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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岛Berde】(Vol3-1-3)
作者:Frandica_Alanzo
2025.1.22 发表于:第一会所
Vol……3 Chpt.1 黎曼匿与兹兀家族
贝尔蒂岛的东部有一处海湾,海湾北侧,细长的陆桥将贝尔蒂肥沃温暖的腹地与东部贫瘠燥热的沙漠半岛相连。这是王都的正东方,眺望着对岸玛地卜拉的金色矿砂,一座良港坐落在繁忙的城市边。
黎曼匿,贝尔蒂岛上历史最悠久的城市,贝尔蒂公爵派遣的船队在喜怒无常的海涛中开辟出的航线便以此为终点,现在也是贝尔蒂商船的始发港。以港口为基业,这里落成了现今比肩贝尔蒂城的第二大都会,也是王族统辖外最大的封地——港湾公爵领。
从王都沿运河乘船到黎曼匿辖区约要三天时间,再由河港转乘舢板,抵达位于城市西北端的戒区。白瓦片覆盖的高墙上不同颜色的碎璃瓦组装成黎曼匿家族的纹样:象征着王国的鸢形盾徽,上画有三桅船,三面风帆最高的一面向上延展出天平的两臂,悬下的托盘托起的另两面风帆上,分别画有铳与羽毛笔。 与王都的禁区类似,这面墙内坐落着公爵府、外务公馆与魔法学会这些重要机构。黎曼匿家族聚集了大量东大陆的移民及其子嗣后代,以此掌管着大陆诸多语言的翻译、货币精算、技术交流之类的重要事务。
王国与大陆各国的贸易因此大多在这里接手、牵线,直接进入王都的货船也大多先在这里的港口经停补给,或是将货物分装于更适合河道航行的小型货船上,在王都的贸易港区再分装至陆路运输。
铳和羽毛笔,实际上都象征着名存实亡的兹兀王族,他们从大陆的最东端被驱逐至此,被当时的黎曼匿公爵收留,几代人于此兢兢业业地为黎曼匿家族乃至贝尔蒂王族经营着翻译与魔法学的事业,可以说他们主导了黎曼匿港区业务的骨干部分。
我昏迷了三四天,被善良的施洛戴克姐妹和南方教会的修女们悉心照料,据她们说是克雷肖大人——或者我应该称她为阿尔辛娜大人,她的吩咐。
两位奥塔维拉小姐和阿纳丝塔夏都没了消息,只有薇雅拉忒在我能够勉强拄着拐杖站起来的时候来看望了我,她送来了一束金色的月季花,还有一张船票,说是已经通知了公爵和家族,让我回黎曼匿休养。
我便这样回到了这熟悉的围墙里,但没有住进我熟悉的房子...
“叔叔调任去东部了,你估计得有几年见不到他们俩。这些年你就没回来过几次,自己待着后悔吧。”
我被安置在了交易所和魔法学会之间的外务公馆处,眼前这个在贝尔蒂人眼中和我样貌无二的人是我的堂兄,卡勒曼·兹兀,他所说的叔叔自然是我的父亲,而她所指的东部并非是我们所处的贝尔蒂岛的东部,而是大陆的东部,那里坐落着我们的母国。
也是近几年的事,把兹兀家族从大陆上赶跑的草原人的统治垮台,东部的主体族群终于重新建立了政权。
听到风声的公爵大人向国王陛下上谏,从而派遣了一支半数为兹兀家族的使团前往百废待兴的东方王国,我的父母则在事情谈妥后被调往新落成的使馆,大致就是这么回事儿。
公馆的男仆们帮我卸下了行李,我有些艰难地从轮椅上挪动到床上,把后背倚靠在摆放在床头的枕头上。我腹部的肌肉和里面的内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拉伤和震伤,因而现在连站立都十分艰难。
奈卡维娅姊妹说,如果坚持敷用魔药,再自己用治疗法术辅助,至少再过几天肌肉上的损失能够先恢复过来,行动能方便点,不过内脏的损伤就只能静养了。
算上昏迷的时候,已经过了约一周的时间,我还是总感到头晕、反胃,只能吃流食,好在兹兀家出的厨师都很擅长烹饪汤羹和粥类的食物,贝尔蒂人做的粥怕是会加重我的病情(包括阿纳丝塔夏做的)。
啊,说起来,如果阿纳丝塔夏袭击的是别人,恐怕那家伙不会有我这么走运。并不是想为她辩解什么,毕竟再怎么说这样的伤害都应该被视为对我的背叛,但我想她知道我是死不了的。
她如果以这种方式对付毫无防备的维罗妮卡,她可能会杀死她,而且这个小姑娘会死得很痛苦,因为她的内脏会承受无法逆转的重伤,如果是薇雅拉忒那样的体质,或是完全没有接受过魔法训练的人,那应该马上就会死。
她的举措很冲动,我从未想过她会做到这一步,也许这是她骨子里所有的血性,也许是继承自她那个雪族的母亲,她总是把这凶狠的一面对我隐瞒着... “想什么呢?”
见我陷入了沉思,卡勒曼没好气地关上了门,打断了我。
“没什么,一些私事。”我有些艰难地回答道。“为什么,不让我回家去?”
“呵,你家可没有仆人照顾你!你在这儿的吃住可全都算在我头上,我们不能够要公爵那么多好处。”
的确,黎曼匿家族和兹兀家族的关系特殊,加上贝尔蒂本身的政治结构,我们实际上和公爵是合作关系,而非臣服于他。在事务上我们对他有绝对的效力,但他同时效忠于贝尔蒂王族,我们也仅对贝尔蒂王族宣誓效忠。
“啊,还有,因为叔叔他们离开了,你家的房子现在租给了咱们的一个表妹,她准备结婚了。”
啧,我印象中好像是有一个算起来差不多十九岁的表妹,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么...不过卡勒曼这个家伙也是刚满二十岁就结了婚,现在孩子都会叫我叔叔了。
“既然结婚了,那应该可以找公爵要土地盖房子了吧?为什么还要租用我家的房子呢?”
实话说,不能回自己家住,我还是略为恼火。公爵的土地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将使用权售卖给兹兀家族的人,前提是这其中有新的家庭诞生,这种特权自然就不属于像我这样婚约一直没有着落的人,何况我已经在贝尔蒂城定居了。 “呵呵,你倒是算好的了,自由自在!你的父母肯放你出去,公爵大人还给你写了推荐信!要知道咱们魔法院和翻译院的院长们的推荐信王都那帮老家伙可是看都不屑看一眼!”
“不然呢?公爵大人的推荐名额难道不是我争取来的么?我的标准语、历史还有魔法成绩当时可都是咱们之中最好的,哪怕王朝古代语和旧体系魔法我不是最好的,可,既然这些我比不过你们,我为什么不能跑到我合适的地方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和这位堂兄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不太待见我,而我也满不服气他。他比我更擅交际,而且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年龄较大一些,因此其他孩子总是更倾向他。
他的妻子,大概比我大一岁,我们曾经都在兹兀家族的私立学院里就读。那是位可爱动人的姑娘,似乎比我大一岁,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打动过我的黑发姑娘,但她却迷恋着卡勒曼这个家伙,也因此较我有些疏远,好在我还尚且处于懵懂时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感到有些反胃,而且头很晕,干脆躺了下来,不想再与这家伙争吵。 卡勒曼瞟了我一眼,似乎摇了摇头,又长出了口气,这时男仆从我家里搬来了我的一些物品,应该是父母走之前就替我打包好了的,而我在贝尔蒂的一些东西也被一并送了过来,还有就是一些我所不清楚的文件。
“兰佐,我不可能让你小子白用我辛苦赚来的钱,所以让上头批些活儿给你。”
等仆人都走后,卡勒曼走到我身旁俯视着我,轻蔑地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是翻译所,还是魔法院?”
“这都不是要紧的,是私活儿,得有专人负责。损失这一个客户,也就只是少一笔佣金,可是机关里那些活儿,再小的篓子让你一个'外人'捅了,我们可都百口莫辩。”
说着,他把一个牛皮袋拍在了我的枕边。
“不过你还是得认真对付的,这个委托繁琐至极。翻译所的人会帮你校对,魔法院则需要去执行采购,所有手续文件和客户委托的稿件都要由你来背书。” “嘁,有这么对待病号的么?”
卡勒曼没有回应,只是顺手从送来的箱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他摆弄了下那样东西,不禁笑了出来。
“呵呵呵,这蚀刻纹路都烧坏了,魔力都往外漏。能弄成这样可不简单呐,你能活下来更不简单。”
哈,阿纳丝塔夏的确说过她很擅长使用铳,我却没想到她擅长到这种地步。这支老式的铳有着更精妙的魔法工艺,也正是这些过于复杂的纹路阻塞了过量注入的魔力,才导致了魔力弹爆炸般的效果。
阿纳丝塔夏一定是用过类似的家伙,噢,她是雪族人,至少有一半的雪族血统,那这就说得通了,我总是想不起来这点。
“这东西我给你送去修好,魔法院那边的费用你可也得靠这份佣金给还上。”
卡勒曼带着我的铳走了,临走时把一个信封甩在了我的胸口。
没有署名,但用的是很精贵的信纸,甚至蜂蜡都还透着香气,但印章像是开玩笑般的——唇印。
太好猜了,肯定是维罗妮卡那个小鬼干的,在唇上附着一层霜,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吻在融化的蜡上。
信封里有两张用蜡处理过的画纸,第一张是阿纳丝塔夏的半身肖像,像是学院毕业时会赠送的那种,上面的她穿着高级公学的黑色制服裙,面带着略显羞涩的微笑。
另一张,面容上更年幼些,却充满了挑逗——因为是全裸的。
少女似笑非笑,微垂着绿色的眼眸,懒散地斜视着望向她的人,似乎还没熟透的双乳从支撑在身下的手臂间露出,细软的发丝从肩上垂落,在丝质的紫色床褥上散开,柔和的线条从她隆起的肩胛过渡向她纤细的腰,又反转绕过她的臀部,延伸向勾起的膝、在空中交叠的双脚。
这张画像的背面还有副唇印,很明显与印在蜡封上的那副不同,这副要轻薄些,似乎也更不情愿,因为那副唇并没有撅起的样子。
“维罗妮卡,她又欺负安娜了...”
我叹了口气,把两张画像塞回信封,把信封夹在指尖,让它旋转着飞向不远处的书桌。信封的一个角撞在了墙上,在桌面上滑动,掉到了椅子上,又滑落到了地上。
“**!”四下无人,我便骂了句粗口。
晚点再去捡吧,根本没有起身的劲儿,我便打开了卡勒曼给的牛皮袋。 ————
“呀吼,不要动哦——好了!”
看到自己裸体的画像,阿纳丝塔夏本就羞得满脸通红,趁她呆愣的功夫,维罗妮卡就把画像的背面贴在了她的嘴唇上,刚抹好的唇彩将一副完整的唇印留在了纸上。
她下意识想要抢夺,可她身后的女仆拽住了她的秀发,让她无法起身。 维罗妮卡瞪了那位女佣一眼,似乎是在责备她的粗鲁,对方连忙低头向侍奉的主人赔不是,便继续替阿纳丝塔夏编起了环状的辫子。她的头发很滑,因而这位年长些的女佣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扯紧编好的发髻。
薇雅毫不客气地把阿纳丝塔夏拽上了马车,在城郊的修道院里,维罗妮卡·奥塔维拉跷着腿坐在教堂中首排的椅子上,奈维卡连忙拉着一旁的小修女单膝跪在她的身前。
“施洛戴克小姐,你所做的这些,有受到你的兄长,或是你父亲的指示么?”
奈维卡连忙抬起头望向眼前高傲的少女,包裹着她匀称双腿的黑色裤袜上明显地有着几道裂痕,她似乎在以此强调着自己付出的周折。
“没有,大人,一切都是在下的私自安排,请大人只处罚奈维卡一人!” 一旁的奈卡维娅像是要开口,却被维罗妮卡的眼神吓住。她看着姐姐的魔法被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用暴力破解,然后又把姐姐打晕了过去,她实在不敢因自己的差池再让姐姐受苦。
“你很勇敢,但是也很狡猾,大施洛戴克~”
维罗妮卡换了换跷着的腿,语气变得轻佻了起来。
“我可没有处置你们的权力,这是见习骑士的约束,但姐姐就不一样了,她可比你狡猾得多,你应该也见过她了,小施洛戴克~”
维罗妮卡站起身来,又俯下身,刻意地用牙齿扯下自己的手套,再用手扯下另一只,随后她挑起了姐妹俩的下巴。
两张脸蛋如出一辙,只是姐姐的眼眸是琥珀色,妹妹则是翠绿色。姐姐的脸上满是与她的稚气相悖的沉稳,而妹妹则满脸惊恐,眼神无助地瞟向姐姐。 “真不公平,南方的女孩子怎么都有这么可爱的脸!”
也许是因为气候寒冷,南方女孩的脸蛋都略微饱满些,因而显得更为娇俏可爱,无论是薇雅、阿纳丝塔夏,还是眼前的两姐妹,她们都长着娃娃般俏丽的面容。
“奥塔维拉小姐...您也很漂亮!”
维罗妮卡略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声。
“哈哈哈,奈维卡同学,你真是个狡猾的小鬼头!谢谢你的恭维...” “是真的!维罗妮卡同学,你的脸蛋很精巧,而且身姿也很矫健,身材也很匀称!您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
维罗妮卡一时语无伦次,她没想到这个刚刚还低声下气的小姑娘居然敢打断自己的话,而且说的还都是自己爱听的,她竟然一时对她心软了起来,俊俏的脸不经意间透露出了红晕。
“啊...那...感谢你的夸奖...”
她收回了手,有些扭捏地退回了刚才的座位前,并用手势示意姐妹俩起身。 南方的两位伯爵一直对格兰尼察内的领土虎视眈眈,但他们既无法降服与冰雪相伴的雪族部落,也无法把军队开进魔物肆虐的雪原深处。
当雪族发生了暴乱,洛德维茨家族仅存的两兄弟陷入内讧,帕拉格涅男爵与雪族的“公主”联姻仅仅诞下了独女,他们便蠢蠢欲动着,欲以政治斗争将这个外来家族驱赶出去。
维罗妮卡也是不久前才了解,实际上是姐姐和公主殿下操办了洛德维茨家这支独苗在王都工学的手续,这是受了她的母亲诗菈赫忒娜的诉求,让女儿到王都来寻求庇护。
以她的资质,就算能从中级公学毕业,要升入高级公学也没有什么可能,而她取得升学资质后,帕拉格涅男爵却又下令把她召回,这一切都很说不通。 但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去弄清楚,即使这违背了公主殿下的意愿,奥塔维拉对阿纳丝塔夏的软禁已经是眼下最仁慈的举措了,接下来只要等待姐姐的成果...
话说回来,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奈维卡·施洛戴克,或许是未来的女伯爵,她的野心要远在她之前每一位家主之上,维罗妮卡怎么也无法将她的外表、还有那个和蔼可亲的施洛戴克伯爵和她真正的计谋联系起来。 让其兄长乌尔贝特和阿纳丝塔夏成婚,哪怕是入赘,这是要让施洛戴克顺理成章地接管洛德维茨的领土,这样施洛戴克便不再被列卫、普拉瓦两家左右相逼,而是可以通过广阔的雪原边界遏制他们。
多亏了洛德维茨建起格兰尼察城墙么...
至少眼下不能让这个小丫头,也不能让左右两边再闹出什么乱子。稳住奈维卡,施洛戴克伯爵和乌尔贝特两人还算是安分,普拉瓦则可以让与其联姻且大权在握的维斯坎蒂家族周旋,这样剩下的列卫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要给姐姐争取时间,聪明的维罗妮卡自然清楚这项首要的任务。
因为换上了带跟的皮鞋,她比奈维卡要高出了半个头,俯视着的蓝色眼眸很有压迫感,奈维卡便领会了:只有配合奥塔维拉和贝尔蒂王族完成他们暗地里密谋的计策,施洛戴克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下...奈维卡...明白了...”
奈维卡缓慢地跪下,这次她将双膝都触到了冰冷的砖石地面上,以双手恭敬地捧起高傲地俯视着自己的少女的右手,将她的手掌放置在自己头顶,用额头抵向她的手背,最后亲吻了她的指背。
“敬爱的女神,您忠实的信徒奈卡维娅向您祷告:请您见证姐姐对奥塔维拉姊妹的立誓...”
奈卡维娅连忙跪在两人身侧,将双手按在胸口,对着教堂内的神像祷告,以作见证。
......
“你,真的想好了么?”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当时的点头允诺是否过于轻率,但回过神来女仆长已经替自己换上了女佣的长裙,替自己编好了头发,带有自己唇印的画像也被装进了信封,被维罗妮卡恶作剧般的唇吻封上。
被软禁了——从马车驶入这个自己曾到访过的庭院时,阿纳丝塔夏就已经笃定了这一点。不过至少是奥塔维拉的府邸,而不是骑士团的高阁。
“如果要把我关在这里,至少给我安排点工作吧!”
她抬起脸,却忍不住委屈,被魔力震伤、又被薇雅拉忒粗暴对待的右手手腕还不太用得上力气,但她仍然奋力抓住了少女的手。
维罗妮卡捏了捏她的手腕,从骨头传达的痛觉便让她感到五指脱力,那只手自然地松脱。
“这里只有下人的工作给你做,你乐意么?”
阿纳丝塔夏点了点头,她并不迟疑,因为比起被关在这间宅邸里无所事事,她宁愿有些工作可以做。
————
卡勒曼走后,我感到反胃,与此同时强烈的眩晕感让我的视线不停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睛里滚来滚去。我强撑着从衣袋中摸出奈卡维娅修女给的药。
服药后没多久,我便陷入安睡,直到送晚饭的女仆把我叫醒。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房间里又多了几个箱子,看样子都是卡勒曼委托的私人订单的文件,这想必是位大主顾。
“这么多事做,也没给我派个秘书!”
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杖,一路扶着周围能扶到的东西,把自己挪到书桌前。
晚饭有用上好的鸡肉和大米熬煮的粥,还有一碗鸡汤,这大概是这边的厨子最拿手病号餐了。王都可没有这么好的鸡肉,这大概是黎曼匿最让人怀念的东西了。
养殖和培育的技术也是从东大陆的东端随着流亡的东方王国子民一同漂泊到贝尔蒂的,只不过一直没能在贝尔蒂传开。
因为贝尔蒂中部肥沃的平原和源源不断的海上商贸让整个王国的粮食富余,他们也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花费多余的时间和成本来养育个头更小也更不肥美的鸡。
不过,黎曼匿公爵还是租了城郊的一块土地来给兹兀们建设农场,主要是满足公爵府和几个兹兀家族主导的机关的食物供应。
我心满意足地舔干净了碗边的最后一点油腥,思考着能不能让女仆再送一份过来,可我的肠胃很快开始抗议,我的体内像是长出了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脊梁,把我扯在了椅子上。
今天这种状况,连把箱子搬过来都没法做到,只好等明天白天的时候让两个男仆来帮我整理好物什,摆放好文件。房间里有个带轮子的架子,只要把当天要用的东西提前收纳在上面就可以方便地在书桌办公了。
卡勒曼留下的文件袋,大概是这份长期委托最近索要商品的一些清单,里面包含了定向采购意向,需要翻译的文献,还有些魔法材料和技术相关的开发工作要求。
卡勒曼粘在袋封处的字条嘱托我说,报价的事情不需要我来考虑,但我出的方案会由他来核查,我的翻译稿则会送去翻译所进行校对,最后再送到魔法院进行精细校对和执行。
活儿还不少,根本就不应该是指望让一个伤员来完成的,但近期公务上的事情似乎都很忙,本来人手都紧缺了,而这种涉及跨越魔法体系的定制化订单确实也需要专人负责。
“嘁,明明一副趾高气昂看不起我的样子,这是赤裸裸的妒忌!”
一直以来,卡勒曼这家伙都很妒忌我,我决心要去王都公学也是想从和这家伙的竞争和这个家族中往而复之的职责中脱离出来。这下他倒可以转头去和人说,他是“知人善用”了。
另一边,赫尔马尼主任也捎来了信件,说他似乎接到了指示,要把我这段时间的缺勤记录为因公告病,按照惯例,我还能拿到一半的薪水,并且不至于丢掉在王都的工作和住房。如果在家族的工作完成出色,预计的佣金不但能抵消在黎曼匿的开支,还能让自己小赚一笔。
要是卡勒曼从中打斧头的话,或许我只能请他到公爵的面前陈述了。 “唉,反正暂时也做不了别的事。”
我于是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准备好的记录本,用汲水笔在上面罗列起了计划。毕竟这种工作并不像是教书,我总要面对一大堆自己不曾面对的知识和壁垒。只有先对清单上的材料和要求做好评估才能避免让自己在某一件东西上消耗太多时间。
大概做好了分类,时间已经几近深夜。抬头从窗外看去,翻译所已经没剩下几扇亮着的窗户。
“要按时睡觉,不管您睡了多长时间。”我想起了奈卡维娅修女用怯生生的声音说出的严肃的“命令”,便把记录本放在了一旁,用特制的天平状纸压将墨迹还没干透的纸页固定好。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取出了维罗妮卡寄来的信封,小心地将里面的小幅画像取出。
我把阿纳丝塔夏的肖像别在了桌面的画框上,画框的尺寸稍微大了点,但至少能卡住画像的两边,再把没有固定的一个角用胶水粘上即可。至于另一张,我塞回信封,随手丢进了抽屉中。
肖像上的阿纳丝塔夏要比我刚认识她的时候看上去都要稚嫩些,大概是她尚能称为少女的时候作成的。身体的不适使我感到精力空虚,我实在不想去思考我与她的可能。
维罗妮卡向我寄来这样的信件,无非是向我说明她的平安,并且告知我她已经被她们掌控。对她们而言,我似乎已经出局了。不明不白地被卷入她们的计划中,现在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
至于阿纳丝塔夏,她本来应该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回到南方去,不然她也不至于把我击伤。她逃跑了,施洛戴克家的两姐妹就是她的内应,只不过她们都被维罗妮卡和薇雅捉了回来。
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不知道我是否该对维罗妮卡和她那位位高权重的姐姐表示感谢呢?
也许该结束了,不要再掺和那边的事,回归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只是我暂时无法忘记这张脸,先暂时让她待在我的桌子上,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兹兀家的人总会找从自大陆东边流亡来的人成亲,这种关于血统和宗族的传统一直束缚着这个族群。因黑发被当成异类,被金发蓝眼的贝尔蒂贵族子女嘲弄、孤立,这种事在公学里并不算罕有。
旧时的王族有着不合时宜的倔强,即使效忠于新王,替公爵卖命,也不肯融入成贝尔蒂人,因而我们至今是外族人。
洛德维茨家族似乎只比兹兀早来了一点,但他们带来了强悍的佣兵和驯化分冰原狼种,很快便征服了雪原,领受封地,自此成为了贝尔蒂的一部分。 “我是贝尔蒂人。”这句话我不曾说出口过,但阿纳丝塔夏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之间也许本就有着无法逾越的隔阂吧,现在也只是让我们看清了它而已。只是让我们见一面,维罗妮卡大概不会反对,只要和她本人商量,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疑惑。之后怎么办,还是留到之后再说,至少等我先康复。
————
“她怎么样?”维罗妮卡并排站到女仆长琳安的身侧,踮了踮脚,又把脑袋向她歪了歪。
“她——可以。”女仆长用一只手扶着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把已经换好衣服的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缓缓地开口说道。
“怎么会有问题嘛?她可是贵族家的女儿!不过你不用对她客气,之后要帮我调教好她~”
阿纳丝塔夏在两人的注视中显得有些扭捏,女仆服的束腰有些紧,可能是因为这套衣裙本来就小了一号,她的个子太高了,裙子也只是勉强遮住小腿肚,而其他的女仆裙子都几乎能拖到地上。
更令她不自在的是维罗妮卡手中摇晃着的信封,里面装着她的画像,还有她的唇印,这让她的脸羞得通红,却不得不极力在女仆长面前保持着仪态。 女仆长琳安向维罗妮卡微微鞠躬行礼,便挺着腰杆从屋内“飘”了出去,鞋跟踩在地板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唉,琳安她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姐姐喜欢这样,可我从小就总是被她吓到。”
说着,维罗妮卡就自顾自地脱下了鞋子,随后褪下让她感到有些闷热的裤袜。
“啊、维罗妮卡...不!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准备去洗个澡啊,刚刚琳安已经帮我把热水准备好了...噢,你要接手她的工作哦!”
“女仆长的工作...主要是,让我做什么...”
阿纳丝塔夏有些紧张,毕竟她观察过了奥塔维拉宅邸里的仆人们,每一位的仪态都像是从小接受训练那样端正,举止和步伐都轻细利落,反倒是奥塔维拉姐妹两人在家里都是一副闲散的样子。她不想把事情搞砸,更不想作为贵族在仆人和“主人”面前出丑。
“琳安很忙的,这个家里所有的佣人都归她管,而且她还要负责照顾我——所以我就让她把照顾我的工作暂时交给你咯~”
“这、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吧...那,我需要做什么...”阿纳丝塔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愈发地感到在维罗妮卡的面前,自己完全没有底气。
“基本上我在家的什么事情她都要管啦,她之后会教你,不过你首先得听我的吩咐,因为我可不想你变得跟琳安一样,我会很不自在...我还是要去学院的,所以在家的时间不多,琳安会派给你其他的工作——现在先帮我脱一下衣服。”
“脱衣服...啊!这...这需要我来做...”
维罗妮卡朝她抛了个媚眼,用脚踩掉了已经滑落到脚踝的裤袜,随后向她摊开了手,阿纳丝塔夏只好慌张地走上前。
见习骑士的制服构造略有些复杂,阿纳丝塔夏只好先解开了髋间的纽扣,帮她脱下裙子,随后维罗妮卡很自觉地转了个圈,背对着她。
“先解开束腰吧。”
阿纳丝塔夏依照维罗妮卡的吩咐,走到她身后,因为穿着带跟的皮鞋,她必须略微弯下腰,才能让双手从维罗妮卡的腰际伸到她的身前,解开她腹部的两排纽扣,维罗妮卡这时则撒娇般地把后背靠向了阿纳丝塔夏。
“唔,维罗...不,小姐,这样不太方便...”阿纳丝塔夏恳求道,她已经解开了维罗妮卡的束腰,皮革制的束腰在连接着保护胸部的护垫,她只能轻轻推开维罗妮卡的背,这样她才能将这一整块衣物取下来。
“还挺熟练的嘛~”维罗妮卡调侃道,一边用牙齿咬下了自己的手套。 胸垫和束腰的底下是无袖的衬衫,阿纳丝塔夏帮她解开扣子时,维罗妮卡又靠在了她身上,蓬松的头发瘙痒了她的脸,她只好把脸偏向一边,用脸颊挨着维罗妮卡倚靠过来的脑袋。
“您这是在、冲我撒娇吗...”阿纳丝塔夏小声地问道。
“对哟~”维罗妮卡并没避讳,“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女仆,我可不想你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抱有怨气哦~”
“恐怕我做不到...”阿纳丝塔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的手腕不自觉地挤压到了维罗妮卡胸前柔软的地方,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见维罗妮卡没有生气,便继续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她便想再把维罗妮卡的背推开,好让她脱下衬衫。 “还没完哦~这样还脱不下来。”
衣领处有两颗隐秘的铜扣,把一块和束腰类似的硬革制成的搭领、或说是肩垫,和衬衫连在一起,而衣领底下还系着一条礼宾带,她不得不让维罗妮卡再在自己身上赖了一会儿。
解下了衬衫,阿纳丝塔夏便替维罗妮卡解开了内衣的扣子,却引得她惊叫了一声。
“噫!这件就不用了,我进了浴室会自己脱掉!”
维罗妮卡用双手捂着胸口,略带慌张的脸上略微红了一些。
“啊,抱歉...”
“没关系,而且我们都是女孩子...”
“可您不是...”
“没必要说出来!”
阿纳丝塔夏被维罗妮卡怨恨的眼神瞪得有些羞愧,便扭过视线,蹲下身子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衣物,她不经意间瞄到了维罗妮卡侧腰上的一道浅色的伤疤,少女洁净的肌肤上这样一道伤疤显得有些扎眼,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去泡个澡。这段时间你就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其他女仆去洗,然后去我的衣柜里帮我拿一套内衣,放在浴室门口,再去选一套正式点的裙子,之后等我洗完澡来我房间里帮我穿、还有帮我化妆。等我的时候你先用我房间里的东西给自己化好妆...”
“是,有什么安排吗?”阿纳丝塔夏抬起头看向了维罗妮卡。
“没错,要去姐姐那里,公主殿下要过来。”
“公、公主殿下——”阿纳丝塔夏惊讶地捂住了嘴。
Vol.3 Chpt.2 莉莉·贝尔蒂的女子茶会
作为自己“主人”的少女明显对自己的选择不怎么满意,她看着眼前这条有些过于繁复了的裙子,脸蛋明显地鼓了起来。
“确实,很正式,但你不觉得正式过头了吗?”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觉得这条裙子很好看...”
“那你应该自己穿!不过我的尺码你也穿不下...”
维罗妮卡一副“我不干了”的表情,抱起双手,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你太紧张了,只是公主来找姐姐,又不是我们去王宫里觐见她,也不是去见国王陛下...”
维罗妮卡的语气逐渐弱了下来,她这才认识到,其实阿纳丝塔夏并没有见过公主,这也难怪她选了一条自己都没怎么穿过的礼服裙,如果穿着这条裙子去的话,自己恐怕会比公主看着还像公主,不过公主大人才不会在意这些。
“好啦,你都挑好了,帮我穿上吧。”
阿纳丝塔夏对着镜子微微鞠躬行礼,随后到衣架上把维罗妮卡的礼裙取下,抬起手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心跳也有些激烈。
“我太紧张了...”
似乎从女仆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阿纳丝塔夏总不免去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自己应当遭受什么责罚。
得知自己要成为维罗妮卡的女仆,她松了口气,但又把这种恐惧感转移到了自己这位新“主人”身上,维罗妮卡稀松平常的抱怨此刻对于她而言就像是一种责备,她没有以往的勇气去反驳。
公主来访,而且维罗妮卡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也要跟着去。公主对自己的情况知道了多少?她会怎么看自己?她会给自己处罚吗?自己要怎么对待公主?要注意什么礼节?
总之,作为洛德维茨的继承人,作为一个伤人的罪人,也作为身负魔女“诅咒”的人,现在去公主殿下的面前,自己有太多的愧疚。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莉莉,不——公主殿下,她可是整个王都最好说话的人!”
因为紧张地颤抖,阿纳丝塔夏的手指几次松开了捻着的纽扣。维罗妮卡不耐烦地站起了身来,对她发出质问。
“你好歹是洛德维茨的继承人,你该拿出副领主的样子!”
“是...”
看到阿纳丝塔夏垂头丧气的样子,维罗妮卡再一次心软了下来,她总是会想起她刚刚把这个大姑娘从雪原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她那种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模样。她也见过这个南方姑娘充满闯劲时那副自信、骄傲的样子,只不过这次是自己亲手毁掉了她的计划。
“唉——”
维罗妮卡摇着头长叹了口气,她走上前,把双手用力地拍在了阿纳丝塔夏的肩膀上,昂着头看向她灰绿色的眼眸。
“振作一点!你可不能让公主殿下看到你这副样子,不然她就会以为我们虐待你了,她可是会对我和姐姐发火的!她发火的话,帕里雅夫人和薇雅她们就要看咱们笑话了!好啦,振作一点!你先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把曼奇尼娅小姐打扮好哦~”
“帕里雅夫人也...”
“冷静!”
少女的手轻轻拍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轻微的疼痛感让阿纳丝塔夏把自己的思绪扯回了眼前。少女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因为看到自己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她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她转过身去,还散发著香味的金发拍打在自己肩上。 阿纳丝塔夏把手伸向维罗妮卡背后仍然敞开的纽扣,目光从她裸露的后背又瞄到了她后腰那道狭长的疤痕上,她的手指也触碰到了那里。
“好痒!怎么了嘛?”
“没有...维罗妮卡小姐的皮肤真好...”
阿纳丝塔夏的手轻轻滑动了下,少女的皮肤的确很光滑,那到疤痕也只在她的指尖留下难以察觉的触感。
“那是十三岁时被蛇棘弄的,当时弄得浑身是伤,衣服都烂得不能穿了。”镜子中的维罗妮卡脸上露出了苦笑。
“会疼吗?”阿纳丝塔夏轻声问道,她的手温柔地抚摸了那片曾经受了伤的肌肤,随后抽走,替维罗妮卡扣上扣子。
“疼死了!当时身上被划得全是伤口,手臂、大腿、还有脸上,有些刺还会扎进肉里...不过我很快就被救下了。”
维罗妮卡描述得云淡风轻,但是阿纳丝塔夏却听得脊背发凉,她悄悄擦掉了额头和鼻尖渗出的冷汗。
“你知道吗,为了不让我留下疤痕,姐姐找帕里雅夫人借了一大笔钱,让嬷嬷用了最好的药水,当时要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用浸泡过药水的银针挑开,再把热得冒烟的药水滴进去...嘶——不用那么紧!”
“对不起...”
腰上的丝带扯得太紧了,阿纳丝塔夏连忙松开了自己刚绑好的蝴蝶结,重新再绑了一次。
“你好勇敢,维罗妮卡...不,小姐。”阿纳丝塔夏忍不住用了平常的口吻。
“也没有啦,我当时疼得哇哇大哭,吵得门外的礼拜都进行不下去了。噢,叫不习惯的话,你还是叫我名字就好了,反正也没别人在。”
“好...那,为什么背后这里...”
“这里应该是伤口里渗进了蛇棘的毒液,因为我服用了抗毒的魔药,所以一直...总之因为要处理里面的毒血,花的时间久了一点,所以还是留了疤,好在是在不太要紧的地方,而且有了这道疤,佣兵大叔们也才对我尊敬了起来。” 阿纳丝塔夏不禁想象起了维罗妮卡掀起衣服对别人炫耀伤疤的样子,这让她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好了吧,去那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把我的武器和戒指取来。匕首挂在左边,铳挂在右边。”
维罗妮卡俯身掀起有些繁重的裙摆,把一只脚踩在梳妆凳上,露出她匀称的双腿。阿纳丝塔夏打开了一旁的抽屉,里面果然放着几支小型铳,还有一支是曾经属于她母亲的,个头几乎是其他的两倍。
子弹也都在这里...阿纳丝塔夏把那把熟悉的铳拿在了手里,她侧目望向维罗妮卡,她背对着自己,毫无防备——
“逃跑也是没有用的吧...”她很快放弃了,上次逃跑时她就打伤了心爱的人,那种愧疚感此时宛如铰链拧在她的心口,缠绕她的喉咙。
她把那支铳放下,转而拿起了维罗妮卡的小型铳,把它装进附有子弹环的铳套里,又把五枚子弹装入环中后将其扯紧,回想起维罗妮卡的习惯,她又取出铳把一枚子弹塞入了铳膛里。先将两枚和武器一并存放的戒指递给维罗妮卡,把带鞘的短剑绑在她踩在凳子上的那条腿上,再把铳绑在另一条腿上。
“这个要绑紧些。”
阿纳丝塔夏依照吩咐,扯紧了带有武器的皮带,皮带在少女健美的大腿上勒出了一道凹痕,她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
“平时您都会直接把武器绑在腿上吗?”
“会穿上裤袜再绑啦,穿裙子就多少会有些不方便,光着腿最好要垫点什么,不过今天不会太久,无所谓啦。”
一边回答着阿纳丝塔夏的问题,维罗妮卡一边坐回了凳子上,跷起了腿,把手肘撑在腿上,托起自己的脸蛋,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会化妆的吧,安娜?”
“我只会点简单的...”
“像你平时那样就好,我喜欢你的风格。”
阿纳丝塔夏并没有什么帮其他女孩化妆的经验,于是她回想起了赫尔卡什帮她化妆的样子,还有雅尔米拉,最早时是母亲...
“那让我好好看看您的脸吧。”
没等维罗妮卡做出回应,阿纳丝塔夏就跪在了她的身前。她温柔地推了推她托着脸蛋的手,又推了推她翘起的腿。她靠近身前的少女,近距离地观察起她的脸蛋,她的腹部干脆都抵在了少女的膝头,维持着跪姿轻轻用手捧起少女的脸庞。
“好暖和...”
维罗妮卡在心里嘀咕着,但很快她就感到自己的脸已经比阿纳丝塔夏的掌心还要温热,因为对方挪动自己的脸的动作仿佛是在温柔地爱抚,而她的表情却无比地认真,那双迷人的绿眼睛不加掩饰地凝视着自己,这张线条柔和的脸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觉得厌烦。
“咦?维罗妮卡,你好像很容易脸红...”
“你不要管了!”
阿纳丝塔夏缩回了手,维罗妮卡便用冰冻魔法敷在自己脸上,但这种做法也无济于事。
“没关系的,这样会和这身裙子更搭配。”
说着,阿纳丝塔夏就取出了维罗妮卡的化妆品。维罗妮卡的化妆品有很多种类,她甚至很多都说不出名字,于是她只拿出了自己熟悉的几样。
“您的皮肤很有光泽,我想应该不需要在您的脸蛋上再加太多东西,只要描一下脸颊和鼻梁...请您笑一下...嗯好...”
维罗妮卡长了张很讨人喜欢的脸,高贵的灿金色秀发带着柔顺的波浪流淌在脸蛋周围,她那双蓝色的眼眸高贵却不霸道,只要用浅色的眼影略微修饰,再让她金色的睫毛凸显出来,这双眼睛便有了她本该有的瞩目。
妆点完成,再佩戴好首饰,阿纳丝塔夏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她起身站在维罗妮卡的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下巴,看着镜子里的少女,露出了笑容。
“这样就好了!”
“你终于肯笑了,安娜。”
维罗妮卡露出了苦笑,她似乎终于能和被姐姐摆弄的薇雅感同身受了。她的房间里有许多玩偶,于是她走到摆放着娃娃的架子前,拿起了一只猫咪玩偶,在玩偶堆中坐下,摆出了一副僵硬的微笑。
“来玩捉迷藏吧?我就躲在这儿,没人发现得了我。”
阿纳丝塔夏“噗嗤”地笑了出来,她连忙捂住了嘴,可眼角露出的轻微的皱纹还是难以掩藏。
“大号娃娃”倒在了一只柔软的玩偶熊上,仿佛是一副等待人把自己抱起来的撒娇模样。
阿纳丝塔夏的确被这幅可爱的景象逗得很是开心,不过心里的忧虑很快又挤占了她的思绪。撕裂般的情绪令她呆愣着,不知道该不该回应维罗妮卡的撒娇,对她表现出宠溺,好在这时女仆长敲响了房门。
“维罗妮卡小姐——公主殿下马上到了。”
————
当维罗妮卡提着繁重的裙摆,一路小跑着穿过自己家的庭院,到达阿尔辛娜的工作坊,帕里雅夫人和被打扮得像个娃娃一样的薇雅已经在门口等候。 看着和自己处境差不多的维罗妮卡,薇雅露出了些许惊诧的表情,同样的表情也出现在了帕里雅夫人的脸上,不过要夸张得多。
“曼奇尼娅,你怎么变得这么可爱了?而且这位是洛德维茨小姐吧?她怎么穿着这一身?”
似乎是习惯了帕里雅夫人的一惊一乍,维罗妮卡只是皱了皱眉,很自觉地走到了薇雅的身旁,薇雅则毫不客气地提起了她的裙摆,放在手里搓弄。比起维罗妮卡这种华丽的风格,帕里雅夫人更喜欢把薇雅打扮成小孩子的玩偶。
“是她自己说的,要我派点工作给她做,这一身也是她选的。”
阿纳丝塔夏连忙向帕里雅夫人屈膝行礼,帕里雅则走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这把她吓了一跳,可帕里雅紧接着又捉住了她的双手。
“哎呀,帕拉格涅娜,之前一直没机会去探望你,有了孩子之后全世界都围着他们转!你怎么这么瘦?这些奥塔维拉没欺负你吧?你要是住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跟殿下提议把你接来维斯坎蒂庄园...”
“咳咳!”维罗妮卡打断了帕里雅的絮叨,“安娜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而且她必须待在姐姐身边。您既然都放心让薇雅来我家住,为什么还信不过我们?还有我姐姐呢?”
“阿尔辛娜那个烟鬼,昨晚肯定又把哪个男人叫来鬼混了!我们到的时候她还没睡醒,衣服都没穿好,现在在里面收拾自己呢。公主殿下马上就要到了吧?真不成体统!”
帕里雅夫人露出满脸的无奈,转头又去呼喊阿尔辛娜,而维罗妮卡则走到了阿纳丝塔夏的身边,踮起脚把嘴凑到她耳朵旁,小声地说起了维斯坎蒂的坏话。 “安娜你不用理她,这个女人只是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是和姐姐一样的疯子。”
“您这样说克雷肖——阿尔辛娜大人,真的好吗?”阿纳丝塔夏表现出了些担忧。
“自己的姐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维罗妮卡回应了一记白眼。
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踏地声,披头散发的阿尔辛娜还穿着露肩的吊带,光着一双脚,猛地推开了工作坊的门。
“维斯坎蒂你快来帮我,我刚刚看到莉莉的马车从窗前过去了!”
“你到底一口气约了几个男人啊!”
帕里雅夫人提着裙摆,骂骂咧咧地推着阿尔辛娜走上楼梯,维罗妮卡则招呼着剩下的两人走入位于一层的茶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佣人把里面布置好了。
一共有七个座位,围成圈摆放着,每个座位旁摆有小桌,桌上摆着茶点和空的茶杯,有些座位上还摆着酒杯。
“安娜,麻烦你去那边的茶水间里沏茶。姐姐准备的特浓茶叶是留给公主殿下的,你要用专门的茶壶,要比你们南方人泡的茶还要浓才行。再沏一壶正常的茶,然后大人们要喝葡萄酒。”
维罗妮卡有条不紊地吩咐道,随后她拉着薇雅的手到最外侧的椅子旁等候。 “好的...”
“噢,对了,把你自己算上,另外公主那边还要多算一个人。”
尽管有些手忙脚乱,阿纳丝塔夏还是在客人到来之前以她最好的水准沏好了茶。望着那壶几乎透不过光,连气味都直冲脑后的茶,她皱起了眉。
公主真的会喜欢喝这样的茶吗?不会是维罗妮卡的恶作剧?她反复问了自己好多次,但还是决定依照自己“主人”的吩咐。
她打开瓶塞,把两瓶葡萄酒倒入透明的水晶壶中,和茶壶一起端出,此时帕里雅和收拾好了自己的阿尔辛娜刚刚步入会客室。
“哇哦!维罗妮卡,你终于舍得穿我买的裙子了!好可爱好可爱!” “不要碰我的脸!我化了妆的呀!”
看到身着女仆装的阿纳丝塔夏走入会客室中,阿尔辛娜又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便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
“安娜,你穿这身也太合适了,呀,不是很合身呐?谁叫你长这么高的个子,还有双这么长的腿,我真想把你这副样子画下来。”
阿尔辛娜自顾自地抢过阿纳丝塔夏手中的托盘,把装有浓茶的小茶壶放到正对门口的座旁,又斟了三杯葡萄酒分别放在主座两旁的座位,把剩下的一杯递给了阿纳丝塔夏,随后帮其他人都斟上了茶。
房门被打开了,两位全副武装的骑士伫立在大门的两侧,两位女性的身影缓缓走入室内。
十七岁的莉莉·贝尔蒂公主,这是阿纳丝塔夏第一次见到她。和她所搀扶的少女挺拔匀称的身姿相比,她的身形显得有些矮小且臃肿,淡雅的素色衣裙也并未修饰她的身材,只是宽松地垂下。
金色皇冠下垂搭着细纱,和她灰白色的头发相衬,略显丰腴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她暗红色的眼眸仿佛能让其注视的一切人物放下敌意。
“公主殿下,劳驾光临!”
身为主人的阿尔辛娜率先屈膝行礼,阿纳丝塔夏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下跪,被身旁的薇雅扯住了后背的衣服。
“你也是贵族,不用跪下。”
她连忙学着阿尔辛娜的样子屈膝行礼,公主微笑着环视了每一个人,也提起裙摆回礼。
“大家都坐下吧,不用多等我这一小会儿。”
在随从的少女骑士的搀扶下,她优雅地落座在了面对门口的主座上,而阿纳丝塔夏坐在了正对着她的位置,那位随从的少女则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嗯,今天的茶好像比以往的要香呢!”公主轻轻嗅着茶杯上飘浮的热气,抿了一口热茶,眯起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安娜,殿下在夸赞你呢!”阿尔辛娜装作严厉地苛责道。
“谢谢殿下夸奖...”阿纳丝塔夏低头轻声答谢。
“是没见过的面孔?不,失礼了,你一定就是诗菈赫忒娜夫人的女儿吧?你能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吗?”
“遵命,公主殿下...”
阿纳丝塔夏站起身,轻轻走到莉莉公主的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单膝跪了下来,让自己的脸保持在了比对方低一些的位置。
“的确和那位女士很相像...阿尔辛娜说,你的眼睛和诗菈赫忒娜夫人一样,是玻璃球一样的绿色,你的头发也是那样漂亮的淡金色,是真的吗?” 阿纳丝塔夏有些惊诧,她点了点头,公主则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伸手触碰她的头发和脸颊。
“请不要觉得奇怪,我的眼睛看不见颜色。”
“殿下...这是...”
阿纳丝塔夏咽了口唾沫,不知怎的,她感到鼻子一阵酸涩。她知道,贝尔蒂家族是个被精灵契约诅咒的家族,这种诅咒随着这支血脉每一代交替而逐渐加深。现任的国王正值壮年,便病倒在榻上,而公主则是眼前这样体弱的样子... “因为看不见颜色,也几乎闻不到气味、尝不出味道,我才可能多活几年,至少能等到我的孩子长大,我也能尽自己所能把这个国家治理得更好些,所以不用替我感到惋惜。”
公主戴着丝质手套的手轻轻抹掉了阿纳丝塔夏眼角的泪珠,可很快一道新的泪痕就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安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一定和你母亲一样漂亮吧?请稍微等我一下...”
公主收回了手,用左手捧着佩戴着戒指的右手,她闭上眼轻声吟诵起祷告文,戒指上四颗宝石中的黄色宝石发出光芒,风开始在房间里盘旋,吹起了每个人的头发,最终流向公主的身体。
莉莉再睁开眼时,她的眼眸覆盖上了金色的光泽,她再次伸出手,触碰阿纳丝塔夏的脸颊。
“是真的呢,很漂亮的绿色,和曼奇尼娅还有让娜都不一样,果然和画里是一样的淡金色,你果然很漂亮...”
正说着,一阵风又从公主的身上窜出,顽皮地吹散了阿纳丝塔夏的发髻,让她原有的两束辫子飘向半空中。明明年纪还比自己小五岁,阿纳丝塔夏却总感觉她比房间里最年长的阿尔辛娜都还要沉稳。这位银发的公主令人怜惜,却又令人敬佩。
“谢谢。”
公主抬起头,视线从阿纳丝塔夏的头顶掠过,那阵风随后消散,她的双眼也变回了原本的暗红色。
“风沙精灵把她的目光借给了我,我已经把你的样子记在心里了。现在请你稍微忍耐一下,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莉莉公主用双手握住阿纳丝塔夏的手,这时她戒指上的红宝石亮起了光芒,一股热流从她的手中钻入阿纳丝塔夏的体内,直刺入她的小腹中,她感到那里一阵阵胀痛,就像是有什么紧握住了自己的子宫,随后是腹中的恶心,让她连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在公主面前呕吐出来。
“呃唔,殿下,请放开我——”
莉莉回应了阿纳丝塔夏的求饶,连忙将她的手放开。
“让她坐到我身边来吧,阿尔辛娜。”
阿尔辛娜耸了耸肩,把她的椅子挪到了公主的身边,扶起还没缓过劲来的阿纳丝塔夏,让她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坐到了面对公主的位置上,帕里雅有些得意地朝她瞪了瞪眼,她则翻了个白眼作为回应。
“看来我没有理由驳斥你的做法,阿尔辛娜,我想也只有你能有办法把她体内的坏东西挪走。安娜——”
见阿纳丝塔夏仍然捂着肚子,莉莉公主便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慢慢地喝完了一整杯茶,让她有时间舒缓过来。
“安娜,发生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大家都很着急,我想尤其是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的你...但,安娜,你能实话告诉我吗?你是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的吧?”
阿纳丝塔夏呆愣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殿下,那时候她一直昏迷着,这点她应该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阿尔辛娜连忙替她解释道。
莉莉点了点头,向阿尔辛娜摆了摆手,随后又向阿纳丝塔夏发问。
“你为什么要逃跑呢?在王都的生活有困难吗?阿尔辛娜和帕里雅都说,你不希望她们资助你。”
她轻轻把手放到了阿纳丝塔夏的腿上,身子向她倾斜了些,目光却只是低垂着。
“殿下...我...”
阿纳丝塔夏不知所措,她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诉说,阿尔辛娜便主动向她解释。
“元老会的那群老顽固们本想把你软禁在骑士学院里,最后是我向莉莉殿下求情,她下令不能限制你在王都的自由...只是,安娜,现在无论是你逃跑的举动,还是你身体里的状况,我们都实在不能再放任你了,得委屈你暂时待在奥塔维拉的宅邸里,我会尽快研究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请你留下来配合我。” “公主殿下...对不起...”阿纳丝塔夏的声音打着颤,愧疚已然哽住了她的咽喉。
“不要哭,勇敢的雪族女儿,你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追求才做出决定的。你还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所以不要害怕,好吗?”
“不,殿下,我犯了很大的错误,我隐瞒了自己的情况,我伤害了爱我的人,我...我实在...”
莉莉公主笑而不语,她再次抚摸戒指,这次绿色的宝石亮了起来,无形的魔力像是温柔而稚嫩的手拂过阿纳丝塔夏的脸颊,带走了她的泪水。
“是真的吗?谢谢你...没关系的,安娜,森林精灵说,从你的泪水中尝到了甘甜,她说你是个好孩子。而且,这也是应了你母亲的委托...” 就在两人交谈的间隙,阿尔辛娜和维罗妮卡已经把一幅画作挂在了一旁的展示墙上,在这时掀开了蒙在上面的遮罩,莉莉示意阿纳丝塔夏看向那边。 阿纳丝塔夏惊呼着,猛地站起了身。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嘴,有些着急地走到了画前。
那幅竖向的画作中赫然布置着王都的街道和城墙,高悬着贝尔蒂家族的旗帜。周围的市民与士兵紧张兮兮地望着向观画人走来的主角——一位身披狼皮大衣,头戴狐毛帽的女士。
她带领族人骑在威武的冰原狼上,背着长铳,挎着腰刀,神态坚决,嘴角却带着自信的笑容,他们的肩上披着白雪,脚下、身旁的屋檐上都有着积雪,仿佛寒风一路随着他们而来。
“妈妈...”阿纳丝塔夏失声叫喊,她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啜泣了起来。
阿尔辛娜走到她的身侧,拥抱住她,莉莉公主也缓缓走到了她的身后,用手抚摸她的背。
“其实,你也在这幅画里面,在她的这里——”
莉莉用手捂着阿纳丝塔夏的下腹,轻轻地揉着,让阿纳丝塔夏慢慢恢复了平静。
“这是诗菈赫忒娜夫人的画像,是我的老师最得意的杰作,只是当年让维斯坎蒂买走了。”阿尔辛娜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的荣幸~”帕里雅得意地回应着。
“奥塔维拉和雪族自初代王时期就一直有着来往。他们不时从雪原中骑着狼进入贝尔蒂边境的城镇,带来冰原狼的皮毛和狩猎的魔物交换物资,但从不与贝尔蒂人交往,只有信使会去寻觅奥塔维拉领主的信件,再把新的书信寄往王都。”
阿尔辛娜对众人娓娓说道,同时安抚着怀中的女孩。
“因而他们虽生活在雪原深处,却能知道领主与王位的交替,我们也记录着他们每一位公主的名字。雪族的最后一位纯血的公主,就是你的母亲。” “妈妈是...公主?”阿纳丝塔夏有些惊讶。
“雪族一直游离在边境之外的雪原深处,他们也许比贝尔蒂王族还要早到来,但他们深知这片土地不久便会建成港口,开垦田地,便像他们的祖辈一样,扎根于冰雪之中,不与外界来往。
他们的血脉由萨维尼北地的魔族庇护,也以此受到了冰雪精灵的庇护,让他们的村落免于魔物袭扰。那位公主堕落为魔女,魅惑了精灵,让他至今在雪原深处匿迹沉眠,但这份庇护一直在雪族人的血脉之中...
直到——离散的洛德维茨亲王带着溃逃的佣兵和数量众多的冰原狼渡海来到了贝尔蒂,向先王效忠,他们在三位伯爵领土以南的土地上建立起了城镇,扫荡雪原里的魔物,最终推进到了雪族村庄的边界,被逼无奈的雪族人只得与洛德维茨合作,成为他们麾下的佣兵。
东方的兹兀不久后带来了魔铳的制作工艺,洛德维茨男爵又发掘了雪族人的潜力,把他们武装成了这片土地上最早的铳骑兵。”
莉莉公主示意阿尔辛娜暂歇,自己接过了话茬。
“奥塔维拉家族曾经极力反对利用雪族人修建格兰尼察边境墙,也反对强制他们搬迁到边境以内,但大部分贵族们都忌惮这片土地上的外族,因而他们强烈要求把雪族并为贝尔蒂人的一部分,并把管控他们的权力交予洛德维茨家族。 短短几代人,纯血的雪族就已经所剩无几,奥塔维拉极力游说,可鞭长莫及。上一代男爵就死于雪族人的暴动,男爵的弟弟也率部进入雪山剿灭叛逃的雪族人,可最终也死于铳下。
诗菈赫忒娜,她是最后的雪族公主,她留在了塔克·兹姆诺。她本该是洛德维茨手中的人质,可男爵的弟弟死后,她便与继承人帕拉格涅·洛德维茨订婚。 作为公主,我可以说她是个勇敢的人,这也是一次伟大的联姻,父王和施洛戴克伯爵一同为他们证婚,他们定下了洛德维茨和边境外的雪族永不互犯的诺言...”
莉莉公主走到了画像前,她再次唤出了风沙精灵,借她的眼睛看到色彩。她凝望着诗菈赫忒娜的脸庞,神色中满是钦佩。
“安娜,她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阿尔辛娜继续述说。
“她给父亲的书信中有讲述,她怀上了孩子,因此欣喜万分,但也感到身上的魔力日渐衰竭。我们都不清楚她如何克服了阻挠,只带着几位族人,在一个冬季骑着狼步入王都,国王陛下在内城的城门下接见了她,自此,她成为了首位向贝尔蒂王族效忠的雪族公主。至少名义上,边境外的雪族人现今都是贝尔蒂的子民。
但我们都清楚,她有作为母亲的私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也就是安娜你——她随后把你托付给了父亲,之后是成人后的我,我们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
你很优秀,安娜,真的!除了魔法资质外,你的成绩都很出色,只是我想你有权利知道,即使你不那么优秀,你也能够在王都完成学业...因为你不但是洛德维茨的继承人,你也是,现任的——雪族的公主。”
阿纳丝塔夏不清楚接下来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只能听见自己哭泣的声音,视线也被泪水覆满。她似乎记得维罗妮卡把自己推出了门外,让自己坐在楼梯上,把一杯酒和一块手帕放在了自己脚边,再然后是房门的锁芯发出的一声脆响。
————
哭了好一会儿,阿纳丝塔夏终于平复了下来,公主和两大家族的女儿的茶会还在继续,大概都是些不能让她听到的内容。走廊里安静得吓人,从里面传不出一丁点儿声响。
当她擦掉眼泪,她才注意到有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原来被“请”出来的不止她一人。
看到对方留意到了自己,身着制服的少女走上前来,大方地向阿纳丝塔夏鞠躬行礼。
“您好,大人,在下是见习骑士让娜,莉莉公主的护卫。”
“您好,请叫我阿纳丝塔夏,或者安娜吧...您怎么没留在公主身边?” 让娜瞟了眼那边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双辫子在她的脸庞两侧摇摆。 “公主殿下不希望我参与政治方面的谈话,而且有维罗妮卡同学和薇雅同学在里面,阿尔辛娜小姐和帕里雅夫人也都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她们对殿下十分忠诚,所以殿下很安全。”
“这样吗...”
阿纳丝塔夏打量起了这个精神满满的少女,她的身姿挺拔,带着大方的笑容,长着一张可爱的猫脸和一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尽管只比维罗妮卡她们年长一岁,她看上去已然十分具有成熟的魅力,却又充满了少女的开朗与天真。 “你很漂亮。”阿纳丝塔夏随口夸赞道。
“天呐,谢谢您,安娜大人!我从没想过会被您这么漂亮的女士夸奖!”少女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阿纳丝塔夏也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少女好像想起了什么,向前走了两步,在阿纳丝塔夏身前蹲了下来,一手撑在大腿上,一手托着腮,略微仰视着阿纳丝塔夏。
“我听维罗妮卡说过...您是不是,和我们的一位老师在交往...” “啊?”阿纳丝塔夏几乎是受到了惊吓,她立马把视线移到手中的酒杯上,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是亚兰佐老师吗?应该是他吧?只有他又年轻又有才华,很有风度...也很帅气!”让娜瞪得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要发出光来。
“嗯...你没有猜错...”
阿纳丝塔夏刚想解释他们现在的处境,让娜便激动地坐到了她脚边的台阶上,双手扒着她的大腿,急切地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吧是吧?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老师交往的呢?他对你好吗?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订婚了吗?有没有牵过手?有没有拥抱过?有没有挽着手一起逛过街?有没有偷偷亲过对方的脸颊...”
阿纳丝塔夏羞愧得局促不安,想要马上逃离,可让娜几乎抱住了她的腿,巴望着的样子像一只讨要食物的猫咪,她便不忍心对这个单纯的姑娘撒谎。 “其实,去年冬季,我刚来王都没多久,我们就开始交往了,但还没有订婚吧,这很复杂,也是个一时半会儿没法讲完的故事...嗯,我们...” 她把嘴凑到让娜耳边,让娜乖巧地侧过脸来,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该如何开口。
“我们...让娜,就是,会让人怀上孩子的那种事,我们已经做过了...”
阿纳丝塔夏讲出的“秘密”差点令她发出尖叫声。
“天呐!这、这是不合法的吧!你们都还没有结婚!怎么可以——” “嘘!让娜小姐,我求求您别说了——”
阿纳丝塔夏涨红着脸,她试图捂住同样涨红着脸的让娜的嘴,可她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自己的手。
“安娜大人,您、您比我想象得还要,还要大胆——你们身上一定发生过很浪漫的故事!请您一定要找机会跟我讲讲!不是那样的话...不!亚兰佐老师他一向很唾弃教条,你们一定是两情相悦才会——”
“他们,没戏了。”
薇雅拉忒冷不丁地出现在了楼梯的栏杆后面,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两人。 “薇雅同学,你怎么...”
“里面很无聊,姐姐让我出来透透气。”
三人陷入了沉默,直到阿纳丝塔夏长叹了口气。
“薇雅说得没错,我们,恐怕,已经结束了...我打伤了他,用他的铳...”
“什——”让娜惊得张大了嘴。
“没装子弹。”
薇雅的补充让她猛地松了口气,她连忙抚揉胸口,让自己的差点撞破肋骨的心脏缓和下来。
“安娜大人,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还有老师他怎么样了?”让娜的声音听着像要哭出来。
“老师背叛了她,听了阿尔辛娜大人的话,帮我们发现了她体内的东西。她想逃回南方去,刚刚殿下说了。”薇雅语气冰冷地解释道。
“确实是这样的...”
阿纳丝塔夏再次陷入了自责中,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让娜却抱着她哭了起来。
“呜呜呜...您怎么可以,这样对亚兰佐老师!而且、而且...阿尔辛娜大人,还有公主殿下,她们明明都是好人!”
“这个女人没下死手。老师没事,只是需要休养,现在在黎曼匿。” “唔?”
这时,门锁发出的脆响从走廊的另一处传来,让娜赶忙站起身,稀里糊涂地抹干眼泪,取下了别在腰间的面甲,以此遮住了脸上的泪痕。
“安娜大人,您不能就这样算了,您必须去女神面前忏悔,然后当面向亚兰佐老师诉说您的悔过。老师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您,他一定会...” 脚步声靠近,让娜撂下没有说完的话语,便前去迎接公主,阿纳丝塔夏感到眼眶湿润,便匆匆躲上了二楼。
Vol.3 Chpt.3 梦中的海边与少女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我来到了这片海滩上。
这是我童年时常来的地方,能够眺望远处的港湾,又远离繁忙的大路,宁静而和煦。这里的沙子细而松软,相传是被风和海水从玛地卜拉卷来的,又或许是曾经某位贵族的手笔,现在遭遇废弃。
我曾喜欢独自在这里读书,练习魔法,或是嚷嚷着其他语言的句子和舶来的书上的咒文,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搅我,因为不远处有片更大、更漂亮的海滩,也不用经过灌木和树丛,公用马车会把人们送到那里。
好在驿道就在树丛后面,我总能在那儿拦到马车,也总能让车夫半路把我放下。
这片海滩一点儿也没变,只是多了些枯枝败叶和被海浪打来的海草,曾经属于渔民的木屋被我刷上漆后便没怎么腐败,想想里面应该还有我从城里搬来的毯子和旧桌椅。
我活动了下双手,发现手指上有件硬物,原来是我的法术戒指,我便默念起了咒文,肆意地利用着吹来的海风和大海从海水中飘散而来的魔力,把那些枯枝败叶统统在灌木丛边吹成了一堆。
“咿呀!”
我听到了女孩的惊叫声,这才注意到棕榈树下站着的少女,她的头发被吹乱,双手无助地捂着被吹起的裙摆,我连忙让风停下。
“呼呼,好自如的风魔法!你真厉害!”
少女拍着吹到身上的沙子和草屑,向我走来。我这才留意到她穿着中级公学的绿色制服,一头柔顺的金色直发颜色也比一般的女孩要浅。
等她走近,我便发现了她与众不同的灰绿色双眼,而她的身材也挺拔高挑。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但我总想不起来,就好像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片海滩的,也搞不懂她为什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王都公学的学生吧?”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有些惊讶,自己的声音不知怎的沙哑了许多。
“咦?你问我呀?你不也是么?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低头一看,自己居然也穿着中级公学的制服,这时才感觉到闷热,干脆把沉重的外套解下,搭在肩上,少女则前倾身体,好奇地打量起了我。
“这是我家,我就住在黎曼匿城里。”
“咦?原来这里是黎曼匿吗?我还在想为什么王都会在海边,而且这座城市又那么大、那么繁华。是黎曼匿的话,就说得通了!”
她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迷了路的境遇,自顾自地脱下了皮鞋和长袜,光着脚踩在了沙子上。
“好暖和,海滩真棒!”她像个孩子一样蹦跳了几下,把沙子踢起来,可突然想起了我还在这里,便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我们还不知道名字呢?还有你的头发和眼睛为什么是黑色的?比黑猫的毛发还要黑?”
“我叫亚兰佐,亚兰佐·兹兀,我是来自东方的外族人。”
“你好你好!”她兴奋地与我握手。
“我名字有点长,虽然和其他贝尔蒂人一样都是四个,但是我的每个名字都很长,所以你叫我纳丝洽就好了!”
“纳丝洽...”
“没错!”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我没办法想起,她这张恬静姣好的脸也似乎在我的记忆深处打着转,但她笑眯眯的样子好像又很陌生。
“我来自南方,那里下雪的时候会变得和这片海滩一样,不过我可不敢光着脚踩在雪上...”
“好吧,纳丝洽小姐,该你回答了我吧:你怎么在这里?”
“噢,我好像是从家里一路坐马车出来,一直到了这附近,我看见有个穿着公学制服的人下了车,我就跟着一同下来了。奇怪,去王都的马车怎么会到黎曼匿来呢?但是这里有片很漂亮的海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海,刚刚看得入了迷,然后就刮起了风...”
我见到她头发上沾了片海草,伸手帮她去取,她有些害羞地躲闪了下,又侧过头配合我。
“齐乌先生,我该怎么办?”她可怜巴巴地向我询问。
“是兹兀。太阳落山前会有辆马车从这里经过,我们可以回到黎曼匿城,我可以帮你找个落脚的地方,明天再坐船去贝尔蒂城。”
“太阳落山前吗?那还有很多时间吧?”
纳丝洽露出了满脸的欣喜,说着,她就跑向了海边,踩着海浪玩耍,我在离得不远的干燥的沙滩上坐下,望着这个吵闹的少女发呆。
我到底在哪儿见过她?在哪儿听过她的名字?为什么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有股莫名其妙的苦涩,却又为她感到喜悦?
“齐乌,你会游泳吗?能不能教教我?”
我还没来得及纠正她的发音,她就脱掉了衣服,把衬衫甩向我,又把裙子踢了过来,我连忙帮她接住,挂到附近的树杈上。
“你真是不怕羞啊!”
我强迫自己别开视线,却总忍不住去看她穿着内衣的样子,少女的身材曼妙迷人,白皙的皮肤在阳光和海水的映衬下显得光亮洁净。
“没关系啦,我知道你是好人!而且不脱衣服,怎么游泳呢?我也没有泳衣,哈,还好没有穿太宽松的出来!”
纳丝洽调整了下肩带,又提了提内裤,确保自己的内衣即使剧烈运动也不会被甩掉,她便俯下身去,捧起海水浇在自己身上。
“你也快点脱掉衣服,然后来教我游泳!”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确实像是十几岁时的我会对女孩子说的话。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姑娘的请求你怎么不能绅士点回应呢?是不是你根本就不会游泳呀?”
“我在海边长大的,怎么可能不会?”
说着,我就解开了扣子,把我的衣服和她的挂在同一条树枝上,她便不怀好意地把水踢到了我的身上,我便用魔法向她打了一发水弹,让她一屁股坐到了水里。
“哎哟!真不讲道理!”
她浑身湿透,头发都沾在了皮肤上。我只好走上前去,向她伸出了手,她则趁机泼了我一脸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玩!呀,还挺结实的嘛?”她没礼貌地拍着我的胸口。
“嗯,你也是,身材挺好的...”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谢夸奖,不过你肯定是在想我的胸部能不能大一点,还有屁股?”她自顾自地搔首弄姿了起来。
“屁股已经够大了,胸部的话,我不好说。”
“啊哈?难道你喜欢没有胸部的女孩儿?”
“你完全说不上没有吧?”
“嘻嘻,我的胸部还是很漂亮的!你喜欢吗?”她用手挤了挤自己的乳房。 真是够了!我蹲下身子,抱着她的腿把她扛了起来。
“呀啊!你要做什么——呜哇——”
扑通,我把她丢进了海里,在她不断扑腾的时候游到她的身后,捉住了她的脚踝,在呛了几口水后她终于找到了平衡,能够把头探出水面换气。
“咕哈!太粗鲁了,我以为你要杀了我!”她昂着脖子向我抱怨道,不得不说她的柔韧性非常好。
“尝试划动双手,我会扳着你的腿,你就慢慢尝试,直到我放开你你也能换气、能够在水里动起来!”
“什么啊,听起来就好难,咕咕!”
我抬起她的脚,她的头便又落入了水里。
————
就这样,直到正午,太阳晒得有些猛烈,纳丝洽终于能够在水里扑腾着前进,让自己不被淹死,尽管动作很是难看。毕竟学游泳的第一课只是熟悉水性,动作慢慢再学就好。
害怕她娇嫩的皮肤被太阳晒伤,我便把她“捞”了上岸,带她去那处被我修缮过的木屋。
“呕呕——感觉喝了一肚子海水,原来海水真的是咸的!”
木屋旁有一口水井,里面的水要烧过才能喝,不过冲洗身子绰绰有余,我试了试水泵,居然还没坏,吐出了几口泥沙后又喷出了干净的清水。
我放在屋子里的毯子也还在那儿,还有毛巾,居然都没有发霉,我们相继冲干净身子,用毛巾裹着裸露的躯体,她又逼迫我帮她洗换下来的内衣。
“哈哈,今天好开心呀!不过也挺累的...”
我升起了壁炉,纳丝洽盘腿坐在铺了毯子的木床上,用嘴吹着还冒着热气的水,我则坐在床沿上,用魔法帮她烘干着头发。不知怎的,她没有了之前的躁动,安静地看起了窗外的海。
此刻世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柴火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的海浪声。 “齐乌,书上说的什么浪漫,会不会就是像现在这样?”
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着她微红的侧脸,变得语无伦次。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蓝色的海,白色的沙子,愉快的心情,还有暖和的炉子...这不就是书上说的浪漫吗?我好像明白了...”
她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也许是觉得太烫,就把杯子放到了一旁。 “也许是吧,可是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冷不丁地,她转过身,奋力扑倒了我,随后我的脸上就留下了她双唇湿润的印记。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齐乌,你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你到底...”
“做吗?”
纳丝洽的话再次让我愣住。
“什么?”
“做...做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之前没有尝试过,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不是应该的吗!”
她俯看着我的脸全红了,表情也很认真,好像还紧张得出了汗。
“你明明是处女吧!会很痛的,而且会流血的!”
“那又怎样,女孩子每个月都会痛,都会流很多血呀!”
“做这种事会怀孕的,你也知道吧?”我质问道。
“没关系的,我刚来过!”
“那也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不是嫌我丑才不愿意!”
为了反驳她毫无根据的定论,我抱紧她的腰坐起了身来,她跨坐在我的大腿上,双脚在床沿外没有支撑,只好用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此时她的视线便没再比我高出多少,正好挫败了些她刚才的锐气。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呼出的气在对方脸上散开,两颗心脏的跳动声乱作一团。
“你不怕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
“结婚前就做这种事,你会被人指指点点。”
“让他们说吧,齐乌,让他们说好了!不会没有人娶我的,倒是你,你有勇气向我求婚吗?”
我无言以对,她则继续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盯着我。
“你很漂亮。”我说的是实话。
“是啊,那你和我结婚不就正好了!”
“那你会连你将来的姓氏都念不对。”
“无所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吗?我看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走了。少女的身体纤细而柔软,搂着彼此也让我胸口发热,但我的理智让我始终克制着自己,我不想以自己的情欲伤害到她。
“纳丝洽,就为了我,值得吗?”
“我说了,我喜欢上你了!还需要别的吗?要我那什么的时候喊你的名字?求求你,不要浪费这么好的气氛——呜!”
的确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了,我决定也向她坦诚我的心意,于是一把扯掉了她裹在身上的毛巾,同时用双唇堵上了她的嘴,并侵犯地把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也许是因为羞于自己的裸体被看到,纳丝洽把胸脯紧贴在我的胸口,双手环抱着我的脖颈,大腿也夹紧了我的腰。我一手搂着她光滑的脊背,上下抚摸着她敏感的腰,另一只手贪婪地爱抚着她富有弹性的大腿。
爱欲令我们感到口干舌燥,便更贪婪地用舌头搜刮着对方口中的唾液,直到好像只剩下苦涩,才不舍地把对方放开,但她还是把胸脯紧贴在我的身上。 “呼哈,呼哈...齐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孩子也有过?你一边吻我,一边还这么熟练地摸...摸我的腿,还有后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摸我?你一定,一定和其他女孩子有过。”
也许有过,但我没什么印象,为什么会连这种事都没印象呢?
“那你呢,纳丝洽?你也不像第一次和人接吻。”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作为女孩子又骗不了你!我、我...我做梦梦到过!好吧?我就不信你没做过那种梦!”
“也许我现在就是在做梦呢?”
她用力打了我的肩膀,骂我是“坏蛋”,但仍旧不肯把身体从我身上挪开。 “你得起来,你压着我可什么也做不了。”
“我才不...你下面有什么东西顶着我...”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要是挪开,你就看到我的身体了,我会害羞!”
“你不觉得把奶子挤在我的身上更害羞吗?”
被我提醒了下,纳丝洽的乳头便抵在了我的胸口,随着她身体的起伏摩擦着,把弹性的触感传达到我的身上。也许是感到难为情,所以她的乳房有了感觉。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害羞?你肯定不是第一次...”
“可是你主动说要做的,都没给我选择的机会。你还要继续么?”
“废话!”
我打开她搂在我脖颈后的手,猛地把她推开,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乳房,少女圆润的乳房刚好被我盈握在手里,粉红色的乳头从我的指缝中探出,另一只乳房则颤抖着,视觉上和触觉上我都同时感受到了那股弹性。
“呀!被你摸到了!我的奶子...你...你为什么这么用力地抓着,一点儿也不温柔...”
刚刚是怕纳丝洽摔倒,所以慌忙中握住了她的一只乳房,也拽住了她的一只手。我把她的手放回了我的肩上,放松了手中抓握的力度,改为温柔的爱抚,用手掌轻轻挤压、松开,慢慢地画着圆圈,她的身体渐渐也瘫软了下来,享受起了这份爱抚。
“怎么样...”她小声询问。
“被摸的是你吧,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反问道。
“很舒服,能不能也摸摸另一边?”
我便用双手抚摸起了她的一双乳房,她随即发出了娇弱的喘息,看样子是十分享受。
“再...用力一点...”
我见她已经习惯了乳房的抚摸,就施加力度抓握,同时开始用一手去挑逗起她的乳晕,试探着拨弄她的乳头...
“呃...好痒...好奇怪的感觉...齐乌,你喜欢我的奶子吗?”她说这个下流的词汇时音量总会不自觉地缩小。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把脸钻入她的颚下,亲吻起她的侧颈。
“好像最近都没有再长大了,可能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么大了,好可惜...呃,脖子也好痒...”
“傻瓜,这样摸着是最舒服的。”
“你果然是喜欢的...”
我们四目相对,短暂地再接了次吻,我便把嘴从她的唇上挪走,俯下身含住了她的乳头,同时另一只手施加力度抓握乳肉,在柔软的乳肉即将从我的指缝间流走时又猛地松开。
“有点痛,但是我好喜欢...有种胸口被填满了的感觉...哈啊...我忍不住...”
纳丝洽的一只手从我的肩上抽离,随后她便发出了微弱的呻吟,我松开她的乳头,转而去舔弄另一只,让她有些红肿了的乳房休息一下,我空出的手则顺着她滑溜溜的肚子摸到了一丛细软的绒毛,随后摸到了她湿润的手指。
我挤开了她的手,顺着毛发摸到了她肿起的阴核。
“啊啊!不要摸那里...被你摸的话,我受不了...我自己摸就好了...”
她想要挤开我的手,我便顺从了她,抽走我的手的同时抽走了我缠在腰间的毛巾,我敏感而坚硬的尖端就翘了起来,抵在了她股间湿漉漉的软肉上。 “呀啊...”
她弹起身体,可我的阴茎仍然跟随着她的肉缝,我抱紧她的腰,圆弧状的前端就挤开了她私处的唇瓣,挤开了那道缝隙。
“还不能...插进去...我还没准备好...”她颤抖着向我求饶道,随后用手抓住了我的阴茎。
被少女柔软的手抚弄,我更加肿胀难耐,只好放开了她腰,松开了她的乳头,让她调整到合适的距离。
她用手握着阴茎,一边套弄着,一边前后扭动着腰部,让阴茎的前端不断在她的唇瓣间滑动,一次次地挤压她敏感的阴核,涓涓流出的黏腻汁液也逐渐汇集到了她的手上。
“哈啊...好舒服,原来摸起来是这个感觉...好像,你的也不是很大,没有书里面写的那么夸张...但是好硬啊...”
“能让你一会儿疼得嗷嗷叫就足够了。”我嘴硬地说道。
“你可得对女孩子温柔一点噢...我还是,呃呜,很怕痛的...” 看样子她还想这样磨蹭一会儿,我于是惬意地享受起她黏腻的爱抚,还有阴茎尖端美妙的触感,我也用手抚弄着她的一只乳房、揉捻着敏感的乳头,另一只手抚摸起她的大腿和膝窝,并进犯她挺翘的屁股。
彼此间温柔的抚弄随着远处的海浪声持续了一会儿,她娇媚的喘息不时盖过海浪的声响。木柴已经烧尽,但午后并不寒冷,何况我们紧挨着彼此。
好像风声停了,海浪也小了下去,她突然也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我揉了揉她的乳房,摸了摸她的大腿根部,她就猛烈地抖了一下。
“齐乌,我刚刚...高潮了...”
“就这样?”
“就这样....”
看样子就和现在屋外的海浪一样平静。
“怎么办?这种感觉好美妙,不知不觉地,有股暖暖的东西,从我的这里...”
她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那是她的子宫所在的位置。
“从这里面,流了出来...”
“那是你的爱液,一直流个不停。”
“不,不只是那些,它接着流...”
她抓着我的手,从她的小腹,抚摸向她的腿,沿着到膝盖,再到小腿肚,再到脚踝,再沿着脚背伸向脚趾,随后返回她的腹部,沿着肚子伸向了心口,再从肩胛流向手臂和指尖,从咽喉涌上脸颊,又回到起点,沿着脊背流向头顶。 “就是这样,不过是同时地。现在好像停掉了,刚刚还有在流的感觉。” 纳丝洽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刚刚用我的手抚遍了她的整个身体。
“我还想要,这种感觉好棒...不过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是吧?男孩子应该也会有这样的时候,是通过这根东西吧?”
她还沾着爱液的手滑动了下,我的阴茎便猛烈地跳动,她确信了那里就是令我感到愉快的地方,于是她起身蹲在我的身前,推开了我的双腿,跪在了那里,用手摆弄着我的阴茎。
少女的手柔软而细腻,光是被她不经意地抚弄,被她修长的手指和掌心挤弄,我便感到就要败下阵来,身体颤动着,从前端挤出了些许黏液,很快又被她的手和方才留下的爱液混在了一起。她看着那根跳动的肉棒,惊讶地眨了眨眼。 “怪不得!插进体内的话,会被里面的肉紧紧裹住,那一定很舒服吧?但是我还不想被插进去...书上好像说,可以用嘴巴来...”
“是说口交吧?”
“对,就是这个!但是上面沾了好多从我里面流出来的水,让我吃自己的体液的话感觉有点恶心。”
说着,她取过刚才放到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确定那个温度不会烫到自己,想要把水浇在我的阴茎上,可她又犹豫了,还是把水喝到了嘴里,小心地一点点地吐在我的阴茎上,用毛巾把黏糊糊的阴茎擦拭干净。
“好啦,这样就可以...这个要放进嘴里吗?好像要吃掉什么活的东西,有点吓人。”
“可以先用舌头舔。”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她的脸在我的胯间显得很小巧,于是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她抬起头朝我吐了吐舌头。
“真的要舔吗?”
“还是你想直接做爱?”
“这一部分不算是做爱吗?”
“我说的是会怀孕分那部分。”
风从打开的窗子里吹了进来,吹到纳丝洽的后背上,那里的皮肤摸起来也有了凉凉的感觉。我担心她着凉,就把毛巾披在了她的后背上,她难得地对我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好吧,齐乌,只要能让你舒服起来!”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阴茎的尖端,随后用舌尖触碰。她注意到了前端下方环形的凹褶,又好奇地用舌尖舔了一圈。
“噢哦!”我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这么、舒服吗?”她又伸出了舌头,试着用舌面缠绕,就像是刚才接吻时的动作。
“你可真会找地方。”
“咦?它长成这个样子,凹下去的这里好像就是要给舌头舔的,不是吗?” 纳丝洽无辜地看向我,我就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顶,敦促她继续。
我并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姑娘,为什么会看到那种书,又为什么对那里面的内容如此好奇。她明明也会害羞,也懂得礼节和贵族——或说常人所该懂得的一切教养,可她现在却如此大胆地、好奇地舔着我的阴茎,毫不腼腆地把它抓在手里、舌头从它的顶端一直滑到底端,随后抬起眼睛试探着我的反应,又从底下上来,再去舔另一边。
或许在这个年纪,对恋爱与性的期待正是最浓烈的时候,看样子她完全不打算压抑自己——既然从保守的雪原里来到了这处温暖的海港,那就尽情地卸下负担...
“噢噢!”
敏感处传来的刺激让我放下了思索,我脑海中关于雪地的想象随着我的腰脊猛烈地颤动而消散,变回眼前少女雪白的脸,和随着我的颤抖甩在了她的脸上的阴茎...
“呀!怎么回事...”
纳斯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唾液被我的阴茎一起甩在她的脸蛋上,而那根和她的脸比起来无比丑陋的东西放肆地在她的脸上跳了跳,碰到了她的鼻子,又被她长长的睫毛蹭到,还碰乱了一小撮她浓密而秀气的眉毛。
“唔...”
我本想向她道歉,可这幅景象实在有些好笑,又很惹起人的情欲。她的在我胯间的脸本就显得小巧,被我的东西凌驾在上面,仿佛是我亲自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把她漂亮的脸给玷污了,而如果那张脸上能留下我的痕迹...
“喂,齐乌!你看够了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把自己的小弟弟放在女孩的脸上?这样就像是把旗杆插在什么土地或者城墙上一样!本小姐才不是你的奴隶呢!我只是想让你舒服才这样做的!”
她的话很刺耳,但她气鼓鼓的表情又很可爱,我于是把阴茎从她脸上拿开,又放到了她的嘴边,被她一把握住。
“唉,好吧,不得不说,哪怕作为女孩,我也觉得这样很色情...如果在你的位置上的话,我一定会比你更享受的,光是想想这样的场面就...而且本就是我主动的,你看得这么入迷,也是说明我很有魅力吧!”
握着我的阴茎,纳丝洽自顾自地恢复了活力,用手把玩起了已经满是她的唾液的肉棒。
“齐乌,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姿势就像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被你征服了,被你骑在身下,你可以放松地享受她的服务,但是,这根肉做的东西,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是很容易就可以咬断的!嗷——”
说着,她就张大嘴把我的阴茎含了进去,但很快又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顶到了喉咙,我便从两侧扶住了她的脑袋,不让她吐出来。
“你不敢真的咬下去的吧?”我带着讥笑问道。
“呜...”她看我的眼神又幽怨了起来,她真的用牙齿咬了咬我的阴茎,那种质感又让她难以置信地瞪了它一眼。
开始回到正题,她双手扒着我的腿,前后移动着脑袋,用嘴唇和舌头裹弄着我的阴茎,但她的门牙总是碰到我。
“嘶!你的技术好烂,老是用牙齿碰到我!我含住你奶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对你哦!”
“呜啊啦~啦哇呜(第一次做嘛)!”
她的舌头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发出颤音...
明明她的两排牙齿长得都很整齐,讲话也很流利,可这时却控制不好自己的嘴了,肿胀的阴茎被她的门牙磕得烦躁,我只好拽着她的手,让她用一只手扶住阴茎,然后从两边捧着她的脸颊 用手掌挤压她脸上的肉,迫使她噘起嘴唇,让她的牙齿分开。
掰着纳丝洽的脑袋前后移动了几轮,她拍打着我的大腿向我抗议了起来。 “呜呜呜(我懂啦)!”
我放开了她的脸,她尝试着自己动了起来,这次她用上了灵活的舌头,让我的阴茎在她的口腔里感受到挤压和裹挟,在深入时用舌面裹弄下缘,移动时上下翻滚,快要退出时又用舌尖挑逗阴茎的前端和其最敏感的下端,她的嘴唇又总能契合环状的褶皱,把我锁在那里。
“这不是还...挺灵活的么...”
我的声音颤抖着,因为我已经在极力忍耐。方才与她接吻、玩弄她的乳房、爱抚她的身体时,她的手也握着我,用她下身的蜜穴和阴核磨蹭我的阴茎,事实上我已经快忍耐到了极限,只不过她先高潮了。
被她的手一番玩弄,被她舔舐,现在又被她含在嘴里,我感觉阴囊中的肿痛已经难以忍受,想要畅快地爆发出来。
“纳丝洽,我可以射在你的脸上吗?”我挑衅般地问道,同时用手按住了她的头。
“呜呜(不行)!”她很果断地拒绝了,并用力抓紧了我的阴茎。
“那实在抱歉了...”
里面已经肿胀到了极点,她手也无法制止我的爆发,我扭动着臀部,借着她的手和舌头的摩擦,从尿道里把淤积的精液全部倾泻。
“呜呃——”
少女无助地想要逃离,脑袋却被我的手摁住,只能在这几秒钟内用嘴接下了我射出的全部,她捶打着我的大腿,但也无济于事。
“咕...”
我抽出了阴茎,也许是因为被伺候得过于舒服,它还没有怎么疲软,而纳丝洽则紧闭着嘴,我只看到她的喉部抽动了下。
“吞下去了?”
“嗯...”
她微微张开口,除了嘴角拉出的一条白色丝线,里面只剩下红色。
“吻我,坏蛋,要舌吻...”她红着脸,瞪着我,对我比着嘴型,声音小得完全听不见。
我把手伸到她的腋下,把她托举起来,她则把身体依偎在我身上,披在肩上的毛巾悄悄滑落,我便趁机搂住了她的脊背,让她的脸与我靠近,近到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啊——呃呜呜呜!呕啊——”
在我们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我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脸推开,她也因此把自己呛到,混着唾液的白色黏液从她的嘴角滑落,全都滴在了胸脯上。 “齐乌,你真是坏蛋!你居然推开我!”她不顾嘴角还挂着精液,冲我叫喊道。
“到底是谁在使坏呢?你骗了我,想把这些都吐进我嘴里吧?”
而且刚刚还不愿意舔沾了自己爱液的阴茎!
“你...呜呜呜...你看!都到我奶子上了...”她说奶子这个词的时候终于不会犹豫了。
“是啊,这幅景象真是太美了...”
少女娇嫩的胸脯沾着浑浊的白色精液,脸带娇羞和怨恨,要是有人画下来,那一定能在某个贵族那里大赚一笔,从而过上好一段纸醉金迷的日子... “还看!可恶,我要报仇!看招——”
“噢!好啊,居然连这个都看过...”
“哼哼,我又没说我只看一本书!”
纳丝洽俯下了身子,把我还没软下去的阴茎夹在了她沾着精液的乳房,中间,她很快就抓着自己的乳房,把原本属于我的精液重新涂在了我的阴茎上。 她的乳房一只手就能握住,因而这个姿势对她来说有些吃力,用力推挤着乳房,乳肉也容易滑到阴茎下面,把它挤开,她努力挺起胸脯,好不容易夹住阴茎的两侧,她便挤压着乳房,让阴茎在精液的润滑下在她的双乳间滑动。
“这是叫乳交吧!哈,这可是女孩子身上最有魅力的部位,用奶子来弄的话,你一定受不了吧?”
她得意地看着我,完全不讲究节奏和章法,也不循序渐进,只是挤压着乳房分离与我摩擦着,甚至在她的乳肉上自己抓握出了指痕。
“抓这么紧,你不痛么?你还有机会长成巨乳的,那个时候再做吧...” “可恶,她们已经不会长啦!你的纳丝洽这辈子就只有这么点大咯,哈,至少抓在手里确实很让人满足...好好玩,弹弹的,哧溜哧溜地挤压着这根硬硬的东西!不是巨乳你也会喜欢的吧,齐乌?”
我当然是喜欢的,那对乳房很匀称,和她苗条的身形很相称,形状也很完美,手感更是弹性十足,现在阴茎所感受到的弹性也是无可比拟的。
她狡猾地由上下滑动变为一上一下的交替摩擦,而且指针对尖端,这样即使是她的大小也能完全包裹住,这种刺激让刚射精完的阴茎很快招架不住,强烈的快感让我再次开始颤抖,阴茎也肿痛难耐。
“纳丝洽,我不想再忍了!”
“哈哈,这次要射在我的胸口上吗?等我把你夹住你再...”
“我要射在你的体内!”
我猛地把她抱起,站起身的同时转身把她推倒,不,几乎是“丢”在了木床上,她还想要坐起来,我却摁着她的手臂,把她压在了身下,而我的阴茎也顶在了她的胯间。
“呀,你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她面红耳赤,毫不躲闪的眼神中却带着些期待。
“是你想要做爱,我才奉陪你的,现在就是要真正地做爱的时候了!” “呀啊!好硬!不要硬挤进来,会很痛...求求你,齐乌,你可怜的纳丝洽以后会因为第一次太痛的记忆一直恨你的...”
我的阴茎顶到了她的阴核,又滑向了两片唇瓣中间,挤开了已经湿润的通道口,她这才开始惊慌失措,用手推着我的肚子。
“是你突然出现,无端端地说要做爱,你这种女人我该怎么相信呢?” “好过分!明明人家是第一次,第一次是给你的!你、你都不会珍惜我一点...齐乌,以后就不能做了吗?我们明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而且,就算跟你结婚,也没什么所谓,但至少做爱是要让人舒服才行呀!我还是很怕痛的...”
说着,她推着我的胸口,半坐了起来,收起了双腿,让自己转了个身。她背对着我,双手撑在柔软的毯子上,对我撅起了屁股。
“齐乌,你要的话,给你就好了,毕竟是我主动的...书上说,这样的话,能够顺畅一点,也能进到更里面的地方,而且我不想你看着我的脸...我真的不是那种下贱的女孩哦,人家对浪漫的爱情可是很向往的...”
“是么?证明给我看看?”
“给你看就给你看,讨厌鬼!”
纳丝洽的一只手出现在了她的大腿之间,犹豫地沿着自己光滑地大腿内侧向上摸索,最终停在了对着我的脸上那双唇瓣上。她先揉了揉阴核,让湿润的通道渗出些汁液,再轻轻地用指腹来回揉搓那双娇嫩的唇瓣,把它们沾湿。
少女的指缝缓缓张开,粉红色的缝隙从那之间绽出,露水一般的爱液附着在嫩肉上,随着她的身体起伏着。呼吸着的通道逐渐显露了全貌,直到一处有着孔洞的白膜将它遮挡。
“看到了吧?我可是清白的!”
纳丝洽转过头看向我,可我无法回应她的目光,因为我专注地凝望着那粉红色的肉穴和起伏着的薄膜。
“好好记住它的样子,以后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不用你说。”
光是那一处微小的景观,并不足以让我着迷,可她挺翘的臀部、修长而饱满的双腿,加上一路覆盖的光洁白皙的肌肤,宛如昂贵的白瓷把这一朵粉嫩娇艳的小花捧了起来。
我把手放在了她的脚踝上,顺着小腿肚向上推去,弹性十足的肌肉直到膝窝处才显得柔软,在网上把她饱满的大腿像是波浪一样推起来,最后沿着臀部隆起的线条推进,直到感受到下陷,我便摁住了她的腰眼,把住了她纤细的腰。 “是不是看够了?”
“嗯。”
“真的吗?那,给我吧?”
她松开撑开通道的手,摊开五指将手从两腿间伸向我。
“要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要放进去的东西!”
“不用再多做点什么了?”
“已经很湿了吧?从刚刚到现在我那里一直都有爱液流出来...唔,不用啦,再拖下去我也会紧张的...”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挺起腰杆,把肿胀的阴茎递到了她那只手上,她便牵引着我,把我领向通入她美丽的身体的入口。
“噫!怎么摸起来黏糊糊的?”她的手握着我的阴茎滑动了两下。
“因为你用奶子把我的精液和你的口水都抹在上面了。”我挺了挺阴茎,让它在她手中跳了跳。
“啊,都怪你那么着急!不过...反正刚来过啦,而且也没有套子可以用,无所谓啦!”
她牵扯着我,很快就帮我找到了她已经满是爱液的入口。少女的身体充满活力,因而那里的汁液也很黏滑,阴茎的尖端在她的娇嫩的唇瓣上沾上了那些汁液,加上本就被她涂上了些奇怪的液体,尖端自如地挤开了她的唇瓣,钻进了她的通道里,随即被蠕动的肉壁牵引着往里滑去。
前端没入,却难以再往里了,她里面的肉团团挤压着我最敏感的部位,我感到经历过猛烈射精的尿道传来了刺痛感,便有些恼火,抓着她的腰往里探了探。 “好痛,**!”她说了句脏话。
“好。”
“呀啊啊!”
我又顶进去了一些,这次好像顶穿了什么,并没有太强的触感,但确实是有突破了什么的感觉,有些黏糊糊的东西粘在我的阴茎上,她通道里的肉则因为疼痛收得更紧了。
“你、你干什么?!我明明都喊疼了!嗯呜——”纳丝洽带着哭腔向我嚷嚷着。
“啊?不是你让我**你吗?”
“**你**!哎哟!”
显然她并不欣赏我的幽默,作为说脏话的惩罚,我打了她的屁股,清脆的“啪”的一声响后她又重复了好多遍刚才说的那个词。
“纳丝洽,你应该去查查词典,现在应该是我在**,你是被**的那个。”
“哼呃,现在不是玩双关语游戏的时候!嘶,好痛...里面和屁股都好痛!啊啊,我好像闻到了...是不是流血了?”
“当然,毕竟你是货真价实的少女,不过现在不是了,祝贺你。”
“原来真的会出血呀!你快拔出来,让我看看!”
我实在搞不明白她的兴奋点,但她好像舒缓了下来,里面也没缠得那么紧了,我这才感觉紧绷的腰部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在她的里面试着滑动。
“能不能做完再看?你好不容易习惯,再来一次你又会大喊大叫的。”我帮她揉了揉被打疼了的屁股,向她提议。
“呜呜,你说得对!”她这次倒是很听话。
说实话,我实在不想从她那满是吸引力的肉穴里离开,里面很温暖,而且湿润,层叠的嫩肉把我包裹得很舒服,只要她不像刚才那样用力把我挤住,我也想温柔地让她再次体验高潮,让她的深处也被我爱抚到。
就这样,我在她里面抽动了起来,抚摸她的后背和腰部能让她放松下来,少女的身体充满了玄机,我便一边摸索着,一边一点点试探着往里探入、往外拔出,直到我能看到被我的阴茎带出来的血迹,她里层的小唇瓣随着我的移动被拉长,带出些许浑浊的黏液,里面的肉从挤压逐渐变成温柔地裹缠。
“啊嗯...呜...呃哈...啊...啊...啊噫...”
听见渐渐纳丝洽放松了声带,从喉中娇弱的喘息从忍耐的哼声中漫出,再成为羞涩的呻吟声,我便想要听到她再叫得欢快点,这种声音可比她方才的伶牙俐齿都要悦耳得多。
我把右腿的膝盖倚靠在她的腿外,同侧的手从她的腰部宛如按摩一般推向她的大腿,把她富有弹性的皮肤扯得更为紧致,最后抓住了她大腿上的肉,另一只手则向上推往她的后背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腰也往前倾倒,阴茎往内探入。 “啊啊...啊呃——呃!”
啪,我终于推入了最深处,尽管腹部抵在了她翘挺的屁股上,但这个角度刚好让阴茎连同根部被她的唇瓣含入,我的左手则在这时从她的后背溜向肋间,从她垂下的双乳间推向她的锁骨,最后扣住她的右肩,我的胸口也因此触碰到了她隆起的肩胛,我的脸则挨在了她的脖颈上。
“啊啊,疼...不过已经,都进来了吧?所以说,你也不是很大,嗷!” 我用力拔出来,胯部狠狠撞了她的屁股上,我感到阴茎的前端触碰到了一个富有弹性的凸起物,然后便被挤开了。
“嘶,好痛,不过被填满的感觉好舒服...好像只要咬咬牙忍过去,就会只剩下舒服的感觉...”
“我倒是被你勒得很痛,书上有没有说男人第一次也会痛啊?”
我的脸感觉到她摇了摇头。
“这是说明,我可是个尤物哦!层层叠叠的小穴,把你裹得紧紧的,不是很舒服吗?啊啊...不用那么慢了,齐乌,动起来吧。”
她扭了扭腰,让里面的肉蹭了蹭我,我也正沉溺于这种快感,于是开始用力地抽送。
啪——啪、啪吱、啪啪啪啪——
我愈发地加快,直到一个让我感到舒畅的速度。我的胯部撞向她的屁股,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同时阴茎搅动着肉穴里不断产生的汁水,发出黏腻的声响。 “啊哈...不行...还是...呃呃...还是会疼...呜呜...慢一点...”
我并不打算怜悯她,因为她之前所表现出的要远比这时候乐观。我抱紧了她的身子,她纤细的身躯几乎承受了我压向她的全部重量,她的双手开始发抖。 何况,我并不了解她,更谈不上爱慕。她几个小时前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疯疯癫癫地向我提出各种奇怪的请求,我则仿佛是在和她赌气,那我就更不需要处处照顾着她,虽然她是个女孩子,而且刚好长了副我喜欢的样子... “不舒服么?那你还提出要做。”
“齐乌...你都不会、对我好一点!呜啊——”
我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拽了起来,让她挺起了腰,同时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一只乳房,任凭另一只随着我们身体的相撞而肆意跳动。
“纳丝洽,你很棒。”
“啊呃...我当然...嗯哈、还是好疼...但又不想...啊啊啊...受不了了!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疼...唔嘶...”
“明明还是有感觉的...”
她的乳头比刚才胀得还厉害,而且爱液一直没停,里面也已经适应了阴茎的滑动,乖巧地裹缠着我,却不让我感到阻碍。
“齐乌...我好舒服...但是好疼...啊啊...你一直在撞我的...里面...啊嗯...呀啊...”
她像是一边哭,一边呻吟着,那种声音有点让人烦躁,因为那让我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疼,还是在享受着,或我到底是在取悦她,还是虐待她?
我扭过她的脑袋与她接吻,让她停下这恼人的声音,用舌尖润湿她干燥的嘴唇,她也伸出舌尖挑逗着我,我便一下顶到最深处,同时双手抓紧她的乳房。我们一边交缠着舌头,一边扭动着腰,在她的体内互相缠绕。
咕噜、咕噜...
爱液似乎溢了出来,水珠滑落到我的阴囊上,引起难忍的瘙痒,我便放开了她的唇,伸手去擦掉,无意间又摸到了她肿起的阴核。
“你很喜欢做这种事吗?”
我摁了摁那里,她便大喊着扭了起来。
“啊啊!那里很敏感的!”
“你肯定自慰过很多次吧?”
她连忙摇头,但她的双手出卖了她:她把手搭在了我握着她乳房的手、和放在她阴核的手上,她在推着我,而不是想把我拉开。
“温柔点,齐乌,不要问女孩子这种问题...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做爱...这和自慰不一样,自慰只是追求自己的快乐而已...让你舒服的话,我也会快乐,这是互相的...”
“我认同你的说法,那么你该让我看看你的脸了吧?你被**的时候,表情一定很可爱。”
“不可以!我...我会害羞!呀啊啊!”
我不打算让着她,因为我发现适当地被控制反倒能让她更享受,因此我直接把她翻了过来,让她正面对着我。
“不行、说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纳丝洽并拢了双腿,用那双线条漂亮的腿挡住了自己的身子,但同时也让股间的肉穴夹紧了起来,连带着我的腰也颤抖了一下。
“好啊,我正好想好好看看你这双美味的腿。”
“我的腿是很漂亮,可是美味是什么鬼...唔,不要这样...呜啊...啊呃...这样更紧了...哇啊...”
我抓住了她的小腿,让她的双腿并拢,尽我手臂的长度把她的腿推向她的身子,这样我就能尽可能多地看到这双腿。流畅而匀称的线条组成平滑而诱人的曲线,覆盖上白皙洁净的肌肤,即使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或是想去爱抚——爱抚和舔舐都是宣称占有的最直白的方式。
那白净的线条一路延伸向下,逐渐向大腿根部扩展,在臀部收回,富有弹性的皮肤和肌肉在我的碰撞下泛起波浪,又勾勒出她紧闭的一双唇瓣,那里正被我的阴茎进出拉扯、搅拌,挂上晶莹的水露。
凸出的阴核也被挤压着,被我的冲撞的阴茎不时蹭到,我便有意调整角度,让阴茎更斜向下些,这样不断但契合了通道的延伸,又让阴茎根部更充分地与阴核接触。
“啊哈...你也...太熟练了!我不相信你是处男!呜呜...好紧...里面贴得好紧...唔呃...”
我抱住了她的大腿,让那双富有弹性的尤物紧贴着我的胸口,她的双腿修长,因而我的脸也几乎贴在了她的小腿上,感受她光滑且富有弹性的肌肤的抖动。 这样虽然不如从后面进入插得那么深,但我们彼此贴合得更紧密了,阴茎的前半段和肉穴中最有感觉的浅处不断摩擦,把狭窄通道所不能容纳的浆液从中带出,送回时又被柔软的唇瓣阻隔,在通道口处积攒,或是流淌下去,或是被我们分合的躯体拉成晶莹的细丝,加上对阴核的挤压,纳丝洽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了呻吟。
“啊啊...哈呃...好棒...就是这里...啊呜呜...太舒服了,挤得满满的...唔嘶...痛...为什么还是痛...但是好舒服...呜呜啊啊——”
她一边哀嚎,又一边忍不住呻吟,却毫不加以遮掩,声音从她的喉中逾越地蹦出,连我也忍不住闷哼起来。
我实在不满足于只能欣赏她漂亮的腿,我想看看她迷人的脸蛋和可爱的表情,于是我握住她的膝窝,猛地分开了她的腿,她惊恐的脸终于显露。
“好久不见,纳丝洽。”
“好久...不对!你看到我的脸了!”
“嗯哼,很可爱的一张脸,不是么?”
“我知道我很可爱...不、不不不...我的脸,是不是很红?” 我点了点头,她白皙而圆润的脸颊上泛起了好几层红晕,一层层穿过她光洁的肌肤,她连忙捂住脸,但那双绿色的眼睛瞪大著,从上到下打量着。
我想从她的角度看,她会看到我的脸,我的身体,我们交合著的性器,甚至她被拉成丝线的爱液,她自己的腿,她有着些许茸毛的阴阜,她的肚子,她的乳沟和抖动着的乳房,然后是自己的鼻子,反过来再看一轮,如此往复,这个过程中她甚至忘了呻吟,我甚至害怕她会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加大了插入的力度,每次都几乎拔出到尖端,再用力顶入她的里面。
“哼嗯——啊啊——别那么大力——啊啊啊——”
“你很美,纳丝洽,身子和脸蛋,都是。”
“咕啊啊——你别、一边顶我、一边、说这些、害臊的话!”
她白净的皮肤很容易变红,因此方才的撞击让她屁股和大腿根都红了一片,爱液拉成的丝线中仿佛染上了霞红色。至少论外观讲,她是个完美的女孩,高挑的身材,苗条而匀称,略带点婴儿肥的脸颊,眼眶并不深,鼻梁挺拔,鼻尖却显得小巧,总之在贝尔蒂人中,她长了一副很让我这个外族人感到亲切的脸,还有一双独特的绿眼睛,她美丽的腿和一手可以抓握的年轻的乳房自然不用再多加描述...
“你不管哪里,都很,符合我的喜好!”
“呜噫噫噫——羞死人了!你就是、在说、我很色情!”
“你就是、很色情!你的身体、你的脑袋里面、都是!”
“变态!一点也不绅士!”
她扭转着身体,似乎想要逃走,我便放任她转过半个身子,让她的双腿都移到我的左侧,但我突然扳住了她在上方的左腿,把我的左腿移到她右腿的外侧,让它处于她的双腿中间。
“做这种事、还绅士的话、那还会有、有感觉吗?”
“呜呜,这个姿势...更羞耻啦!”
当然,她的乳房变成侧面向着我,整个的大小和厚度,还有弹跳的样子都被我看在眼里,而她的后背和腰胯则更是一览无余,我一手抓住她的腿,一手摁在她的腰上,持续着抽动和碰撞的动作,软肋被按住的纳丝洽则放弃了抵抗。 “哈啊、好激烈...呃呜...”
我们接着不再争吵,只是专注着交合,我身下的少女仿佛变成了一个玩偶,而我则变成了一部机械,我用她的身躯发泄着欲望,而她则躺在那里,娇吟着,享受着性器被刺激的快感。
“现在不痛了吗?”我挑衅道。
“痛!”她瞪了我一眼,但很快又“啊啊”叫着,身体发出了颤抖。 “齐乌、齐乌...你快把我转过来,抱住我!”她用颤抖的声音向我哀求道。
我把她的身体转回了刚才的姿态,她的双腿立刻缠绕在了我的腰上,把我拉向她,这样我便无法再用力抽动,而是只能插入深处搅动缠绕上来的肉穴,她的腰颤抖了起来,阴茎的根部感受到温热的水流,我连忙把她的屁股拖到床外,让流出的汁液滴落到地上。
“啊啊——好像、尿尿了一样...啊啊啊,还没结束...”
“嘶,你放开我!”
少女的肉穴随着她的身躯一并痉挛着,无规律的缠紧我的阴茎、一阵阵地抽搐,我很快也被这种刺激弄得筋疲力尽,像是被她感染了一般颤抖了起来。 “齐乌、我受不了、啊啊啊啊——自慰、也会这样、但没有东西在里面——”
连口齿都变得含糊了,最后只剩下音调高亢的咿呀声,我想把她的双腿分开,可她夹得很紧,我便伸手去挠她的腰,可她的腿完全没有放松,反而扭起了腰,还在痉挛中的肉穴又主动绞缠起了在里面的阴茎。
“啊啊,纳丝洽,你快放开!”
“呜呜呜——”
她反倒抱住了我的脖子,在彼此的颤抖中,我再也忍受不住,在她的最里面射了出来。
“哈啊...哈...”
喘着粗气,她的双手逐渐从我的颈部滑落,双腿也逐渐瘫软了下来,终于她不再抽搐,完全发泄过后的阴茎在她的里面慢慢变软,不知不觉就从她的体内滑脱,溢出的爱液带出了黏稠的精液,但我们都无暇去理会。
我瘫倒在了少女的身上,把全身的重量压向了她,把她年轻的乳房压扁,让她艰难地喘息着,而她也没力气把我推开。
“好棒...真的...第一次就...这么激烈...”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你不怕怀孕么...”我摸着她的肚子问道。
“不会吧,我说过,我刚来过...而且你本来就把、沾着精液就...插进去了...什么都晚了...”
我从她的身上滚下,躺倒在了她的身边,她便撑起了身体。
“吱溜吱溜——”
搅动液体的轻响传来,随后是少女的惊呼,然后是阴茎被纤细的手握住的触感。
“真的,有流血诶!”
说罢,她又瘫倒在了我的身边。
————
洗净了身子,时间正值下午,筋疲力尽的我们躺在海边废弃的木屋中。名叫纳丝洽的少女蜷缩在我的身旁,轻微地打着鼾,她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乳房挤压在我的肋间,双腿又半夹着我的腿,我只好用毯子裹住她的身子,自己完全无法入睡。
这和我想象中的第一次并不一样,至少我想象的根本就不是纳丝洽这样奇奇怪怪又神神叨叨的姑娘,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和我睡过一次之后去睡别的男人都不见得出奇。
不过我们是一间学校的,之后她还想做些什么的话,直接来找我就好了吧。 我并不清楚,自己对她是否有什么感情,她说她喜欢自己,但那其中有几分是真情,还是她只是一个贪玩的少女,毕竟也到了这个年纪,也对那种书本感兴趣...
但对这个倚靠着自己的女孩,我不可能不产生怜爱。我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她的头发,看着她略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隆起,被我抚摸时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我想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可又担心打扰到她睡眠。
太阳沉下,归巢的海鸟的惊叫吵醒了熟睡的少女,她睁开眼,抬头看了看我,便撑着我的胸口爬起,又重重砸在我的身上,那双饱满的乳房把她的身体弹起来了些,但还是被她的重量压扁。
“该走了。”
“嗯唔——”
她带着困意,向我发泄着起床气,我则不客气地把她推起,把她已经晾干的内衣拿来,替她穿上,又不得不用手调整她双乳的位置,把她弄疼又被她打了一巴掌。
磨蹭着让她穿好衣服,马车出发的铃铛声在附近的小道中传来。
“好美啊,这就是海上的夕阳吗...”
我拽着纳丝洽的手,她却不住地回头看向大海。
可,黎曼匿明明在东方...
回到城里,她不得不在禁区前停下,我便把她送到旅馆的门口,在一旁没什么人的小街巷里和她道别。
“齐乌,到学校记得要来找我,我们是一个年级的吧?”
“是兹兀。不如你来找我吧,王都公学金发的姑娘太多了。”
“但是绿色眼睛的应该没多少吧?”
她调皮地踮了踮脚,吻了我的脸颊,用那双迷人的灰绿色眼眸盯着我,又眨了眨,仿佛是要迫使我记住她的眼睛。可看到的第一眼,这双眼睛我就不可能再忘记了,它们似乎勾起了我心里某些故往的感觉。
“再找你做爱的话,你不会拒绝吧...”她直白地问我。
“如果我拒绝,你会找别的男孩子吗?”我反问道。
“我会的哦,你表现不好的话我也会。”
她在撒谎,她装着生气的表情,眼角却抽动着。
“但他们发现我...不会流血的话,我可能会很惨...”
“你一定会带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
“你是不是也看过那种书?”
“我看过不少...”
“怪不得今天...”
一个醉汉从旁边经过,摔碎了手里的酒瓶,我们这才意识到街灯已经点起,黄昏也结束了尾声。
“好吧,齐乌,你也不许找别的女孩子,好吗?”
“金发的女孩子又看不上我,哈,黑发的也是。”
“那我算什么嘛?”
最后,她不舍地踮起了脚,吻了我的唇,这次却害羞得像个少女该有的样子,没有再把她灵巧的舌头伸出。
“再见。”
“后会有期。”
她推门走进旅店,而我则转身走向通往禁区的大道。
————
我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到天边已经泛红,而卡勒曼不知何时进了我的屋子,坐在了我的床上。
“发呆发了这么久,像话么?”他讥讽道。
“我可已经工作一整天了,而且我还是个病号。”
看样子,是他亲自给我送来了晚饭,不过大概是顺便来检查我的工作的。 “你这翻译纰漏有点多,能不能把这些术语都统一下参考?”
“语境问题,贝尔蒂的体系可不容许这种模棱两可的表述。”
“得了,这方面我插不上嘴,但是校对给的反馈你可得看,但凡给你批了,你要么驳回去,要么照改,不能放着不管。”
“麻烦死了。”
卡勒曼走后,我又陷入了呆滞。
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总是梦到和一个少女欢爱。总能想起她的声音,她的话语,可常常一不留神忘了她的名字、她的样貌,只是有种既熟悉又陌生,既让人紧张又有些温馨的感触。
也许,我还是依恋着阿纳丝塔夏,哪怕她似乎,不,事实上,已经背弃了我。
现在最好不要想这些。我支起身体,烧了壶水,泡了些茶,重回到工作中。 贝尔蒂岛&主要大陆设定地图
其实地图很早以前就做好了,本来是打算和世界观编年史一起发出来(西幻必备要素了属于是),但是最近实在太鸽了,还是先把地图发出来好了,咕咕咕咕。
贝尔蒂岛&贝尔蒂王国主要城市地图:
都是英文的,相信以站友的水平都能看懂吧hhhhhh,注意贝尔蒂岛的地图是上南下北的哦(好吧这地图就是从Chevalier Historie的游戏CG里截图再打上标注而已)
Citta Berde: 贝尔蒂城,也就是王都,贝尔蒂岛肥沃温暖的中央平原的中心,王国最大、人口最多的都市,比邻岛上最大的河流,水路与东方港口黎曼匿相连。贝尔蒂城南北坐落着两座卫城,分别为首席内阁大臣奥塔维拉公爵和首席财务大臣维斯坎蒂公爵的领土中心,但两位公爵通常都住在王都禁区私人宅邸,与王宫相邻。
Limani:黎曼匿,黎曼匿公爵领土中的核心城市,王国最大港口、第二大城市,第一大贸易中心,也是除王都外最大的魔法学术中心,大多数外族技术与法术都在这里进行研究,也坐拥王国最大的翻译所。亚兰佐·兹兀的出生地。因替公爵做事并向王族表示忠诚,与洛德维茨几乎同一时间来到贝尔蒂分兹兀家族为贝尔蒂几乎唯一享有贵族待遇的外族,得以保留旧大陆的贵族头衔。 Madbra: 玛地卜拉,实际上这个称为指代整片沙漠半岛,不过其核心城市也以此命名。这里盛产矿石,为重要的冶炼中心和一手魔法材料加工中心。洛德维茨酒馆的赫尔卡什便出身自这里的矿工家庭,而骑士学院的教导主任赫尔马尼为该地数位领主中的一位。
Tak Zimno: 塔克·兹姆诺,洛德维茨男爵领地的核心城市,贝尔蒂最南端也是最严寒的城市,因处于风雪的交汇区而适宜耕种,该领地以冰原狼繁育和魔物狩猎为主要产业。阿纳丝塔夏·帕拉格涅娜的出生地。
Granica: 格兰尼察,贝尔蒂南方领土的边境墙,由某任洛德维茨男爵主持修建,南方的三位伯爵均有资助,其中雪族人(阿纳丝塔夏母亲的同族)为修建该墙出力最多。该边境墙划定了贝尔蒂的疆界,主要用以防范仍未能有效控制的雪原魔物潮。
Tak Prawa:塔克·普拉瓦,普拉瓦伯爵领(也就是南方的右伯爵)的核心城市,现任普拉瓦伯爵的妹妹为薇雅拉忒·杰奎塔的亲生母亲。该家族以其卓越的马刀术闻名。
Tak Środek:塔克·施洛戴克,施洛戴克伯爵领(南方中央伯爵)的核心城市,南方最大的城市。现任施洛戴克伯爵,因为家族联姻,现任施洛戴克伯爵和帕拉格涅·洛德维茨男爵是表兄弟,因而施洛戴克伯爵是阿纳丝塔夏的表伯父。
Tak Lewy: 塔克·列卫,列卫为南方的左伯爵,该城市为其领地的核心城市。阿纳丝塔夏中级公学时期的舍友雅尔米拉就出自该家族。
Coile: 柯伊勒,沼泽与森林地区的核心城市,维罗妮卡、让娜、薇雅三人第一次组成小组参加剿灭魔物的任务就是在此处的森林。
Vulca: 伍尔喀,火山领地。
Kelde: 科尔德,磐岩之地。
(另有众多其他领地和河流并未标出)。
东大陆(主大陆)地图(该图为上北下南):
中部高地:为大陆上魔力最为充沛的地区,与其他地区之间有重山阻隔,几乎全境为无人区。在人类政权数次联合的退魔运动后,魔物在其他地区几乎绝迹,拥有智慧的魔族也龟缩至高原深处,另有一支魔族携其眷属遁入北方雪原深处。目前该处魔物的文明程度尚不可知,人类已经有许多时日不曾与其来往。(直接吃书,这个设定鬼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东方王国:由单一家族统领的集权王国,目前为黎曼匿公爵效劳的兹兀家族就出自该国的前朝统治家族。该家族政权为北方草原民所灭(在 Ex.5帕拉格涅娜的初次约会 中有提及该族群),位于南部的少数家族旁支借由南方联盟的船只逃往贝尔蒂岛,目前(至第三卷伊始)草原民的统治政权已被推翻,贝尔蒂王国积极与新的王国政权取得联系,并派遣黎曼匿公爵次子前往该国作为公使,年轻的公爵之子由只要兹兀家族成员组成的使团辅佐。
西方邦联:由大小领地组成的政治实体,贝尔蒂王国的贵族主要源自该地区,如图中所示,贝尔蒂航线的一端便曾为贝尔蒂公爵的领土,某任公爵因政治斗争失利被迫放弃领地,流亡至由其封臣黎曼匿发现并开发的岛屿之上,后遭遇海难离世,其子在此地成立新兴的贝尔蒂王国,成为初代贝尔蒂王。
洛德维茨家族曾统治邦联北部的一片领地,该地扼制东方苔原上的草原民进犯,同时紧挨魔物泛滥的山脉,毗邻严寒的雪原,在兹兀家族落败后洛德维茨领地很快沦陷,洛德维茨家族逃窜至贝尔蒂岛,并为此地带来了精锐的冰原狼骑兵和优驯的冰原狼种,贝尔蒂的领土因洛德维茨的到来进而向南扩张。(在Vol.2 Chpt.14中洛德维茨叔侄-瓦尔戈涅和阿纳丝塔夏的对话中有涉及该方面设定)
贝尔蒂航线:由黎曼匿家族的航海家发现的联通诸个东大陆与贝尔蒂岛间的岛屿的安全航线,借助南方三岛与贝尔蒂岛间的寒冷环流得以安全、快速地航行,并避开水栖魔物的袭扰,该航线目前由贝尔蒂王国完全掌控。
北地瑟维尔(同在Ex.5中有提及):一年中大多数时候被冰雪覆盖的雪地苔原,曾仅有少量游猎部族定居于此。一次较大的退魔战争后,一支魔族流窜于此,与北地部族再度发生征战,后人类与魔族休战定居,甚至通婚联姻,从而在北地诞生了新的联合部族政权,直到被之后的退魔运动驱离(Ex.5中也有提及),其中逃往贝尔蒂岛的一支很可能为当地人所称的雪族或雪民的来源。 南方联盟:由南方沿海的贸易城邦与陆路枢纽城市组成的政商联盟,该地掌握着连通大陆东西两岸的重要商道,黎曼匿家族和玛地卜拉地区的部分贵族发源于此。
草原民:生活在雪原与东方王国狭间苔地的游牧民,部落支系繁多,在历史中数次进犯周围政权,但因其能快速退守至雪原深处,从而总能如同魔物般卷土重来。
南方三岛:由南方航海家发现的三座充满魔力的大型岛屿,其中位于北方的岛屿与贝尔蒂南部之间的海域存在寒冷的魔力环流,因而明明处于更为温暖的地区,却常年被冰雪覆盖。这三座岛屿附近常有大型的水栖魔物触摸,袭击船只,且岛上魔力如同中央高地般充盈,魔物众多,目前尚未被人类政权涉足,但常有冒险家组织船队来此地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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