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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游戏 (第四卷 226-228)

2025-03-06 21:52 长篇小说 6070 ℃

作者: someguy1

2024/09/15发表于: SIS,禁忌书屋

是否首发:是

字数:17,050 字

*********************************** 水!到!渠!成!

*********************************** 第四卷:燕歌行

第二百二十六章:审判

两天后,唐禹仁来到薛府找我们一起进皇城拜见左统领。本来应该早几天这么做的,但她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推迟了这次会议,如今终于有空见我们。梁清漓和薛槿乔虽然有意同行,不过已经事先在这天约好了去见秦宓面谈赈灾案的进度。这也不妨大碍,因为按照唐禹仁的说法,等到宁王伏诛的消息正式宣告后,庆功宴上两位统领都会出场,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我们并肩出了门,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往燕京中心的皇城前行。正月过后,伴随年关的种种装饰都被撤下了,而回家过年的人们都陆续回城,填充了京城的街边小摊,酒楼,房屋等每一个角落,人声鼎沸。

唐禹仁与我闲聊了几句后,顿了顿,有些狐疑地说道:“你似乎心情很好。” 我呵呵笑道:“是不错。”

“发生什么了吗?”

我故作神秘地说道:“你应该猜得到的吧。”

我们在沉默中继续行走,唐禹仁则皱眉陷入思考,过了一阵后说道:“与咱们前段时间干成的大事无关。”

“嗯,不错。”

“那只能与你生活中的事相关了。”唐禹仁再次想了想,然后挑眉道,“你想通了那些心事?”

我咧嘴笑道:“知我者禹仁也,正是如此。我为此事纠结了好久了,如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么轻松了。”

“哦?你是如何解开这份烦恼的?”唐禹仁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笑而不语,而他见到了我脸上微妙的笑容,似乎也意识过来,错愕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两全其美?”

“哈哈,正是。”

唐禹仁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混杂了难以置信与另眼相看的模样,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后,突然失笑道:“我还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能终于踏出这一步,也不算太晚。若弟妹没有答应的话,你必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吧?”

我苦笑道:“那是自然。除开槿乔的想法和我自己那别扭的性子之外,我心里始终过不去的坎主要系在清漓身上。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她会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唐禹仁想了想后,答道:“你我均是喜欢钻牛角,谨慎思考的人。不过,若是你的伴侣愿意包容这种关系的话,也许还是不要太过自讨烦恼地去深究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打了个哈哈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刻意不去想,可是比什么都难啊。”

唐禹仁点头道:“槿乔呢?她又如何说?”

我回想起昨晚她坦然而勇敢的神色,与那此生难忘的由衷告白,忍不住笑了:“她竟然……也愿意接受呢。你能想象么?她那么骄傲的人。”

唐禹仁垂首沉吟了片刻后,淡淡地笑了:“这却是有些意料不到。槿乔她确实是个高傲得紧的人。且不说与她做属下,做同僚,需要能力入得了她的眼,而这等人才本就寥寥无几。能够真正与她平辈相交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至于朋友……呵,在与你相识之前,她可没有这种关系。”

我脱口而出地问道:“五十步笑百步啊,禹仁,你且与我说说,除了我之外你有几个知心朋友?”

这句话似乎问倒了我的好友,令他皱眉想了想,然后啧声道:“寻常朋友倒是有几个,秦喜,田道之,均算得上。不过知心朋友么……也许只有你了。” “所以说起眼界高,骄傲的性子,你可是与槿乔一模一样啊。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她比几乎所有人都信任你,你们俩也相识了快十年了,怎么一直没有更多的交际呢?”

唐禹仁淡淡道:“相熟不一定就会成为朋友,知己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与薛槿乔始终都是对彼此职责和能力上的欣赏与了解大于一切。反倒是你,才是那个好奇地想要了解对方内心的异类,却又能够不让人觉得没有分寸。也许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走进她的心吧,难怪她会这么爽快地接受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且老实与我交代,如果咱们没有被闻香老狗绑去青莲圣城那段同生共死的经历,你有多大可能会与我交心交底?”

唐禹仁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后,有些迟疑地答道:“我不知道。我不像你,能够这么轻易而坦诚地将自己的心意与真实面目毫无保留地示与他人。不过,你既然能揭下槿乔的面具,也许也能同样地让我放开来。你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更平易近人,让人愿意在你面前卸下伪装。这甚至比你的才智与谋略更非凡。” 我指着他道:“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二个的明明心事重得都要溢出来了,还是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愿分担给他人,还得我锲而不舍地追着你们求知。虽然我也是心事重得不得了的人,但我好歹也会找人分享。”

唐禹仁微微笑道:“的确,这一点,我们也许都该向你学习。不过,若真有那么简单的话,我们也本就不会长成如今这个模样,所以你的这份特质才难得可贵啊。”

我们一路聊到皇城内,再次进到永宁宫来。

左统领仍然在上次参见她时呆着的书房里,见到我们进来后嫣然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我那叔叔的命中克星。快与我说说,从冀州到怀化,你们的见闻与经历。”

唐禹仁详尽地讲解了一番我们与李天麟会面后,见到凌秋函所谈的条件,然后我则描绘了青莲圣城内的种种见闻,包括新法堂的一切,胡刚,左护法,与宁王本人。

当我们讲完了李天麟与宁王的惊天对决后,左统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吁了口气。她静静地思考了良久后,才睁眼叹息道:“比起武功的高下,理念的交锋才是能够长远地影响本朝的东西啊。宁王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激烈而极端的想法。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他死了,也没再有人能够明白他究竟为何会如此选择了。”

唐禹仁沉声问道:“大人,宁王说您在这个位置上也预见到了相似的问题。属下见过野心家,也见过神棍,但从未有任何人像他这么对那看似飘渺微茫的未来如此笃定,如此确信,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和犹豫,以至于属下自己都不禁在过去的数日里思考,宁王的忧虑到底会否成真。您如何看待?”

左统领双臂交叉,不置可否地说道:“他的担心确实有几分道理。事实上,咱们玄蛟卫才是最清晰地感受到武林与武者在过去几十年里的膨胀速度的人。这是朝廷维持秩序,抵御边境侵袭的依赖,也是能够威胁到皇室统治的庞然巨物。皇兄虽然明面上没有说,可是这些日子来也已经在思考该如何从长计较了。你们两个虽然是小辈,却也见多识广,头脑灵活。你们觉得宁王的这些忧虑,有几分真实的威胁?又该要如何处理?”

我首先开口道:“在下觉得,以本国昌盛的武风,也许在十年,二十年后尚无法见到影响,但是五十年后,有相当可能出现剧烈的阶层分化。就如数百年前科举这个制度被创造出来一样,官僚的晋升渠道从根本上给改变了。从此之后,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按照科举与功名所引发的种种规矩而行,因为那便是文官往上爬的最佳方式,哪怕是世家子弟想要最大化地发挥他们身世的优势,也要往科举场中镀那么一层金。”

“而武功则是不比科举影响小的另一个获取成功的方式。也许它实际上还更为重要,因为它上能够决定大燕军队的战力,下则关系到生老病死这人生本质的进程。有谁不会想要能够身体更健康,更强壮,更容易无病地活到七八十岁呢?但是天下所有的好事,大头向来都掌握在当权者与权贵的手中,他们有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天资,而最重要的是,寒门子弟与贫苦之家就算出了天才,也几乎不可能跳出这已被定下方圆的规矩,只会被吸取进朝廷成为已有的秩序的一部分。长久下来,天下会变成什么模样,在下难以推测,却也不希望那是不可避免的未来。”

左统领目光如炬地看向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朝廷本身腐朽了,那么这份傲视天下,无可违逆的暴力,将会成为打不破的枷锁,令凡夫俗子再无法揭竿而起,推倒重来?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更可能的,也许是这个巨兽本身会在不堪重负之时自生矛盾,四分五裂,其中堕落腐烂的部分会被淘汰,而那些具有生命力与革新能力的,则会成为新的统治者,改朝换代。便是武功未有今日普及的过往,也往往如此。白丁虽然是数量最大,也是潜力最大的群体,但也因此过于无序,需要依靠少数人的引领方能选定方向。无论那是高瞻远瞩者,还是武功盖世者,不外如是。”

我轻声道:“也许如此。但是这种轮回真的足够好么?是不是还有别的道路,能让百姓有机会参与到决定自身命运的进程里呢?在宁王的想象中,武功会被散播到天下的每一个平民百姓手中,如此便多出一条路来让每个人都能够多一份选择。也许那样的话,也会让这些白丁成为掌权者不得不慎重对待,甚至下血本拉拢的力量。而不是如今只能作为棋子筹码上盘。”

左统领蹙眉道:“这真的做得到么?即使做得到,又该这么做么?培育一个合格的三流武者所需的资源,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大燕养不起这么多的武者,它也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武者。更不用说,这么多人习武,其实对平头百姓来说,并不是好事。”

“侠以武犯禁。实际上,不是侠,任何人,只要在朝廷所允许的范围外拥有武力,那便是罪。只是在下不知,到底是该严控武功让只有一小撮人能够凌驾于规则之上,还是让芸芸众生都有机会掌握武力,然后在这可能引发的混乱中寻求新的平衡。”我平静地说道。

在大燕目前的格局里,当一个人的武功达到二流之境时,只要他不犯下什么杀人抢劫,落草为寇的大错,便有相当程度能够在大燕已有的规则里独善其身了。不过,这是建立在绝大部分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三流境界的基础上。如果所有人都是二流高手的话,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也许到了那个地步,宁王所期望的世界与其相应的新秩序也会被塑造。

“韩良,你对宁王的这些理念见解十分深刻,也应该意识到这些想法所蕴含的危机。” 左统领的脸色有些严历,但顿了顿后,又叹息道,“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何你会忍不住认同。你毕竟出身贫苦,自然而然地会被这种欲要推倒已有世道的想法所吸引。而破坏,总比建设简单。当天下有足够多的人这么想时,我们就危险了。”

唐禹仁郑重地说道:“大人,这些理念已经被传出去了。这便是宁王留下来的最后一招。这是阳谋,却也是无可抵御的潮流。便是没有他,总有一天,人们也会质疑贫富贵贱之间的天然不公的。那时,朝廷又该如何解决这份矛盾?” 禹仁啊禹仁,这个问题,哪怕是千年后的现代地球,也始终没能找到根治方法呢,你这么问,也是有些太难为左统领了。

左统领烦恼地挥了挥手道:“这些时日来我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连本职工作都落下了。你以为皇兄为何要顶着朝堂的诸多劝告对北疆用兵?北疆的草场、皮毛、矿石、湖泊,都是能够缓解神州土地产出的资源。而若是能打通草原前往西域,顾兰,陀涅等小国武力不足为虑,却坐拥成千上万顷良田,养得起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国。虽然现在大燕的武者已经有些过多了,但真到往西域输出军民的那个时候,恐怕会根本不够用。”

“自古以来,要缓解人口增长与资源分配的这个难题,大者有三招,一则对外扩张,二则内部重新分配,三则科技,呃,格物工艺有所进步,让诸如农耕技术的改善与创新使更多的农作物被种植,更多的财富从有限的资源里被创造出来。”我挑眉说道,“在下却是没有想到,陛下原来是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选择第一条道路了。”

内部分配会触犯到已有格局的利益划分,也许是连皇帝都难以推行的革新,而科技的发展更是一半看天,一半看人。虽然我这样的外来者也许能够带来先进的知识和技术,但是这本就是逆天而行的行径,违反了我从一开始被超越者投放进来的目的。

左统领摇头失笑道:“你呀,莫不是以为皇兄是好大喜功才会对北疆用兵的?哪怕是他,若没有足够的朝堂支持,也无法仅凭一己意愿强行发起如此规模的战争。世上不乏眼光长远者,这些年来不仅是北疆有大动作,东南的海域也逐渐地被朝廷的船队掌控了。在不远的未来,那些来自四海的商贾,都会发现来自大燕的使者与军舰即将拜访到他们自家的门口。”

我与唐禹仁对望了一眼。他开口道:“属下倒是赞同韩良归纳出来的三条出路。那么,除了对外用武,是否还会有更多在本朝内部促使更均匀的财富分配的指望?右统领提过,您似乎在幕后大力推行燕武院放松门槛广招人才?” 左统领颔首道:“是有此事。这也是林尚书与杨宰相领头做出的变革。呵,此举倒是受到了不少武林派官员的极力反对,秦宓,郭振北,乃至龙头天箭两帮在朝堂之上的支持者,都出力反对此事。这是可能会动摇到他们作为武林权贵的根基之改革,不怪他们如此旗帜鲜明地极力反对。而此役之后,薛槿乔在派内的威望将会直追除了昆仑四杰之外的老一辈弟子,也不知十年,二十年后,会否是她在朝堂上代表武林派与军部争辩。”

我忍不住说道:“左统领,在下可真羡慕不来您们这些大人的工作,不仅要对付官场外的妖魔鬼怪,还得跟自己人勾心斗角。”

唐禹仁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左统领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们俩对付起青莲教和叛军时,阴谋诡计那是信手拈来,正是为皇兄做这些烦心事的好助手,却偏偏对这些事避之不及。算了,人各有志,禹仁听我这些唠叨也不是第一次了,说些别的你们在意的东西。三司推事的结果快要出了,你们若是在京城再呆半个月的话,便能第一时间听到判决。”

听到这话,我与唐禹仁均是来了精神。我试探性地问道:“统领可是有内部消息?此案将会如何判决?”

“你希望该如何判决?”

我沉吟了片刻后,诚恳地说道:“若我是个一心为公的人,那么我希望此案的审判结果来自于公正,公平,全面的重审与对于当年真相的还原。那样的话,无论结果如何,都能让天下人对朝廷的司法机关多出几分信心。但那是我娘子的心胸与境界,我却没有她那么高尚。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只希望导致了她一家人悲剧的魁首受到该有的惩罚,哪怕过程需要由官场上的筹码来堆砌而成,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左统领似笑非笑地说道:“公正,公道……便是嘴上说着不在意,你实际上也跟禹仁如出一辙。放心吧,这次重审之下翻出来的实情确实足够恶劣,而朝堂里除了想要将此事就此盖过的,也有不少乐得算旧账的人。何况,有着功冠三军的李天麟和薛槿乔两人立场鲜明地站在这次重审过程后,当年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想要再次穿针引线,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梁姑娘的仇,算是能够得报了。”

听到这话,我深深地行礼道:“多谢统领相助。”

唐禹仁同样地与我鞠躬行礼,令左统领微笑道:“禹仁,你又为何做此姿态?”

唐禹仁站直身子来,肃穆地说道:“这一礼不仅是为了弟妹,也是为了所有相信世间公道的人而拜。属下明白虽然这也许不是大人的本意,但是无论动机如何,大人都扶助了‘道义’这面旗帜。在属下这等不知进退,死不悔改的人心中,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了。”

这一次,左统领没有像以往那样出言讽刺唐禹仁死硬的态度,而是轻声说道:“能够随风摇摆,软化身段去迎合现实,是朝堂官员们深入骨髓的本能。坚持道义,坚持道理,也只是他们用来粉饰自身行径的借口而已。但是总有些人能够超越这令人窒息的泥潭,为信念而战。也唯有这种人,才能够让那虚幻缥缈的人心,凝聚成不可忽视的力量。”

左统领秀丽的脸庞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赞许:“没有你们的坚持,没有你们为大燕立下的汗马功劳,此案不会有重开之日,更不会有由真相判定结局的机会。所以不必谢我,因为这是你们自己争来的,也是你们应得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得偿所愿

既然得知了这等好消息,我自然邀请唐禹仁一起回薛府吃个晚餐庆祝一番,而他也难得地没有拒绝。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拉着他一起在朱雀区的酒楼一起搓了一顿。这次我们身边没有有心人窃听,得以畅快地交谈了良久,从青莲圣城的见闻,到青州与冀州的战事,到不远的未来北疆的征伐,最后再回到了咱们自身的生活。

唐禹仁抿了口茶后,岔开话题对我问道:“你准备该如何向薛伯父提起此事?”

我怔了怔,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脑勺道:“这是个好问题,我得跟槿乔和清漓商量一下。毕竟,想想就知道,就算我尚未婚配,伯父他也肯定不会赞同我们俩的。”

唐禹仁观察着手中的茶杯,提议道:“你们对他摊牌后,如果他一口回绝,要我去帮你们做说客么?”

我有些刮目相看地说道:“好家伙,你是谁?唐禹仁给你藏哪儿去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受伯父赏识晚辈在场,会不会更好一点。嗯,也有可能槿乔她会觉得在你面前发生这些家事,更难接受吧。”

唐禹仁不为我的玩笑所动,只是淡淡说道:“这不是我擅长的事,但你与槿乔都是对我重要的人,若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成就一段良缘,那去做点我不擅长的事也无妨。”

“我有点受宠若惊了,禹仁。什么叫做兄弟,这就叫做兄弟啊!”我大力地拍了拍桌子,感叹道,“这份心我很受用,真的,谢谢你。不过,我对槿乔有信心。只要她出面的话,哪怕薛伯父再不快,也应该能够让他明白女儿的心意。” “嗯,倒也是。或许,若是弟妹日后对你左拥右抱心生不满的话,那时我也可以为你出面斡旋一二。”唐禹仁脸上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冷笑,只不过眸中的嘲弄被幸灾乐祸取代了。

“哈,我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忧……吧。”

回家的路上,我们俩特意买了几件好吃的准备带回薛府,进门后,却发现府内侍从来去匆忙,似乎在准备什么东西。

我与唐禹仁走到不住抹汗指挥几个搬着货物的小厮的崇山身边问道:“崇山叔,在忙活什么呢?”

“哎呀!韩公子,唐公子,你们回来了!小姐和梁姑娘今早拜见秦大人回来后便心情好的不得了,说是今晚要摆宴庆祝。具体是庆祝啥,我就不知道了,只听小姐说跟那越城赈灾的旧案有关。这段日子我也听闻这案子由三司重审,闹得沸沸扬扬的,许是她们从秦大人那儿听到什么好消息了。”

我与唐禹仁对视了一眼。秦宓作为刑部尚书的亲妹妹,必定已经如左统领一样掌握了此案即将颁布的结果,提前告知了今早前去拜见她的俩女。

进到堂屋里,发现里面已经摆设成酒席的模样,并且装饰得喜气洋洋的。薛槿乔与梁清漓正站在一旁观看着几个侍从打理堂屋的事物。

见到我们进来后,梁清漓迎上来道:“夫君回来了,唐大哥好。”

“弟妹好。这是?”

薛槿乔招呼我们坐下,笑道:“韩良,禹仁,你们回来了。既然去拜见了左统领,那么你们应该也同样从她那儿听说了三司推事的好消息了吧?不然的话,没有什么缘故,我可是少见到你主动拜访薛府。”

唐禹仁点头道:“确实。不过,恭喜你,弟妹,梁家雪冤,罪魁祸首绳之以法的日子不远了。”

梁清漓语气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强自镇定地说道:“多谢唐大哥。奴家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这个场景,却没有想到真的有可能实现时,自己竟会如此手足无措,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柔声道:“不用急着去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消化这个好消息。”

“嗯!是的,来日方长。”梁清漓紧紧地握住我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唐禹仁也难得地宽慰了梁清漓几句。闲聊了一阵后,他话锋一转:“不过除了赈灾案之外,我还听闻了另一则喜事,不得不前来祝贺一番。”

言罢,他直直地看向薛槿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薛槿乔明白了他的意思,表情不变,只是脸蛋染上了一层娇羞的艳红,干咳了一声道:“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咳咳,没想到韩良连这也告诉你了。也是,你是他过命的好兄弟,会与你说这些事也不足为奇。”

薛槿乔狠狠地剐了我一眼,似乎在怪罪我嘴上没遮拦,如此轻易地告诉了唐禹仁。我正欲为自己辩解几句,唐禹仁已经抢在我之前开口了:“这怪不得阿良。早在数月前,我便怀疑你是否对他有意了。相比于你平时的城府,这些女儿家的心事藏得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深,却也挺好的。”

我忍不住点头赞同道:“禹仁这点倒是说得不错,槿乔,年纪轻轻就跟禹仁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可不一定是好事。”

梁清漓也轻笑道:“槿乔如此坦率之人,也会对心中一缕情愫有所烦恼,其实十分动人呢。”

我们三人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女儿家的怀春之心,让薛槿乔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羞恼之意,娥眉倒竖,凤眸如剑,气势汹汹地说道:“好啦好啦!都别再说了,不然的话待会儿谁也不准上桌吃饭!”

我与梁清漓均是笑着点了点头,唐禹仁则无视了薛槿乔通红的脸庞,继续说道:“在朋友与同僚面前脸红无所谓,不过在长辈,尤其是伯父伯母面前,可不能如此脸皮薄。虽然本朝不禁男子娶多个平妻,却也罕有你这个身份的女子不做正妻的。你想好了该如何对伯父伯母解释自己的选择,罔顾非议坚持心意么?反之亦然,若这是你本心伸张的意愿,又有什么应该为之羞耻的缘故?”

这番话让梁清漓若有所思,让我不住地咂舌,也让薛槿乔停了下来,蹙眉深思。良久后,她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但是从来都这么让人难以下咽。”

这倒是真的。我的好友在洞察人心这一点,是我所认识的所有人中之最,便是颜君泠和奥丽维娅,恐怕也差他半筹。不过论到体会别人的心情,委婉地表达他的意思,则排不上号了。饶是如此,他的恳切关怀也无法被这直白到粗暴的言语所遮掩。

唐禹仁淡淡说道:“只要你明白意思便足够了。既然你不愿深谈,也无妨,这毕竟是私事。弟妹,我相信阿良能够处理好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日后他若是让你受了什么委屈的话,不用怕槿乔她权高位重,可来与我商量。” 他妈的,前言撤回,这人就是惟恐天下不乱,想见我后院起火而已。 我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差点被喷出,好不容易吞下后不住地咳嗽。薛槿乔挑眉白了他一眼,而梁清漓一边拍打我的后背,一边憋着笑答道:“多谢唐大哥,奴家晓得。”

在一片打闹中,晚宴很快便被准备好了,而薛慎与蔡夫人此时也从房间里出来,与我们寒暄了一阵。薛慎自从得知女儿的傲人战绩之后,脸上的笑便没止过,让我有些怀疑他上早朝和跟同僚交谈时,是不是真的能够藏住这个小秘密而不到处炫耀。

数杯温酒下肚后,薛慎已有三分醉意了,红光满面地对我们说道:“女儿啊,为父确实是看走眼了。也许你师父才是对的,有些人生下来便是要叱咤风云的,而为父为你准备的安排,只会让你困在京城的这潭池子里。以后你要做的事,不必顾忌我和你姨娘太多,放手去做就是了。小韩,小唐,日后槿乔还望你们多多扶持。”

唐禹仁举起酒杯说道:“放心吧伯父,槿乔她比我们谁都清楚该怎么做,无论是门派还是家族,都不会令您失望的。”

薛槿乔也浅浅笑道:“不至于,不过爹爹,我身边确实已有信得过的,值得听从的好友与知己了。只要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便不会失了方向。”

薛慎不住地喃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当然,小梁,咱们也不能忘了今晚庆祝的主因,恭喜你大仇得报。”

“多谢伯父,也多谢槿乔与大家的帮助,没有你们的话,奴家断然无法为父母雪冤。”梁清漓感激地说道。

我注意到薛慎在听到梁清漓对薛槿乔的称呼时,表情明显有些讶异,却似乎没有因此感到不快,反而是对待梁清漓时带上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而作为梁清漓的伴侣,我甚至不需要多么有洞察力,都能察觉到她此时复杂得一塌糊涂的心情。有如释重负,有快意,有迷惘,也有深入骨髓的疲惫。像是一根绷紧了多年的弦终于松弛下来了一样。听到我们的努力不会被辜负,我也由衷地为自己的爱人感到欣慰。

薛慎开怀地喝了不少酒,很快便不胜酒力,被蔡夫人搀扶着回房了。而除了他之外,也许有些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梁清漓一改往常的克制,喝得秀美的脸庞上一片通红,也半点运功让自己清醒一些的意思也没有。

我扶着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醉了的样子,你不会是在借酒浇愁吧?”

梁清漓噗哧地笑了出声来,依在我身上说道:“奴家并无忧愁,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只是感到……发闷。有时候好好地醉一场,能让醒来时的思绪更清晰。”

我对上她醉意朦胧的双眸与她对视了几秒后,站起身来果断地说道:“看来你也喝得差不多了。禹仁,槿乔,失陪一下,去去就回。”

我扶着梁清漓回房帮她洗漱了一番,然后再让她躺在床上,并没有点亮油灯,而是在幽静的黑暗中坐在她身旁。我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说道:“你是想说会儿话,还是先睡觉?”

“奴家又不是小孩子,夫君回去与槿乔和唐大哥继续喝吧。” 梁清漓双目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

“我跟禹仁都不喝酒的,只剩槿乔一个人,恐怕她也喝得没意思。” “……夫君脑子一团糟,想要将脑袋中的那些思绪都隔绝掉时,怎么做呢?” 我想了想,说道:“看书,玩游戏,或者运动吧。从本质上来说,要么你自己消化掉这些情绪,要么分散心思,暂时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喝酒便是助人如此。我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件事,非常在行。”

“哪怕不是为了暂时忘却伤心事,仅仅是不想去思考么……”

我笑道:“那是,还有人什么原因都不需要,仅仅因为喜欢,就能每天喝到酩酊大醉呢!”

梁清漓仍然没有睁眼,但还是被我逗笑了。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她在我身旁沉沉地睡去了,我才抽身而去,回到了堂屋里。

薛槿乔正在与一个侍女说话,见到我来了,便挥手让她离去,对我问道:“清漓睡下了?”

“嗯,刚睡着,不好意思。禹仁呢?”

薛槿乔哼声道:“你觉得呢?才与我说了不到一刻钟的话便起身告退了。” 我在她身旁坐下,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一直对你们俩的关系很费解,因为你们虽然彼此知根知底的,又有这么深厚的战友情,却好像一直没有当上朋友。这么多年了,还是跟同僚一样,少有公事之外的话题。”

薛槿乔挑眉道:“很奇怪么?我十分尊重禹仁,他也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物之一,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的能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有他这么足智多谋。且他意志坚定,心怀正气,是个无比可靠的战友。不过他是个孤傲的人,性子太硬,也太尖锐了,与我合不来。反而是你能与他当上生死之交,知心朋友,才令我惊讶呢。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向他引荐你时,会发展出这样的结果。” 我忍不住笑道:“在故事里,两个惺惺相惜的高傲之人,不正是适合当好友么?哈哈,不过我倒是能够理解,有时候感觉不对,契机不对,就是再理所当然能够当上朋友的人,也跨越不了那层隔阂。所以才叫缘分吧!”

“……不错,也许就是缘分。不然的话,也难以解释我怎么会一颗心就挂在你这么个没正经的家伙身上呢?”薛槿乔的嘴角噙着笑,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一时间,我们都没再开口,而是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薛槿乔穿着淡紫色窄袖罗衫与月色绣花镶边裙,佩戴着一条精美的彩锦云肩,乌黑浓密的长发绾起,以两根纯青的玉簪稳固着一个漂亮的盘髻。比起过去数月每日见到她的简练造型,这还是上次在京城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穿回华服,竟有些久违了。

而哪怕是知悉了面前这个女子的性子,当她如此刻般宁静地看着我时,我依然会为她雍容典雅的惊人美貌所摄。那对平素自然而然地显得清冷的丹凤眼此时没有任何冷意,清澈的眸子一望到底,却依旧神采逼人,令她的视线明亮得有些刺眼,明明并不尖锐的视线,却仿佛刺入了我的心中,让我每隔几秒便会下意识地错开视线,观察她脸上的其它部位。

挺翘的鼻梁,光泽温润的脸蛋,还有那玫瑰色的柔软双唇……

我已有很久很久没有如此细致地观看她的容貌了,更有很久没有被她清艳的容颜,被她的一颦一笑如此深深地吸引,以至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不由自主地拉近了我们俩人之间的距离,让原本并肩坐的位置,一下子陷入了有些暧昧的空间。

这是个相当冒犯的举动,但我没有因此感到羞耻,薛槿乔也更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只是狭长的凤眸稍稍眯起,朱唇勾起的角度弧度稍稍大了一点。仅是这么点细微的表情变化,丽人原本尽显温婉与宁和的微笑中,突然带上了三分令我内心悸动不已的惊人妩媚。

似是在邀请,又似在矜持。

我应是读懂了她眸中的意思,又或者是醉了……亦或者,我在前一夜的表白,正是为了能够在这一刻顺从心中的冲动。所以我往前倾身,合上了我们之间剩余的距离,贴上了她温热的双唇。

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低吟,红唇微张,欣然迎上了我的亲吻,并且伸出双臂绕过我的腋下与颈脖,将我牢牢地拥住,毫无避讳地将她傲人的双峰贴在了我的胸膛上。在那片无边的温热与妙不可言的柔软中,我感受到她猛烈的心跳声,在说明着这个女子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薛槿乔的气息中带着几分酒意,不觉苦涩,与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混杂在一起,不说甘甜可口,却也形成了一份独特的风味。而她尝到热吻的甜头后,更是恣情地将灵舌探了过来,贪婪地寻求着与我更深度的结合。

我们就这样紧紧地互拥,交换着津液,摩挲着唇舌,忘我地分享这个绵长而浓情蜜意的吻,恨不得将我们之间的所有缝隙都被彼此填充。

良久之后,我才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而薛槿乔不愧是高手,虽然秀丽的脸蛋上红彤彤的,气息却一点也不紊乱,只是笑容娇艳地揽着我,仿佛还在回味方才那片深入骨髓的温柔。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一次……似乎比第一次还要棒。”薛槿乔轻声说道。

我笑道:“上次是情不自禁的冲动,而这次是得偿所愿的圆满,确实有那么几分更令人陶醉的意味。”

薛槿乔微微嗔道:“什么冲动,得偿所愿的,听起来好像我一直对你意图不轨似的。”

我挑眉没有言语,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充分地表达出自己的不信,令薛槿乔脸色艳红地捶了捶我的胸膛:“不要太得意了啊!”

“嘿!我可没说那是你的反应啊。说不定是我觊觎你的美色良久,如今终于让你落入我的掌中了。”我哈哈笑道。

她啐了一口道:“你与禹仁都是同一类人,不为美色所动的。哪怕凌秋函那等天仙般的人物都没能让你们失态,我是不信你这瞎话的。”

我摇了摇头道:“凌秋函美归美,却与我无关。而你却是薛槿乔,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动心了。”

薛槿乔目不转睛地盯了我一阵后,左右张望了一眼,然后牵着我站起身来。 “怎么了?”

她一手拉着我,走了几步,听到这话后回首理所当然地说道:“回房啊。不然,你还准备让章伯他们见到咱俩卿卿我我的模样么?”

第二百二十八章:姻缘

当我牵着薛槿乔的手走进她的卧室后,一切仍显得有些缺失真实感。 直到我与她并肩坐在床头,见到她将云肩与发簪拆下,令乌亮的长发如瀑布般跌落下来时,我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将那柔顺细腻的发丝从指尖滑过,为她将长发收拢成束。

薛槿乔转过身来,将一缕荡在额前的发丝撩到鬓间,轻笑道:“清漓说你最喜欢她将头发放下来,披头散发的模样?”

“确实有这么回事。我有些……与大燕风尚格格不入的品味,哈哈。那些繁琐精美的发髻,在我看来,远远不如自然地让长发放下来荡在身后那么漂亮。” 薛槿乔玩味地问道:“那么,你认为我现在更好看?”

我认真地看了她几秒:薛槿乔的身形在油灯昏黄的光芒下,朦朦胧胧的,浓密的秀发半边梳回身后,半边靠在肩前,轮廓融入了阴影中。而这幽暗的卧室只是放大了丽人艳红的唇色,与白皙的莹莹玉肤。我的视线更是不能自己地从她精致的五官往下看,掠过她小巧的下巴,与她线条明晰的锁骨,直至那猛地勾勒出优美弧线的峰峦。

那是由我亲自体会过的,比盈盈一握更丰满的傲人美妙。

然后我强行拉回视线,对上她幽邃的双眸道:“像你这么美的女子,无论是什么发型,什么着装,都会有别样的风情和丽色。不过,在我个人意见中,确实更喜好你此刻的模样。”

薛槿乔嘴角勾起,伸出手指搭在我的下巴尖上,调戏道:“方才你看我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啊。真的是头发让你如此欣赏吗?”

我干咳一声道:“除了无可挑剔的姿态与容颜之外,槿乔你的身材自然也是令人羡慕的。作为一个懂得欣赏美,并且与你两情相悦的男人,若我对你的身子毫无动念的话,那既是失责,又是失败。”

薛槿乔失笑道:“你呀,哪怕是说起这等粗俗之事,也能这么一本正经的,也是本事。”

“粗俗么?便是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不是么?”

“嘻嘻,也许吧。那么,你准备如何欣赏呢?”

对上薛槿乔挑逗性的灼热目光,我将手放在她衫衣的襟边,轻声问道:“今晚便……可以么?”

薛槿乔在我指尖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时轻轻地哼了一声,点头道:“嗯……我已经等了足够久了。”

有了这份确认,我便没再浪费时间,助她将罗衫与长裙褪下,同时将自己的衣物也三两下脱下,很快便只穿着亵裤与她相对。

薛槿乔似乎有些害羞。她里面穿着一条素色抹胸,以两根细细的绢带系在削瘦的肩上,托着丽人颇有分量的玉峰。而无论是匀称的藕臂,修长而结实的大腿,还是纤细的腰肢,目光所及之处,薛槿乔裸露的肌肤色泽没有分毫偏差,通体是牛奶般的乳白细腻,有如上等的瓷器。除了得天独厚的美貌之外,还亏得她深厚的内家功夫调养身子,才能养出这等光泽玉润,吹弹可破,没有一丝瑕疵的娇嫩肌肤。

相对之下,我经常在外风吹雨打,虽然有了几分内功滋润,却总有几分被阳光晒成土色的感觉,是标准的老农肤。

薛槿乔被我腹部依稀可见的不规则疤痕吸引了注意力,轻轻用指肚刮过:“这是你与闻香散人战斗时留下的伤痕吧?还会痛么?”

“还是挺痛的。据说修炼到牝牡玄功第五层时,就会能够开始将这内伤根除了,不过那至少都得等到五六年后了。”

她抿了抿唇说道:“那么,至少让今晚让你忘了疼痛吧。”

言罢,她将身子贴了上来,揽住我的脖子,再次与我分享了一个悠长而甜蜜的吻。

在我与她忘情地拥吻时,我们身上的亵衣亵裤也不知何时被褪了下来,所以当我们终于再一次依依不舍地唇分时,彼此终于赤裸相对,躯体之间再无任何间隔。

丽人白润的肌肤因为动情的缘故染上了一层娇艳的粉色,那对圆润光滑的玉笋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地颤抖,峰峦顶端的玫瑰色蓓蕾早因外界的刺激突立,不需刻意挺直腰身便违背重力地傲然耸立。而她久经锻炼的紧实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平坦而光滑,小巧的肚脐下两条大腿充满了力量感的同时又丝毫不缺乏柔美,结实而圆滚。而在那向外扩开的丰满臀部中间,则留了一小撮乌色的草丛。 当我的双手终于攀上薛槿乔饱满的双峰时,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忍不住发出声音来。我是惊叹于那饱满丰厚,却又几乎要溢出指隙的细滑触感,而她则是泄出了甜腻的呻吟,为敏感的处女地被我小心翼翼的把玩而强忍着身体本能的反应。 很快,我便不满足于只用双手去爱抚恋人完美的身子,而是让她躺了下来,然后手嘴并用,从她的脸颊,红唇,到她的颈部,她的锁骨,她的玉峰,她的腰肢,一直吻到她的耻骨上,令薛槿乔双腿绷紧,攥紧了被单。

而我却没有直接往薛槿乔的秘密花园进攻,而是温柔地将她微微发抖的双腿分开,将她肌肤晶莹剔透的莲足捧在身前,再次开始仔细而轻柔地亲吻、抚摸她柔韧的小腿,缓缓顺着那骨肉均匀的小腿肚一直上到她丰腴的大腿。

当我终于将她修长紧实的大腿与浑圆饱满的丰臀每一寸都探索完之后,薛槿乔抓住我的手,细声说道:“别……别再亲了。我,我等不及了。”

我抬起头来,见到无比妖娆的一幕。薛槿乔的脸颊白里透红,光洁的额间布满了细汗,几绺发丝贴在脸前。而她眼帘微垂,红唇似火,眸中的渴望几欲喷薄而出。

这炙热的情欲不仅令丽人的丹凤眸多了三分颠倒众生的媚意,更是反映在她的身子里。我感受得到她胴体散发出来的惊人热度,从这个角度更隐约见得到她两腿之间开始汩汩流淌的蜜液。

“……你真美。”这句话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令薛槿乔顿了顿。

她见到我有些呆呆的模样,原本尚有些羞耻与难耐的神色突然舒展开来,变得高昂而愉悦。她嘴角勾起,抬首示意道:“那还在等什么呢,情郎?” 不知为何,见到她今晚如此多个新颖而艳丽的样子都只是让我惊叹与仰慕,便是方才那勾魂摄魄的媚意也只是让我心跳加速而已。但是此刻见到她明明赤着身子,香汗淋漓,却仍然骄傲得像是只降落在梧桐树上的高贵凤凰,对我半是邀请,半是挑衅时,我的心却陡然化了。

我俯身下来深深地望入她的双眸,轻声说道:“在你所有的面目中,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你骄傲的模样,就如此时的得意,也许是最让我心动的。这份神采让我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也心甘情愿地为之折服。”

薛槿乔咬了咬下唇,捧住我的脸认真地说道:“而唯有你,才让我愿意将这些本性中需要在外人面前压抑、掩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来吧,我要你。”

我顺应着爱侣的呼唤,将胯下已坚立得有些难受的阳根抵在她粉嫩的丘陵上,抱住她的大腿,缓缓地将茎头推进那润湿的花径中。薛槿乔咬住下唇,大腿猛地绷紧,连带着花道内本就狭窄的空间骤然收缩,令我感到一阵酸酸麻麻的电流串过下体。

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大腿外侧道:“放松,放松,没关系,我会慢慢来的。等你准备好了跟我说,我再动。”

薛槿乔注视着我的双眼,舒了口气后点了点头,然后呢喃道:“好……你继续吧。”

我再次开始一寸寸地探入那崎岖的羊肠小道。也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薛槿乔虽然腿长臀圆,身段匀称,蜜壶却紧致得不可思议,以至于会令抽插活动难以顺利进行的程度了。而她花穴内又湿又热,仅仅是让阳根留在里面便被那不住收缩蠕动的膣肉吸附着,让我直呼厉害。

还好,我耐心的前戏与此时舒缓的节奏让她慢慢放松下来,与我唇舌嬉戏。我也一点不着急,只是爱不释手地抚弄着薛槿乔完美无瑕的肌肤,而她也配合地揽住我的头,任由我在她光滑的颈项与脸颊亲吻,在她柔软的玉峰间摩挲舔弄。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后,我感觉到下身紧箍般的力度舒缓了不少,便在她耳边悄声道:“要再进去一些么?”

她鼻音浓厚地哼道:“嗯。”

于是我再深入了几分,又几分,直到我与她的小腹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时,那水乳交融的美妙让我们不约而同地泄出一声满足的呻吟来。

保持了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过了几秒后,薛槿乔的小腿不知不觉地勾了上来,无声地催促着我开始运动。我会意地按住她的大腿根,缓缓地开始前后活动。丽人的花道在这份耐心十足的爱抚和准备下,越来越顺畅,而我作为侵入其中的外来者,在每一次挺进和退出的过程,却依旧感觉到每一分紧致湿热的吸引力,仿佛在挽留,又仿佛是在惩罚着这份冒犯。

先前的些许不适此时也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蚀骨销魂的欢愉。比起肉体上的刺激,更让我心醉神迷的是那份灵与肉,身与心的交融。当我深入到底时,当我与她十指交织时,当我在变换角度,透过夜幕与她相视时,我都深切地意识到,我们都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于彼此,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最后,薛槿乔反客为主,将我推倒在床上,跨着我忘情地骑乘了数十合后,我终于忍耐不住,紧紧地攀着她圆滑饱满的臀丘一泻千里,将这段时日来积攒的精华尽数注入了她最深处的花房。而她也相应地猛然抖动了几下,心满意足地从云巅再次降落下来,美美地躺在我胸前低声喘息。

良久后,薛槿乔有些不情愿地从我身上翻落回床上,侧身过来揽住我,轻声说道:“方才真棒……如今,我是你的人了,一生一世。”

我低下头去吻了吻她润湿的红唇,开心地笑道:“我爱你,槿乔。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与她清理了一下身子后,情意绵绵地说着悄悄话一直说到深夜,然后在彼此的亲密拥抱中沉沉睡去了。

我一反往常地并没有做梦,但是前一晚所发生的一切,却比我此生做过的任何美梦都更美好。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我才逐渐从睡眠中醒来。

被窝里还萦绕着薛槿乔身上淡淡的清香,怀里的佳人却已不见了。

我坐起身来左右环顾了一周,发现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头发。京城的二月早晨并不温暖,而房间里的火盆也早已被熄灭了,因此没有了被子盖在身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将上衣穿上。

薛槿乔却仅仅穿着一件轻便的褙子,头也不回地对我说道:“早,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便没将你叫醒。”

我来到她身后与镜中的她对上了目光:“很久没有睡得那么踏实了。毕竟度过了美好的一夜。你呢?睡得好么?”

“美好的一夜……嘻嘻,我也是啊。”薛槿乔的双眸眯成月牙儿,会心地笑了,“都说初试云雨后,会身子酸痛不堪,我却感觉精神得很呢。”

我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你可是世间有数的武功高手啊,自然无法与寻常女子相比。”

薛槿乔转过头来,蜻蜓点水地啄了啄我的嘴唇后,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没想起事先将白帕垫好,不过我见那床单上也没几滴落红,倒也罢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白帕?干嘛?垫着好搞事后清理?”

“当然是为了验身啊。”薛槿乔像是看傻子一样说道,“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寻常民女,这都是洞房之后需要遵循的事项啊。”

“哦,明白了。不过,我向来对这种事不怎么在意的,没想到你还会有这份心思。”

薛槿乔挑眉道:“这是女儿家证明自个儿清白的流程啊,不得不走,否则日后若是没得清清楚楚地显示出自家的贞洁,娘家地位再高,也难免会有人指指点点。当然,咱们未曾婚配便有了夫妻之实,也是件会让那些死板的人大为摇头叹气的事。”

我失笑道:“虽然能够理解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这种传统实在是……难以评价。”

薛槿乔点了点我的脸颊道:“像你这样的人少而又少,大多数的人都是对此很在意的啊。贞洁可不是这么能够一笔带过的事啊。”

“哈哈,你知道这种处子落红实际上来自什么吗?在女子的私处里,有一层像是皮肤般的薄膜,大部分人初次洞房后,便会捅破这层膜,令下身出血。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天然验身的东西,仅仅是跟指甲,毛发般的人体成分而已,许多人,也许包括你,若是会骑马,或者进行猛烈运动的话,都可能牵扯到这层膜然后将其扯破,甚至有不少人生下来就没有这层玩意。要这么做来验证贞洁的话,可太不靠谱了。”

薛槿乔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么?我却是从未听大夫提过。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我打了个哈哈道:“我知道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可多了。”

薛槿乔这时又狐疑地问道:“说起来,我确实纳闷很久了,你这人很多事后表现得与你的出身和经历一点也不匹配,无论是想法还是作风都有不少离经叛道的意思。且不说你那身符箓的本事,路欣和三妹这两人更是,以天下之大,我也从未听闻过有她们这等能耐的异人。你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

我想了想,说道:“我说我脑袋里藏了些不属此界,来自天外天的知识和记忆,你会相信么?”

薛槿乔嘴角撇了撇道:“你是说仙人下凡么?我倒是读过些类似的故事。说实话,既然青莲教能挖掘出这么离谱的传承,那仙人的道统也应该不止这么一个吧。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三妹这身道法?”

既然薛槿乔提起了这个话题,那我也没理由刻意隐瞒,简略地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来历。毕竟,我本就准备日后对她说明一切。而有了上一次向梁清漓坦白的经验,这次再解释,简明易懂了不少。

听完之后,薛槿乔良久未能出言,只是怔怔地看了我一阵后,突然叹息道:“你啊, 竟然一点谎话的意思都没有……我得跟清漓聊一聊,你原来是个这么奇特的人么?”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慢慢消化,不必为此事烦恼多少。反正,你始终认识和了解的,都是同一个我,而这个‘我’的来历跟脚,说完全没影响那是假的,但对你我来说,其实也没有多重要,是吧?”

薛槿乔沉默了片刻后,神色柔和了下来,轻笑道:“也是。无论你是乡村小子韩二,还是天上下凡来渡劫的仙家人物,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只要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男子,那也没差了。”

我们陆陆续续地将衣服穿好后,薛槿乔站在我身前细心地为我压平褶皱,整理好衣袖,然后退后一步,满意地点头道:“还是有几分英气的嘛。”

我伸出手去为她理了理头发,然后也有模有样地点评道:“不愧是我媳妇儿,气质和容貌都无可挑剔。”

薛槿乔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没正经的。想要在外称呼我为你的媳妇儿,怕是得把咱们的婚事定下来先啊。不过这先后顺序与宴席婚礼,可得讲究讲究。虽然本朝并不禁止并嫡,但也并不提倡,咱们三个得商量商量怎么样行事最好。呵,无论如何商量,爹爹估计都会大发雷霆就是了。不过,他就交给我来对付吧。”

我皱眉道:“先后顺序?这样不好吧?就不能办一次大的婚礼,一起娶了你们俩个么?还是说不合礼法?”

薛槿乔嗔道:“自然不合了!那是书生弄文时做的白日梦,你我与清漓都是有脸面的人,而且青州战役之后你们都是有朝廷授印的官员了,可不能这么乱来。而且爹爹是礼部侍郎,要真这么做,哪怕他承认你是我的良配,也肯定不会赞同这么做的。”

我想了想后道:“咱们好歹是搞定了这次宁王反叛的首要功臣,我请你师叔出面为咱们三个背书,办个低调点的婚礼,总行得了吧?”

薛槿乔无奈地说道:“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不过这倒真的可能是师叔会答应的事……他很欣赏你和清漓呢,而且他也是个胆大妄为的角色。”

我握住她的手道:“如果这么做的话,你会因为需要与清漓一起分享这个场合而感到不快么?如果你或她会这么想的话,那我肯定二话不说,双手赞同举办两场婚礼的,一人一场。”

“若是担心我的话,真的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这本来就应该是清漓先来的仪式。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何况,就如你所说,心意相通的爱情才是最重要的。你比我更清楚官场的那些恶意中伤和让人嚼舌头的难堪,怎么对同时娶我们俩如此执着?”薛槿乔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正色道:“我也明白这不合规矩,但如果仅仅是花几个在外人看来无比重要的人情便能办成此事的话,我也愿意接受。这是我们从此之后不分彼此,情定终身的隆重仪式,对你与清漓,更对我,有着无法言喻的分量。我不想要这个开端对你们有任何的区别对待,也想要自己能够与最爱的人一起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迎接新的身份和人生。”

“既然说了我原本不是此界的人,那么有些规矩,我便不想要遵守。婚礼这种有着特别意义的仪式,应该以自己想要的模样去办,这是我想要坚持的东西。” 身为超越空间穿梭时空的契约者,在这样的场合里还需要因为顾忌燕朝的条条框框而伸张不了自己的愿望,那也太憋屈了。

薛槿乔摸了摸我的脸,嫣然笑道:“好吧,我算是有些相信你确实不是此界中人了。那便与清漓一起谈谈吧,她若愿意的话,我且与你疯一把。”

虽然知道她不会为了刻意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说谎,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确认了一把:“真的吗?你如果真的会觉得尴尬或者不快的话,可别顾忌我,一定要老实说出来啊,别就这么让我任性放飞自我了。”

薛槿乔掐了掐我的脸颊嗔怪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这么做,咱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放心吧,我理解你为何如此执着了。” 谈妥了此事后,薛槿乔想要与我携手一起出卧室,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光明正大地示众,而我考虑到未来老丈人的感受,还是请求她先与父亲将自己伴侣的选择挑明了,咱们再公然表示出来。然后,我像是做贼一样,先是小心地聆听了一阵,然后再出门飞快地避开了所有的侍从逃回自个儿的卧室。

在名门望族的府邸上偷偷摸摸地与大官员的宝贝千金大小姐行那苟且之事……靠,怎么这么一形容,我跟那种民间故事里的负心汉一样的?

进门之后,坐在梳妆台前的梁清漓正在梳理头发,见到我之后转过头来与我问好。

“早,夫君。”

一样的清晨,一样的梳妆台,一样在梳发的动作,不一样的爱人,让我恍惚了一瞬,然后暗呼惭愧。昨晚才与薛槿乔确认了关系,现在又跟鬼鬼祟祟地摸回家不敢面对正妻的花心大萝卜似的……

“夫君彻夜未归呢。槿乔她还好么?”梁清漓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更是心虚。对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恐怕是心知肚明。

“她好得很呢。你呢?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你喝得这么醉,没有宿醉吧?” 梁清漓将梳子放在桌上道:“自从开始练武之后,奴家便没有尝过宿醉的滋味了,今早也不例外。呵呵,夫君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必这么焦虑啦,奴家只是想逗逗夫君而已。”

我走到她身旁叹了口气道:“具体的就不跟你细说了,你要想听的话跟槿乔聊聊吧。我告诉她我的来历了,这件事,她肯定会想与你交流一番的。” 梁清漓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么快?奴家原以为夫君会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才揭露这些私事的呢。她怎么想?”

“没我想象中那么大惊失色,但也很难一时间完全消化。说实话,这种难以令人置信的揭晓,我很难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有着同样的经历,倒是能与她说道说道。”

梁清漓掩嘴笑道:“确实,奴家偶尔与三妹暗示此事时,她都语焉不详地敷衍了过去,能有槿乔一起讨论夫君那奇异的来历,实在是一件好事。”

“还有一件事需要与你商量。”我顿了顿,认真地问道,“你对咱们的婚事有什么想法?我的意思是想办法办一场让咱们三人一起成婚的典礼,槿乔认为以咱们的身份,这种公然违逆礼法的行径不是易事,应该你先她后。你要是也不想这么做的话,那我也不坚持。”

梁清漓思考了一阵后问道:“奴家与槿乔的想法相似,夫君为何想要这么做呢?”

“因为这将会是我们的婚礼啊!将会是我这一辈子里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你与槿乔都是对我无比重要的伴侣,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先后典礼,也不是我想要有的差别。而无论见识了多少异域的天地与时代,了解了多少不同的风土人情,我也不愿在这种重要的场合里被大燕的礼法所约束,从而放弃自己的意愿。”我正色对她说道,“尤其是在自己有能力无视这种规定的情况下,除非你或槿乔不愿这么做,我是没有理由放弃自己的理想婚礼的。”

“这也是夫君的任性啊,不过,夫君说得对,婚姻虽然关乎到家族之间的联系,但至少在这份典礼上,应该以自己的想法做主。”梁清漓思考了几秒后,有些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么,咱们唤槿乔来一起商量该如何举办婚事吧。” 言罢,她又耐人寻味地瞟了我一眼:“而奴家也能听听她对于嫁给你,对于如何说服薛伯父,又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不自在地干笑了几声,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得借口要去带薛槿乔来谈话,落荒而逃。

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彻底让自己心安理得地享有这份齐人之福,对于两位伴侣的这种调侃,既做不到厚脸皮地完全不当回事,也不愿太过严肃地对待她们的玩笑。也许,正因为知道会引起我的这种反应,梁清漓才会如此短短数分钟内便不止一次地以此逗弄我吧。

不过,老是这么为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而纠结也太矫情了,就把这份愧意当作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们失望的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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