓坏了的我搂在了怀里,她也忍不住哭了。

“你喜欢什么人都好,姐姐早都知道的。姐姐说过姐姐不会结婚,你也想做一名骑士,我们家族有你的两个哥哥在就够了……但是维罗妮卡啊,安娜她已经和别人订下了婚约,她也是喜欢男人的,你必须得忘了她……”

姐姐在我耳边说了许多温柔的话,那天晚上她让我和她一起住在她的画室里,她睡着后搂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我的好姐姐……我最最漂亮的姐姐……没有魔力又怎样呢,只是没有男人能配得上你罢了……”

“呜呜呜……”

她睡着时轻轻的鼻息仿佛是在哭泣。

时间又过了两年,我把精力都消耗在了训练场上,练习战斗、学习魔法,渐渐淡忘了安娜这个人。

十五岁生日很快就过了,我便穿上了制服,成为了学院的见习骑士。因为家就在内城,因此我不需要寄宿在学校里。

能够通过选拔的学生几乎都是从小就接触各种训练的,在入学前就有了远超普通士兵的战斗能力,因而学校里的气氛总是剑拔弩张的。只有三个在角落里的班级显得格格不入,这里的每个班级都是各个年级的女生们,和那群四肢发达的公子哥们不同,女孩子总是很融洽。前辈们很照顾我们,而她们也以更出色的能力令我们景仰。

我们和男生们的训练科目不同,文学、哲学和历史这些课常常是在一起的,因为这间学校并不重视这些科目,一位大叔便对付了整间学校的这些课程。这些课上的氛围总是昏昏欲睡,但大家都因为学校的纪律不敢作声,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地端坐着。

没意思极了!还不如姐姐画室里那些根本看不懂的书,至少上面偶尔有些有意思的故事和插图。我强忍下一个哈欠,微微转过头,瞄到了同班的一个女孩子,我们之间隔了一条过道。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明明没几个人,但总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骑士学院的女生里,她的个头有点小,而且似乎太瘦了一点,但是仔细看长得还挺漂亮的,虽然大家其实都长得差不多,都是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她剪了一头短发,只到脖子的一半。男生里偶尔会有几个别的颜色的头发的,女生里倒是一个也没有。 她的五官很精巧的,好像总是挂着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不引人瞩目的原因大概是她不爱说话。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总是吵吵嚷嚷的(也包括我啦),但她出奇的安静。睫毛长长的,好像挂着露珠。因为没有什么表情,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都很让人着迷,所以我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她听得好认真,这么无聊的东西她是怎么听进去的……不对,她已经……在犯困了?不停地在眨着眼睛。原来是强撑着在听呀!她好像很感兴趣,但是这个老师讲课的方法又古板又没意思。不过,她这样的表情真的好可爱……

“这个女孩子还挺可爱的……”

我正这么想着,她突然转过头来,我们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我读出来了,她的眼神里那种惊恐的表情。但她没有躲闪,直直地瞪着我,而我也瞪着她。 “叮叮叮叮叮——”

下课铃,响得真及时!我们各自收拾好东西,朝不同的方向出了教室。 ————

好像,学校里来了位年轻的老师,上课前女孩子们都在议论他。

“刚从高级公学毕业的,应该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吧?”

我悄悄走进了三五个同班女生的队伍里,饶有兴趣地听起她们谈话。 “不知道长得帅不帅,如果是个帅哥的话这节课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长再怎么帅也和我们没关系呀?再说,要是又是个黄毛,看多几眼就腻了。”

“别这么想嘛,你不觉得那种禁断的关系很刺激吗?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不过到这个年纪也该有婚约了吧……”

都是些小女生之间的议论,不过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只是在一旁听听。毕竟我也不想表现得太不合群。当然,在这样的学校里,实力强也是可以受欢迎的。

“薇雅拉忒,你说句话呀?一天都听不到几次你的声音。”

薇雅拉忒?不是很熟悉的名字。我朝着其他几个人的目光看去,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我希望……他的文学课能有趣一点……”

“那种科目怎么可能有趣嘛!那种史诗什么的,比我的盾牌都要沉……”我呛了她一句,她瞪了我一眼。

“所以维罗妮卡你只会是个笨蛋。”

她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软软的,冷冷的,却很有杀伤力。不过,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她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

不过,被骂是笨蛋我还是有点不开心的。薇雅拉忒,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切!”我抱起手,扭过头去,率先走进了教室。

“小薇雅,你好像惹了个不该惹的人,她是内阁大臣的女儿……”

有个碎嘴婆子在背后议论我。

“你难得说几句话,怎么说出来的话都这么难听呀?”

“……”

多管闲事……不过薇雅拉忒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就安静了?

“好啦好啦,你这样是在孤立维罗妮卡哦!她人也不坏,只是直来直去的,大家只是还不熟悉啦……”

不知道是哪位同学,不过谢谢你帮我说话……

上课铃响了,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没了声音,从阶梯教室外传来的脚步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都能听得很清楚。

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戛然而止了,大家都竖起耳朵、探着头,想要看看新来的老师的样子。

“咳咳——”

一个男人故作声张地咳嗽声从教室后面传来,所有人齐刷刷地回过头看去,那里却一个人也没有。等所有人转过头来时,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咦——”

是女生们集体发出的惊呼声。

“黑色头发,好少见……”身旁的女孩子戳了戳我的手肘。

“眼睛也是黑色的!”我怀疑坐在我背后的家伙专门带了望远镜过来。 “好像……还有点帅……”

我不想否认,虽然大惊小怪的很不好。新来的老师很年轻,在这个除了吵吵嚷嚷的小屁孩和糟老头子,或者是肌肉男教官的学院里,他绝对是个另类。 他的身材匀称,高大但不会显得粗壮,是恰到好处的体格。从他的站姿和步态可以看出他接受过一定的仪表和剑术训练,是来自公学的良好教育,从手上取下的戒指则是高级魔法师的证明,刚才的脚步声和突然传出的咳嗽声就是些用魔法造成的小把戏。

“有意思……”我忍不住嘀咕。

“他不像是这里的人……”我身旁的女生小声地说。

的确,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并不常见,他的肤色也要更暗一些,并且五官也明显地不同。虽然脸上棱角并不分明,但他的五官端正,看久了还有些帅气。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公子哥们那种自命不凡的嚣张气场,看样子很稳重。 我悄悄瞄了眼过道对面的薇雅拉忒,她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老师。在一瞬间,她的嘴角似乎勾了起来。

“她难道……喜欢这一款?”我寻思着。

“各位同学,初次见面。请各位不要拘束,用自己舒服的姿势坐着就好了,当然,我不建议把脚放到桌子上。”

新来的老师微笑着对着所有人说,他的声音低沉但响亮,颇有戏剧演员的风范,却很有亲和力。

台下的学生,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窃窃私语了一阵,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们执意要保持风度,那请不要在课上打瞌睡,而且一直这样坐着对腰不好。”

有个女孩子忍不住笑了一声,但马上被教室里的死寂淹没了,只留下年轻的老师尴尬地站在讲台上。

“那,我只好先带个头了。”

他走到讲桌前,一屁股做到了讲桌上,双脚悬在空中,随后把右脚的脚踝搭在了左膝上,右手拿着书本,左手手肘撑着右脚的脚踝,手指则托着腮。 “诸位请便。”他仍旧是那副微笑的表情。

“你们要是有异议,或是有问题,可以直接打断我,没有必要举手,不过请注意顺序,不要打断其他同学。要去洗手间直接起身出去就好,不用想我请示,但也不要一次去太久,这样容易落下内容。现在,还是请各位坐得随意一点。” 没有人敢做第一个挑战规矩的,那么这个人就会是我。我把带跟的皮鞋从脚上踩掉,鞋跟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我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腮,用手肘抵着桌子。

“维罗妮卡,你穿着裙子呢!”旁边的女生戳了戳我。

“有什么所谓,反正也看不到内裤。”里面还穿着裤袜啦!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都慢慢松懈了下来,换成了各种懒散的坐姿。 老师见大家都放松了,又从衣袋里取出了戒指,套在左手的中指上。 “哒——”

他打了个响指,一束火焰在他的身前按照书写字母的笔迹运动。

“亚兰佐……这什么名字啊?”

那是个奇怪的姓氏,我拼不出来。

“我叫亚兰佐,各位称呼我为亚兰佐老师就好。我的姓氏不重要,在这座岛上很少见,但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我的家族是从东大陆逃亡到贝尔蒂的旧贵族,但在这座岛上,我只是一介平民,大家只要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想你们对待周边的同学一个对待我就好了。不过身为老师,我多少还是想要被学生尊重的。” 啪、啪、啪——

我率先鼓起掌来,随后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亚兰佐老师从讲桌上跳下,优雅地向我们鞠了一躬。

Vol.2 Chpt.2骑士少女与少女骑士

骑士学院,顾名思义,所有的学员在进入学院的这一刻起就成为了见习骑士,但只有在获得毕业资格后,才能被王国认证,从而被各自的家主加冕。将来姐姐大人会亲自给我加冕的。

不过骑士只是一个头衔,具体做什么就是另一回事了。比如,学院里一百多名男生,其中超过半数会在毕业后留在王国的骑士团,在骑士团再受训后他们会成为王国军队的下级军官,或是加入精锐兵团。剩下的,或许会回到各自家族的领地,在那里带领自己家族的亲兵,或许会成为某些贵族的私人护卫。而女生们,无一例外,全都会成为女性贵族的贴身护卫。

既然要成为女爵和夫人们的护卫,那成为骑士的少女们本身也都是贵族出身,直接参与社交场合便是难以避免的了,这就是为什么学院会开设文学、哲学还有历史这些无聊的课程。

因为年轻的亚兰佐老师的加入,这些课程的形式发生了些变化。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女孩子们都被安排到了一起上课,和男生们分开了,而男生们还和以前一样在那间大的阶梯教室里上课。亚兰佐老师负责教一年级的男生和两个年级的女生们,而高年级的女生和其他两个年级的男生们则继续由那个老头子来教。三年级的前辈们总是抱怨不能由亚兰佐老师来教他们。

不过,就算这个新来的老师是个有趣的人,我还是对这些无聊的内容提不起丝毫的兴趣。考试这种东西,可从来难不倒维罗妮卡小姐。

除了亚兰佐老师偶尔讲的几个笑话,课上有意思的事情就只剩下看着薇雅拉忒那张刻板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她听课总是很投入,所以课堂上能看见她更多复杂的表情,捕捉到一个独特的表情,然后尝试写在笔记本上,这件事竟然变得十分有成就感。

直到有一天,薇雅拉忒脸上出现了我从未观察到的表情。她在分神,因为她的视线没有再随着台上的亚兰佐老师移动。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呆滞的眼神还有下沉的嘴角让我心里有股火气,我很想找人打一架。每次都只会持续一小会儿,然后她会好像被惊醒一样,用指节戳戳自己的脑袋,重新投入到课上。

下课铃响起,亚兰佐老师总能在铃响之前把课讲完,走得比谁都快。薇雅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小跑着追出教室。

“她在做什么啊?”

不对,我这么在意她干什么?

回过神来时,我也已经在走廊上了,我随着亚兰佐老师离开的路线走去,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薇雅拉忒。我掏出一本书,靠在墙角假装在读着,时不时好奇地抬头张望。

亚兰佐老师被一个二年级的前辈拦了下来,叽里呱啦地问了他好几个问题,老师则耐心地回答着。薇雅拉忒一副乖巧的样子,站在一旁,两只手交叉在背后玩弄着手指。

“好的,就那么多了,谢谢老师!”

那位前辈兴冲冲地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地从我的身前经过,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回过头时,无意间撞上了薇雅拉忒的视线。

“这位同学,你也有问题要问吗?”

“我……”

我能想象到,她现在一定涨红着脸。

“没有……我只是感兴趣……”她的声音细得像被史莱姆黏住的苍蝇。 “噢,这样啊,那老师先走咯?”

“谢谢老师……”

她转过身来,低着头,走到我身前时停了下来。我放下了书本,看着她那副冷冰冰的脸,上面满是不悦。

“维罗妮卡你什么时候看过文学书?”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像在挑衅!

“我想看的时候啊~ ”

我歪了歪脑袋,朝她走近了两步,这样我就能低着头看她。

“你这个家伙……很危险。”她的眉头皱紧了,我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样明显的表情。

“怎么了嘛?我哪里招惹你了?”我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把手抱在了胸前。 “你在偷看,你是个跟踪狂。”

她没说错,但我怎么可能不狡辩下去?

“我跟踪谁了?哦~ 你说亚兰佐老师吗?他虽然人很不错,长相也过得去,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用书本撩了撩她的下巴,她的眉头不知怎的皱得更紧了。

“维罗妮卡是头号危险人物。”她低下了头,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我故意用能让她听到的音量说着。

————

在教室、在训练场、再或者是课间或者放学后,薇雅拉忒那漫无目的的目光似乎有了焦点,我顺着那恍惚的视线看去,最终锁定了一个人。

“让娜……”

那个二年级的前辈,据说是所有女孩子里最优秀的,无论是外貌、成绩、还是战斗技巧。她是被国王收养的孤儿,从小陪伴在公主身边,作为她的护卫培养。我和她并不熟悉,仅仅是彼此知道名字。她会认识我,也仅仅是因为我作为新生中的佼佼者,被其他的同届提起过。

不可否认,她是个美人儿,尽管不是我的菜。个子比我要高一些,在女生中比较显眼。她那头金发比其他人的颜色都要略微深一点,在脑后绑成两束,辫子长过后背,几乎到触到腰际,却丝毫不影响战斗。

她的脸很清秀,脸蛋是有点可爱的圆脸,但是不显得胖,嘴角总是挂着微笑,线条优美的双眼皮和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相衬着。她的眼睛像是两汪泉水,明亮得让人嫉妒。不过更让人嫉妒的是她那满是青春气息的身材,挺拔而且凹凸有致,虽然算不上巨乳,但是……

不说了,我自卑啦!这个女人无论是胸部还是屁股还是腿我都赢不了啦!明明只比我们大一岁,凭什么嘛!脸蛋我也没有什么优势,唔——

“薇雅拉忒不会是喜欢前辈吧?”我不禁想到。

“等等,难道她也是喜欢女人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过走廊拐角处的仪表镜,想停下来整理下头发,却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什么嘛……”

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夜晚,一日的训练总是到隔壁的教会已经看不到灯光时才会结束,留宿的学生往往会在睡前再在训练场上做一些练习,而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选择住在学校里。

“维罗妮卡,留下来嘛!大家都想和你一起训练。”

“哎呀,姐姐还在家里等我呢!”

不留宿的我反而是另类。

“有一群男生可是嚷嚷着要把你打哭呢,他们已经欺负了好几个班里的同学了!”

“你们自己也要争点气啊。”

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学院规定我们不能和男生有太多接触,男生们也不能主动来接触我们,但是名正言顺的切磋是允许的。

有几个嚣张的家伙毫无风度可言,总是在战斗时故意弄坏女同学的衣服,有时候还会趁着擒拿之类的机会动手动脚,看不过眼的我就把他们都揍了一顿,但他们还是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去骚扰其他女生。

高年级是会袖手旁观的,这也没办法,因为这早已成了这所学院里的规矩,弱小的女孩子们必须要用拳头或者武器让高大如山的男人们乖乖闭嘴。比起魔物,人,尤其是男人,才是我们以后最常见的对手。

无论是魔法,还是体术,我都有自信不会轻易地输给学院里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高年级的老手们。我的姐姐是全王国最好的魔法老师,而从三岁开始,我的手就握着武器,况且入学之前的几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训练上。 途径室内训练场时,因为刚刚放学,还没有几个人在那里。训练场被划分成四方形的小块,夜晚的时候由安装在天花板上的发光矿石照明,那种矿石白天会自动吸收魔力用于夜晚发光。

薇雅拉忒那个家伙总是和同班的其他人不走一条路,当大家结伴出来时,她已经带好了装备,在训练场上练起了剑术。

“诶?原来她是用剑的吗?”剑是最基本的武器,但看到她没有带别的武器出来,便能猜测她惯手的兵器就只有剑一种,或是她将剑作为自己的主武器。 “薇雅的剑术可是很出色的哦!维罗妮卡你平时用什么武器呢?”

我起了兴趣,于是停下了脚步,决定看一看这个不起眼的丫头。

“我吗?短矛和小盾,然后是匕首,再然后是剑。”

因为才刚入学,大家之间还互有保留,但我并不介意展示自己会的。 “短铳的话,也用得挺趁手的。”

对于身穿法术铠甲的其实或是有魔法防御的法师,以纯粹的魔力驱动弹丸的铳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但对于三教九流的佣兵或是魔物,铳的威力和效率自不必多说了。

谈话间,薇雅拉忒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原因是名叫让娜的前辈也到了训练场。 “你好呀!”让娜一边和先到的薇雅打了个招呼,一边提着剑做起了热身。 “你好……”薇雅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像个小姑娘一样低下了头。 真是的,怎么对我的态度就这么蛮横?

我按捺着不悦,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径直朝着让娜走去,薇雅拉忒的目光也就自然地挪向了我,我冲她吐了吐舌头,被她瞪了一眼。

“你好啊,让娜前辈~ ”我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从小没少和姐姐撒娇的我自然而然地对前辈卖起了乖。我把双手背在身后,踮了踮脚尖,再歪一歪脑袋,做出一副可爱相。

“呀,你好呀!你是一年级的,维罗妮卡是吗?”

可恶!这个女人笑起来怎么这么甜美?我的心脏好像要撞断我的肋骨了! “让娜前辈,今天我想留下来多训练一会儿,不知道能否有幸请您指点一下呢?”我偷瞄了一眼薇雅拉忒,她那捏紧拳头皱着眉的样子有点好笑。

“乐意效劳,你是想和我切磋吗?”

可恶可恶!明明是被挑战了还这么优雅地向我行屈膝礼!不愧是未来的女王的护卫!我想象到自己咬紧了牙,可我的嘴角却自顾自地上翘,眼睛也眯了起来。不要对你的对手傻笑啊,维罗妮卡!

“新生维罗妮卡请前辈指点!”赌上姐姐的名分,至少在礼仪上我不能输! 我用右脚的鞋跟轻碰左脚的足弓处,站立成丁字步,右手扶着胸口,按压着礼宾带,左臂连同手掌自然地伸直,斜指向地面,向她行鞠躬礼。

“维罗妮卡小姐,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哦!我只是一个没有姓氏的孤儿,作为贵族的你是不需要这么拘谨的。”让娜微笑着,有点调皮地眨了眨眼。

可恶可恶可恶!我居然觉得这个女人比我可爱!这种挫败又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可爱的后辈,能麻烦你做我们的裁判吗?咦?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被超级可爱(我怎么会这样形容她啊?!)的前辈搭话,薇雅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视线始终盯着前辈整齐地并在一起的鞋尖,她的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一边鞋尖的抬起,并迅速向后退了一小步。 “我没问题……”她总算鼓起勇气答应了下来。

“你可要公平公正哦,薇雅拉忒。”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的手推开了。

“前辈不会输的。”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了。

“切!”

这小丫头!受到了不公待遇的我有些生气了,暗自决定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你想怎么比呢?维罗妮卡同学?”

再回到场地上,我们已经穿戴好了装备。我选了我最趁手的短矛,将它的杆尾杵在地上,尖端刚好能够到我的眉心。因为是训练用的装备,它的锋刃和尖端都覆盖上了柔软的法术材料。

让娜选择了没开锋的单手剑和小型的圆盾。在武器上我拥有灵活的长度优势,但左手的盾牌也让让娜手里的剑变得更有威胁。出于公平,我并没有在左臂上装备盾牌,但若是装备了盾牌,我的进攻必定会变得迟缓,面对灵活的前辈或许胜率还会更低。

“难得的机会,来一场死斗吧!可以使用强化类的魔法哦~ ”

当仁不让,我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规则。所谓死斗,就是双方都不留手地战斗之至可以被判定为击杀,或是被制服。骑士学院的学员中、尤其是女生们,在切磋中总是会畏惧伤害到同伴,而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顾虑,这种软弱的心理总会被我屠戮过数不清的魔物的双手压制。如果是计分制的话,恐怕我是会输得很难看的了。

强化法术恰巧也是我擅长的,倒不如说,除了高级公学和教会出身的高级魔法师,我有自信在那以下级别的法术自己都能玩得转。毕竟,我有着全贝尔蒂最优秀、最有魅力、胸部也最大的魔法老师!

“可以用强化法术吗?那就有点困扰了……维罗妮卡同学要小心别受伤了哦!”

我们装备上了特制的臂环、腿环、和头环,这些魔力装备会和训练用的武器里的魔力材料产生斥力,从而减轻击打的力量,起到保护作用。大腿和大臂上的金属环除了本身的尺寸大小也会和佩戴者本人的魔力相感应,通过膨胀或收缩来契合佩戴者的肢体,却也不至于勒得太紧。

除了这些法术防具,还有胫甲、腕甲和胸甲这三个部分的普通防具,仅需要将它们装备在制服外面,而制服本身的礼宾手套本身也由坚韧的法术材料制成。这些部位的防具不具有法术斥力,似乎是在强调着要进攻这些部位,震落武器、制服对手,亦或尽管用腕和足去进攻。不过裙子和裤袜大概会被割破几道口子吧? “准备好了吗?”

“当然!”

让娜站立成丁字步,把剑竖在眼前,在空中划出蝴蝶轨迹的花纹后斜劈在身侧。我则并直两脚,左手背在身后,用矛杆敲击地面后把手向斜前方伸直。这就是骑士比武时的礼节了,即使是刚来不久的新生也早已熟练掌握这些。

行礼过后我们都收起了笑容,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开始。”

薇雅拉忒戴着白手套的手刚刚落下,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三种法术,像出膛的防城炮炮弹一样蹬地弹起,由正面冲向让娜。

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谨慎的打法,让娜并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因此她只能立刻发动强化力量的法术,凭借出色的反应能力用盾挡下了我朝着她的脸刺出的第一击,又用剑面弹开了朝着她腋下的第二刺。

我的第三次进攻乘着她弹开我的矛头的力量找准了位置,朝着她的头部劈下。距离已经太近了,矛尖已经位于她的脑后,不过金属矛杆仍然会在她的脑袋上留下一记重击,就算她能用盾挡下,她也会一直处于被我压制的状况。

铛——

“哇哦——”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紧接着是周围旁观的学员们的惊呼声。我愣了神,而此时让娜也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呈现出一种僵持的姿态——她以一种近乎杂技演员的姿势,右腿踢过了头顶,用被胫甲保护的脚接下了我的矛,并维持着这个姿势平稳地站立着。

“切,这个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连忙后撤拉开距离,再次摆好架势,补充好了快要失效的法术,而让娜也紧接着发动了几个强化法术。

“嘶——力气好大呢……”

让娜有些痛苦地扭动着脚踝,不过看样子那一击并没有给她造成实质的伤害。她很快就站稳了脚,跨出左腿,左拳持盾迎向前方,右手将剑收在左腋下,形成了防守姿态。

我们在场地上周旋着,感应着彼此的魔力流动,以此来判断对方的强化类型。除了力量和感官的强化,让娜似乎能够强化肌肉的活力和反应能力,而我则着重强化了法术强度,利用体内流动的魔力给身体提供动能,从而达到强劲的爆发力。 让娜的防守十分稳健,并不急躁,我几次主动进攻都没有抓住她的破绽,而她从来不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拉近距离,因此我们持续僵持着。

“呀嗬!”感受让娜其中一项法术的流动消散,我果断地出刺。第一刺被她的盾牌精准挡下,我再上步进攻,被她用盾弹向了一边,紧接着她腋下的剑向前斩出,盾牌宛如一闪窗户开,剑刃的根部以优势的力量从圆盾打开的空档中斩中了我的矛,她的左手顺势一并抓住了矛杆。

她压低身体向前上步,剑尖直指我的喉部,我果断放弃了手里的矛,左手用腕甲将她的剑抵到了身侧,借着她上步拉进的距离进入她的臂展内,用一记直拳击打中了她的胸部,随后用肘击中了她的脸,慌乱中她松开了夺下的矛,用盾牌撞在了我的胸甲上,我们再次拉开了距离。

骑士并不需要时刻抓稳武器,必要的时候腾出双手,拳头和魔法也是值得依靠的。

我捡起矛,暗自窃喜。实际上方才的较量,若是我再佩戴一把匕首的话,让娜已经输了。我看向薇雅拉忒,却发现她的面色十分凝重,周围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唔,打得很出色呢,维罗妮卡同学……”

我看向让娜,她对我微笑着,但是左手捂着脸,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战斗……”

方才的肘击打裂了她的眼角,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血流如注。她的左眼似乎也受了伤,一直紧闭着。

本来这种程度的伤,运用一些简单的治疗法术或是冰冻法术就能暂时抑制住,可规则并不允许。

“是吗?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的话,那可太好打了。”

我补充好了强化法术,绕着圈子从她视野薄弱的左侧疾跑逼近。我投掷出手里的矛,被让娜用盾挡下,而后我脱下腕甲,用尽力气朝她掷去。

“还差一点……”

要在她躲闪和格挡的过程中抓住她视野的破绽。

最后是头环和胸甲,我把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器官的护甲接连抛出,在她挡下我的胸甲的时候我顺利绕到了她的身侧,抱住了她的腰,用尽力量将她摔倒。 我横跨在她的身上,左手摁住她持剑的手,逼迫她松开手里的剑,同时抡起右拳朝她脸上打去。

“前辈——!!”

我听到场边薇雅拉忒急切的喊声,心里不快,却在这时被抓住了空挡,让娜提膝撞向我的后腰,又踢起腿击中我的后脑。

“该死!”

丢掉了头环的我后脑被金属胫甲击中,脑袋嗡嗡作响。我发疯似地用力扑出身子,用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了让娜的左臂,另一只手快速解下胫甲的绑带,蹬腿将它们卸下,让解除了约束的双腿和脚踝一起发力,对让娜形成了一个裸绞的姿态。

“维罗妮卡——唔!”让娜的声音因为咽喉被我的大腿压迫而卡住。 “停下!维罗妮卡!”

作为裁判的薇雅拉忒上场干涉,这也就是说明我取得了胜利,因而我也就松开了束缚。可她并没有宣告我的胜利,而是径直走到让娜的身旁,检查起她眼角的伤势。

“喂,裁判同学,你总得宣布哪一边赢了吧?”

被踢到的后脑还有点疼,耳朵里也有一点嗡嗡声,不过只要等上几分钟它自己就会好了。尽管打了场胜仗,但我丢盔弃甲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华丽,况且现在还光着脚(其实还有裤袜啦)。

虽然没有划破裙子,但是两个穿着裙子的女孩子这样在地面缠斗,那个场面可以说是男生们喜闻乐见的。有一伙男生已经聚在了场边,议论着让娜被我压倒在地面的囧样,亦或是我的腿算不算得上是一级品。

方才的强化法术还有些效果,因此他们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踢起地上的矛,假装要向他们投去,他们便识相地转身走开了。

“真是的,干嘛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我抓住薇雅拉忒的手,因为她的治疗法术实在是连初学者都不如,我不免露出了个嘲笑的表情。我不顾她反对,她身边跪坐下,用法术治疗起让娜眼角的伤势。

“真是丢人……”薇雅拉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

“这种法术又不是一学就能会的。”

我也不过是比其他人提早学习了魔法而已。

“笨蛋维罗妮卡,用这种笨蛋的战斗方式,真是狼狈。”薇雅皱起了眉,瞪着我。我知道这是她表现出厌恶的方式,根据眉头皱起的程度,她应该是相当厌恶我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嘛!”我提高音量向她喊到。

“好痛!”

“对不起,前辈!是我的错~ ”

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没控制好法力的输出,不小心弄疼了前辈的伤口,我连忙向她道歉。

“你就是个笨蛋!卑鄙的笨蛋!胜之不武的笨蛋!用笨蛋的规则打架的笨蛋笨蛋!无礼之徒无礼之徒!”

看样子薇雅拉忒小姐的家教十分严格,可以想象这些已经是她能够说出的最恶毒的词汇了。尽管这样,我还是险些恼羞成怒,想用从姐姐那里学到的各种污言秽语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要这样说啦,薇雅同学!”让娜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因此她轻轻推开了我的手。

“维罗妮卡的战斗方式很犀利哦,我真的学到了很多!我一直被教导要拿好武器,穿戴好盔甲,但如果是和人类作战的话,这样的方式也许才是最有效的。” 自然,这都是我和东大陆流亡来的佣兵们学到的。

“维罗妮卡同学,下次再让我多领教下吧!”

让娜前辈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她抓住了我的手,脸凑得很近。 “啊哈哈哈,当然,随时奉陪哦~ ”

我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额头好烫……

一旁的薇雅拉忒站起了身,捡起了我的短矛和盔甲,抛在我的面前。 “我要跟你打,就用刚才的规则。”她睁大眼睛瞪着我。

“薇、薇雅同学!维罗妮卡同学她才刚刚打完,已经消耗了很多魔力了吧?”让娜连忙起身,扶住薇雅拉忒的肩膀,试图用撒娇的方式来平息她的怒火。 “维罗妮卡,我只用一只手,跟我打!”

“好啊!不打一场你是不会服我的了!”

我自然不甘心被她挑衅,于是起身,重新拾起了矛。

————

“薇雅、薇雅同学!维罗妮卡同学她……她已经认输啦!你快点停下来!” 我从恍惚中回复,然后是脸上和身体上的阵阵疼痛。耳朵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和让那前辈急切的询问混作一团,似乎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哭。我的脑袋被放在了很有弹性的东西上,有像是治疗法术的魔力流入我的体内。

薇雅拉忒,她真是个怪物。因为赌气,这个家伙脱掉鞋子,拿起剑就要开打,拦都拦不住,和她一样赌气的我也没有再把护具穿上,除了因为防止头部再被击中而戴了头环还有自始至终都没有取下的腿环和臂环,我也没有再多的护具了。 这个家伙的剑起初甚至没有出鞘,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用一只手挥舞着本应用双手持握的长剑,连同着剑鞘一起像束棒一样哗哗作响。

这个娇小的女孩用被法术强化过的近乎压倒性的力量挥舞着剑,乒乒乓乓地敲打向我刺出的矛,尽管破绽很大,可每一次她都能把我的武器震开足够远,我回复架势的时候她总是已经打出了一记满打的斜劈,这样我刺出的矛一定会被她的剑碰到,而我的劈砍又被她轻松地用弧形十字剑格挡下。

我不敢想象,如果她此时是用双手在挥舞着这把剑,那我一定撑不过第一回合。她此时似乎还留了手,仅仅是在等我露出破绽。而此时矛杆尖挂住了剑鞘上的背带环,她顺势抽出了剑刃。

“糟糕!”

我的一记下劈被她用在身体左侧举过头顶的剑结实地挡住(明明是弱势的一侧,她居然能这么轻松地挡住,真是个怪物!),她的剑尖直指着我的脸,我为了预防她出刺不得不向后撤步。

“啊啊啊啊——!!”薇雅拉忒咆哮着,在咆哮中我感受到她溢出的魔力,那是强化法术达到满溢的状态,她的身体已经被强化到了极致。

她没有刺,而是转动起手腕,向前跨出一步,剑刃在她头顶划过一整个圆弧,像是要削下我的头颅。我连忙竖起矛杆格挡。

“铛——”

我像后退了一步,强力的斩击打在我举向身体右侧的矛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我的手臂紧接着开始发麻。

“乒——”

接下来的,从另一侧交替而来的斩击也被我挡下,我又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次比上一次要更好对付了,只要再挡下一次,在她从弱势的右侧出斩、或是改变招式的话,我就有充足的时间抓住她的空挡。

第三次,果然,还是一次交替斩击,这次还是打向我的右侧,我用尽力气站稳,向右挥舞矛杆,用两手之间的部分去碰撞她的剑。

“铛——嗡——”

不对,不,这是……

我的耳边的空气被划破了,一缕头发被覆盖了柔性材料的剑锋削下,然后一抹红色进入我的视野,随后是一直从右耳延伸到脸颊的刺痛。

“维罗妮卡!”场边的让娜几乎要喊破喉咙。

“还没有……结束……”

第三次斩击,她竖起了剑锋,用剑面拍在了我的迎出的矛杆上,柔韧的金属在剧烈的碰撞下弯曲,剑尖从我的耳朵一直划到脸颊,顺带削下了我的一缕头发。 血溅到我的眼睛里了,但,即使视野良好,我也无法再对她接下来的动作做出反应了——因为我的武器已经被震落,在我来不及抬手防御的刹那,剑柄下的配重球就砸在了我的胸口,几乎要撞断我的锁骨,我只得向后倒去,以减轻伤害。 薇雅拉忒丢掉了剑,搂着我的脖子就给我的腹部来了一记膝顶,又附赠了一记头槌,随后用停下了法术的拳头击打瘫软在地上的我的胸口。

“薇雅同学!停下来啦!维罗妮卡同学她已经认输了!”

是的,这样下去,我是会死的,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被揍了一拳之后我的手就拍起了地面。

“薇雅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维罗妮卡同学,但是你这样真的太过火了!”

让娜席地而坐,松开了我的辫子,把我的脑袋枕在她大腿上,一边治疗着出血的伤口,一边查看我的肋骨有没有受伤。

“但是、前辈……我,我打赢了……呜呜呜……我明明打赢了……” “哎呀!真是,薇雅同学,不要哭鼻子啦!你是打得很精彩,但是把伙伴伤害成这个样子就有点过分了哦?你到底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面对让娜的询问,薇雅拉忒一直在哭,从声音上判断她似乎用手捂着脸。 “你好厉害……”

我艰难地挤出微笑,对方才痛揍我的对手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要你夸我!不要!”薇雅拉忒带着哭腔喊叫着,不顾让娜的劝阻,抹着眼泪离开了。

“啊,真搞不懂这孩子……”让娜叹了口气。

“她其实,也没那么难懂……”当然,这句话因为我咬字不清没有被对方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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